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烏洞洞的門口散發(fā)著寒意,讓人忍不住想象里邊是否有著吃人的怪物。只是看著,就已經(jīng)通體生寒,不敢再向前半步。
但這恐慌的感覺并沒有影響到阿布他們四人,他們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全然不覺得害怕。
只有胡源默默地后退了幾步,這房子看起來……真的很可怕啊……他可不可以不去啊……
然而不等他開口,阿布他們已經(jīng)打開了手電準(zhǔn)備進(jìn)去了。胡源沒來得及抗拒,已經(jīng)被大個拎小雞仔一般提進(jìn)去了……
剛進(jìn)門,就一股不知哪兒來的陰風(fēng)吹得胡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嘀咕了一句:“這地兒真陰邪?!?p> 老屋并不算大,不一會兒,他們就站在了屋子中央,在手電的照射下,屋內(nèi)的環(huán)境一覽無余。
桌椅七零八落地散在各處,屋頂上破了好幾個洞,有藤條從上面垂下來,從屋子里的支柱蔓延下來,爬滿了整個地面。
“都散開找找,有沒有什么底下室之類的地方?!卑⒉紝Υ蠹蚁逻_(dá)了命令。
大家開始在老屋內(nèi)搜尋著各種暗門機(jī)關(guān),地上的藤條一點點地被清理干凈。
“啊!”一聲驚叫傳來。
只見眼鏡臉色慘白地指著他面前的一句骷髏,顯然被嚇了一大跳。
“這……這藤條下邊咋還有死人呢!嚇?biāo)牢伊?!”緩過神來的眼鏡拍著胸口道。
“我去!”另一頭的胡源剛扯開一片藤條,就發(fā)現(xiàn)了一具骷髏,那骷髏瞪著兩個空洞的眼睛突兀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嚇的他一刀砍了下去。白森森的頭骨骨碌碌地滾了開去,在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那兩個眼窩依舊正對著胡源,那排森森的牙齒看起來似乎在笑一般。
一會兒功夫后,屋子中央排列了好幾具骷髏,屋內(nèi)的藤條已經(jīng)差不多清理干凈了,但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什么暗門。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些骷髏看起來怪怪的……”眼鏡盯著那些骷髏,越看越不對勁,怎么感覺他們都在笑呢?
“咦,這些人死的時候很開心嗎?笑的這么滲人?!贝髠€嫌棄到。
“這些人怎么會死在這里,總不能是屋子的主人一下子都死光了吧?!甭堵栋欀迹萑肓顺了?。
再一次環(huán)顧了眼前空蕩的老屋,阿布突然開口:“這里,應(yīng)該遠(yuǎn)沒有我們看到的那么簡單,大家都小心一點?!?p> 剛剛,他看到角落里有黑影閃過……
“??!我知道了!”露露突然興奮地叫起來,“我知道這些是什么人了!你們記不記得,那個樵夫的故事!”
看著大家露出疑惑的表情,露露開始講起那個故事:
幾十年前,有個樵夫進(jìn)林子砍柴,不知道為什么到了天黑還沒回家,他家里的妻子著急,擔(dān)心丈夫在林子里出來什么事兒,便拜托鄰居幫忙去林子里找找。沒想到一夜過去了,不但樵夫沒回來,連那幾個幫著去找人的鄰居都失蹤了!后來就再也沒人敢在天黑后進(jìn)林子了。
“這幾個人,或許就是那些失蹤的村民!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竟是死在了這里……”
胡源一行人在老屋里,絲毫不知外面的天色正在漸漸地暗下來。
胡源盯著那骷髏空洞的眼睛,只覺得突然一陣眩暈,等他清醒過來時,竟然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這是……怎么回事……”胡源坐起身來,揉了揉生疼的腦袋。
“阿源!快起來!吃早飯了!”屋外傳來母親熟系的聲音,如往常一般叫他起床。
“這難道是夢嗎?”胡源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
“阿源!快點,飯要涼了!”屋外,母親又在催促了。
“來了來了!”胡源不敢再耽擱,趕緊跑出去,但還是免不了母親的一頓嘮叨。
“你看看你,老大不小的人了,還這么拖沓!叫你起床都要叫好幾遍!快吃!一會上班遲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p> 一切都如過去二十多年一般進(jìn)行著。
“媽,我今天不去店里了?!焙闯酝暝顼?,對著在廚房忙活的背影道。
“不去了?為什么不去了?”母親疑惑地轉(zhuǎn)身。
胡源朝她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都好久沒能好好陪陪你了,今天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我有什么好陪的。”母親嘀咕著,卻也沒拒絕。
一整日,胡源都陪在母親身邊,絮絮叨叨地聊著小時候的傻事兒,屋子里時不時傳來歡樂的笑聲。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胡源一直看著眼前的母親,好像要把她刻進(jìn)眼睛里一般。
“臭小子,好好吃飯,老看我干嘛!看了這么多年了還沒看夠哪!”
胡源笑到:“不夠,這輩子都不夠?!?p> 沉默了一會后,胡源道:“媽,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謝謝你……”
“臭小子說什么呢,這么晚了走哪去?!?p> “幻境再真實,可終究是假的。該結(jié)束了。”胡源抬起頭,眼中已經(jīng)閃爍著淚光,“我真正的母親,兩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
在面前那個“母親”驚愕的表情中,幻境開始寸寸崩裂,化為灰燼。
胡源睜開眼睛,感覺自己被勒得慌,低頭一看,白天那被他們清理干凈的藤條又爬滿了老屋,將他們緊緊地捆了起來,并且正在越收越緊。
他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這要是掙不脫,那可就是白天那幾具骷髏的下場了!
可白天輕輕松松就能扯斷的藤條現(xiàn)在卻好像有思想一般,胡源剛掙脫一點,另一條就迅速地爬了上來。
驚恐之中,他看到了其他四人,他們好像還沉浸在幻境中,臉上帶著笑容,很是安詳。
“醒醒!快醒醒!阿布!露露!眼鏡!大個!快醒醒?。 焙此盒牧逊蔚亟兄?,但他們好像完全聽不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怎么辦怎么辦,難道真的要死在這了?”
胡源眼看著掙不脫,又沒法求助,開始感到絕望。
藤條越收越緊,越收越緊,嘞得胡源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突然,他的手臂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感,前一天晚上被劃傷的傷口裂開了,鮮血迅速染紅繃帶,滲了出來。
刷地一下,胡源身上的藤條沾了血瞬間退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整懵了,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胡源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他想起來,昨天晚上也是他的手傷了之后,那嬰尸就逃走了。
“我的血……怎么會……”
此情此景卻是來不及讓他好好研究了,那兒還有四個被勒得快炸了!
胡源立刻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沖過去,把自己的血一路滴過去,所到之處,藤條如潮水般褪去。
他用自己的血畫了一條分界線,把藤條都阻隔在了外邊。
“醒醒!快醒醒!”胡源挨個推搡著阿布等人,他們臉上詭異的笑容開始消失,開始皺著眉頭,似乎在拼命地掙脫出來。
終于,阿布先醒了過來,然后一個個地都睜開了眼睛,在了解到事情的經(jīng)過后,都感到了后怕。
“這些人,也都是這么死的吧。被困在美好的幻境中,迷失自我,到死都是快樂的?!甭堵稅澣坏?。
“還好,我們很幸運(yùn)?!卑⒉佳壑虚W過一絲了然,果然,這個人的血,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