之所以說“好奇望來”,是因?yàn)殡[約之間,陸云看到那尸體眼眶閃過一道烏光,但細(xì)看卻又什么都沒有,讓他以為是不是看錯(cuò)了。
燈光照耀之下,看清楚了,這哪里還是尸體,分明只是一具套著衣服的骷髏架子罷了。
那骷髏連襯衫都敞開著的,沒了血肉后,便那樣很坦然、堂而皇之地供陸云他們瞻仰“裸骨”。
黃庭走上前,呵呵笑著說道:“這哥們有意思啊,躺在這里嚇人!”
閆冷蹲下來,仔細(xì)看了看,摸著下巴說道:“血跡尚存,表明死的時(shí)間很短?!?p> “短時(shí)間內(nèi)變成一具骷髏,有點(diǎn)說不通啊!”又一個(gè)警察道。
“不,可以的?!辈苘娬f道,“我曾在邊境執(zhí)行過一次任務(wù),就見過一種螞蟻,攻擊力很強(qiáng),數(shù)量多的話,能很快將人和動(dòng)物吞噬的只剩一具骨架?!?p> “還有,最簡單的例子,”閆冷說道,“食人魚?!?p> 食人魚臭名昭著,這可比曹軍說的什么螞蟻要讓人熟知的多了,那警察張了張嘴,便不言語了。
“確實(shí)是啃食的?!绷植_波指著一個(gè)角落道,“這里還殘留有一塊肉屑?!?p> 陸云等人看了看,確實(shí)如此。
有兩個(gè)警察不禁打了個(gè)寒顫,他們只是普通民警而已,往日碰到的案件基本就是抓抓小偷、處理下糾紛罷了,最多不過是幫忙抓捕逃犯,何曾碰見過這么血腥殘忍的事情。
當(dāng)下見了便覺得有些駭然。
一面又暗暗慶幸,還好只是骷髏架子,總比撒了一地臟器的殘尸可愛親切多了。
“他的褲子上泥水,應(yīng)該就是先前跳入河中撈器物的人?!标懺粕钏际鞈]后道,“但是才走了這么點(diǎn)路他就死了,而且偏偏是他,所以我推測,那河里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p> “有道理。”章教授告誡道,“大家都小心點(diǎn)?!?p> 這時(shí),黃庭忽然晃著手電照向深處,大聲喝道:“誰?”
于是,一剎那,所有燈光都照過去了。
只見燈光匯聚之處,有個(gè)黑漆漆的身影。
“不要慌,那是石翁仲。”秦教授道。
石翁仲,簡單來說就是古代帝王或大臣墓前的石人像。
除此之外,還有石獸,皆是成雙成對、立于神道兩側(cè)。
石人石獸,統(tǒng)稱石像生。
經(jīng)秦教授這么一說,眾人發(fā)現(xiàn),可不是么,都是些石人石獸,心便緩緩放了下來。
“別一驚一乍的?!标懺瞥S庭悄悄道,“這里可是一千多年前的古墓,容易把人嚇出病來?!?p> 黃庭“嗯嗯啊啊”了兩聲,兀自摸著腦袋,辯解道:“也不能怪我啊,我就隱約間看到有東西矗在那兒,很像個(gè)人,誰知道是石頭?!?p> 秦教授和章教授他們已經(jīng)往石像生那邊去了。
“跟上?!标懺频?,接著就也走了過去。
他看到,這些石翁仲都是持簡文臣與持劍武將模樣,文臣?xì)庥钴幇海鋵⑿蹓淹洹?p> 至于石獸,則是一些獅馬象等,惟妙惟肖,十分生動(dòng)。
“都是好東西??!”秦教授撫摸著石像生,慶幸道,“還好沒有被那些盜墓賊損壞?!?p> “老師,您就放心吧!”萬古說道,“這些石像這么重,那些盜墓賊才沒時(shí)間對付它們哪!”
陸云看到前方還有兩根高大的柱子,很明顯材質(zhì)是漢白玉的。
燈光打在上面,通體潔白。
柱高約有十米,頂端蹲著兩只石犼。
在神話傳說中,石犼是北方的食人之獸,似犬狀,十分兇殘。
石犼稍下的地方橫插云板,如同兩只張開的翅膀一樣。
至于柱身,則是雕刻鳳圖。
這一對華表相距約摸二十米,矗立在那兒,顯得端莊秀麗、莊重肅穆。
秦教授贊嘆連連:“多么精美的藝術(shù)品??!也只要古代才能造就的出來了?!?p> 章教授在旁附和道:“如今這物欲橫流的時(shí)代,一切都講究效率和利益,沒有人愿意潛心研究手藝了?!?p> 陸云心道,華表一般是矗立在宮門前的,那是不是說……
他移動(dòng)手電,朝更深處照去,果然看到有一座高大的宮門,那上面寫的字讓他不由抽了一口涼氣。
旁邊林瞋波已經(jīng)先他一步叫出了聲來:“興慶宮!”
先前的唐壁畫、三出闕,以及石像生也僅僅是讓陸云吃驚而已,但此刻,站在高大的宮門前,他是真的震驚了,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興慶宮,那可是唐玄宗時(shí)期的政治中心啊,被稱為“南內(nèi)”,是唐玄宗接見大臣、舉行國務(wù)事宜的地方。
至于陸云身旁的黃庭則更夸張,話說錯(cuò)了都不自知。
“我……遺.精了……”
黃庭喃喃道,嘴和腿都合不攏了。
所有人都是一副呆滯的表情,望著那高大的宮墻,沒有人能想到,在這不知名的山腹之中,竟然埋藏著一座宮城。
秦教授都開始打擺子了,旁邊萬古瞧見了,一下急了,“老師,挺??!挺住?。 ?p> 一面扶人,一面翻包找藥。
秦教授臉紅脖子粗的,大喘著氣,“我……沒……沒事……救……救……”
“就什么?”
“救心丸!”
這還叫沒事啊,萬古一下額頭冒汗了。
朝章教授催道:“章教授,快,幫忙啊,找藥!”
章教授回神道:“哦,好!好!”
三兩下喂秦教授吃了藥喝了水,又深呼吸了幾下后,秦教授兩眼冒著金星,盯著那宮門上“興慶宮”三個(gè)大字道:“有生之年,能親手挖一座帝陵,值了!”
“發(fā)掘!發(fā)掘!”章教授提醒他道。
“那什么,秦教授,”林瞋波走上前來道,“不是我非要跟您唱反調(diào),實(shí)在是我覺得這墓有些不對勁??!”
“呃……哪里不對勁?”秦教授問。
“好像……規(guī)模有些小了?!绷植_波道,“雖然三出闕、石像生,還有這宮門都顯示著這是一座帝陵,但是神道很短,只有區(qū)區(qū)四十米,石像生稀少,才十二座,還有這興慶宮,依據(jù)山的規(guī)模來說,它也不會(huì)很大?!?p> 秦教授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覺得林瞋波說的很有道理。
于是說道:“是不是,我們進(jìn)宮一看就知?!?p> “這話不吉利啊,”黃庭嘟囔道,“怎么感覺像要去當(dāng)太監(jiān)似的?!?p> 人們都朝宮門口涌去。
這時(shí),陸云忽然道:“你們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什么聲音?”林瞋波問。
“沙沙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快速靠近?!标懺苽?cè)耳傾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來自身后,他猛然轉(zhuǎn)身,將手電照向來路。
只見一堵黑色的“墻”正快速壓來。
他的神色一下子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