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錢子良、仲杰和郁果兒如約去找李奇俊吃飯。
他們找了一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
“服務(wù)員,加一副碗筷!”李奇俊對著服務(wù)員說道。
“怎么,還有人嗎?”果兒問。
“是的,帶你們見個師叔”
“哪個師叔???許鉛華還是喬一峰?”果兒問道。
李奇俊賣了個關(guān)子,并沒有回答。
“教練,給我們講講你以前的故事唄。我聽其他道館的教練說,心源以前是我們?yōu)I南最強的道館?!背燥埰陂g,仲杰問起了李奇俊以前的事。
仲杰是武術(shù)世家,父輩都曾練過很多年傳統(tǒng)武術(shù)。但仲杰覺得傳武不夠酷,不夠潮流,于是拉上發(fā)小錢子良去學(xué)習(xí)了跆拳道。
進入心源,完全是因為離家近。但因為父輩有很多武術(shù)搏擊圈的朋友,因此也知道心源是老牌子。
“可以啊。”李奇俊今天也有些興致,不過我說的你們別跟我?guī)煾刚f,“他不是很喜歡談以前的事?!?p> 李奇俊娓娓道來:
“李館長曾經(jīng)是職業(yè)拳擊手,你們都知道,全國比賽拿過亞軍,那時候非常苦,也非??上?,差一點就拿冠軍了。這是另一個故事。
那次比賽以后李館長直接退役了,才25歲的年紀(jì)就開始專心教學(xué),就在心源,以前叫心源拳館。
后來在大概20多年前,全運會有了第一次跆拳道比賽。
而之后濱州有了第一家跆拳道館,心源差不多也在20年前開展了跆拳道項目,成立了心源道館。
跆拳道因為包裝出了文化,比如道服、道帶等等的關(guān)系,加上那些年哈韓哈日的,所以很多年輕人喜歡學(xué)習(xí)跆拳道,整個市場一下子就起來了。
而散打,拳擊或者太極之類的傳統(tǒng)武術(shù),要么讓人覺得太暴力,要么讓人覺得太古板,漸漸學(xué)習(xí)的年輕人少了,直到這幾年綜合格斗又熱了起來。
而我就是那時候心源跆拳道的第一個學(xué)員,真真正正的大師兄。
由于李館長和拳館里其他師兄弟其實都不會跆拳道,那時候的學(xué)習(xí)途徑主要是看VCD。各家都是這個路數(shù),所以學(xué)習(xí)的并不專業(yè)。
李館長很快從國家隊找來了一位教練,也就是我真正的跆拳道老師,王教練。
那一年前前后后總共招募了有100來個學(xué)員吧,最后堅持下來的就四個人,留下來指的是在心源專職或者兼職教課的。
包括真武的館長姜哲瀚,就是我的二師弟?!?p> “哇,也就是說教練你練了20年,那你現(xiàn)在幾段了?”仲杰問,這個問題也是錢子良和郁果兒很有興趣的。
畢竟新人都對跆拳道的段位很有興趣。
“我一直都沒有考過段位,我只是掛著黑帶而已?!崩钇婵『敛槐苤M,“那時候不像現(xiàn)在,考段沒有途徑,都要去韓國。而我們當(dāng)時還是學(xué)生,一邊讀書,一邊兼職,既沒有錢,也沒有時間。
我們幾個人里,唯一去考了段位的就是姜哲瀚,現(xiàn)在他們道館宣傳的五段館長也是真實的。
由于那時候?qū)W員漸漸多了,王教練教不過來,我很早就開始帶課了,然后是他們?nèi)齻€。當(dāng)時也算勤工儉學(xué)吧,雖然收入挺低的。
你們有聽過心源是跆拳道圈黃埔軍校這個說法吧,就是李館長不喜歡的那個說法。
所謂的第一批學(xué)員,就是說我們四個做教練的。往后一點的,江湖上就稱為第二批了。
一會來的師叔就是第二批里的佼佼者。
第二批還是王教練教的,按照輩分是我們的師弟師妹,你看墻上大部分的獎狀都是他們打下來的。
那時候我們都是在一起訓(xùn)練,一個夏天,每天能訓(xùn)練六七個小時,那真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啊。
后來有了第一屆搏擊格斗大賽,而跆拳道也是其中一個項目。
第一屆,你們知道,我拿了最佳技術(shù)獎。后來因為年齡大了,就慢慢專心做教練了。
而后面連續(xù)三屆,我們都拿了團體總分第一。那就是我們心源最輝煌的年代了?!?p> “那后來呢?“錢子良忍不住問。
“三連冠的中間一年,哲瀚走了。去成立了真武。這一點對當(dāng)年的李館長打擊特別大?!?p> 李奇俊接著說,
“更糟糕的是,在拿下三連冠后的那個秋天,發(fā)生了很糟糕的事”
李奇俊停頓了一下,終于要跟幾個晚輩說出那件事了
“那個秋天里,連續(xù)辭職了8個教練,各自出去開館了。
出去的時候,分別都帶走了不少學(xué)員。
他們好像開了一次會,然后決定了什么,突然都走了,然后就分別開了道館。
從那之后起,心源基本留不住人,從學(xué)員轉(zhuǎn)為教練后不久就會跑出去自立門戶。
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基本都是這樣?!?p> “那第二批呢?就是你說最厲害的許鉛華他們?!卞X子良問。
“他們不一樣,他們后來都沒有從事相關(guān)的工作,也不喜歡開道館,喬一峰是大學(xué)老師,雖然有管理他們學(xué)校的校隊,但他本職是教體育課的,也不是跆拳道課。
但據(jù)說那次‘造反大會’是他們組織的……”
“啊?”三個后輩都瞪大了眼睛,“怎么會這樣呢?”
李奇俊正要回答。
突然,隔壁桌傳來一聲酒瓶炸裂的聲音。
“老子就是要吃霸王餐,怎么了”順著聲音過去,那桌上坐著幾個模樣夸張的“社會人”,在說話的是個黃毛。
一桌上還有一個大背頭的胖子,和一個穿著黑色健身背心的紋身男。
大致的意思好像是因為什么事,三個社會人想吃霸王餐。
老板跟李奇俊一樣,個頭不高,小光頭,年紀(jì)也不小,平時慈眉善目的,被這么一整有點懵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李奇俊常來這個小飯館吃飯,跟老板關(guān)系不錯,正義感很強的他看清楚形勢立刻站了起來,走到老板身邊。
拍拍老板的肩膀“老侯,沒事吧”
侯老板,顫悠悠的說:“這幾個老哥,一定要說我這里吃出了頭發(fā)??刹司褪俏覠模以趺纯赡艿纛^發(fā)進去。。。。我都沒頭發(fā)?!?p> “媽的,老子說吃出頭發(fā)就是吃出頭發(fā)?!秉S毛飛揚跋扈,“你他媽算什么東西管閑事。矮子想挨揍是不是?!?p> 黃毛說著一拍桌子站起來,比李奇俊高出一個頭。
錢子良和仲杰也站了起來,郁果兒也想站起來,但被仲杰一把按住。
果兒被按在凳子上,順口就說了一句:“行行行,反正我看也打不起來。”
她初中的時候在學(xué)校門口見過太多這種雙方裝腔作勢,最后草草收場的局面。
仲杰可是武術(shù)世家出身,不怕事,也不少惹事。
聽果兒那么一說,來了興致,
“是時候展現(xiàn)真正的技術(shù)了?!?p> 仲杰一個箭步上前,
直接把一碗菜扣在黃毛臉上,順勢一腳踢在黃毛肚子上,黃毛直接仰面倒去又被凳子絆住,
就兩個腿掛在凳子上,人已經(jīng)翻在地上了。
這碗菜其實不燙,但弄了黃毛一個出其不意。
這黃毛一直混跡這一代,也認(rèn)了幾個大哥。
收保護費還不至于,不過敲詐勒索來往學(xué)生,或者吃霸王餐的事也沒少干。
沒想到今天遇到“更不怕天高地厚的?!?p> 大背頭胖子和紋身男這下不干了,哥幾個在自己地盤上受這種氣。
“媽的小雜種!”說著張牙舞爪就沖上來。
這種小混混也就欺軟怕硬,實際上并沒有多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
李奇俊當(dāng)年作為心源大師兄,有些師弟后輩惹了麻煩,他出面擺平不少,很有經(jīng)驗。
仲杰從小到處打架,也是經(jīng)驗豐富。
反而錢子良雖然跆拳道練的不錯,實際打架經(jīng)驗倒是不多。
胖子直接一記王八拳揮向李奇俊,李奇俊毫不退讓反而向前一步,一擊勾拳打在胖子的下巴上。
人的下巴特別脆弱,被重?fù)魰a(chǎn)生暈眩,感覺就跟喝醉了一樣。所以拳擊比賽大量的擊倒都是因為攻擊下巴。
然后一頓組合拳打的胖子立馬失去抵抗能力。
仲杰這邊就更加神氣了,紋身男本來伸手要抓他肩膀,仲杰一個上步,高高跳起左手向前從紋身男頸變伸過,抓住他后腦門的頭發(fā)向后拽。同時右手肘向下砸出,正中對方鼻梁。
紋身男鼻梁打斷,立馬血流如注。
錢子良在旁邊有點驚愕,這兩人還跆拳道高手呢,腿都不出的。
這時候,黃毛正扒拉掉臉上的那點菜準(zhǔn)備站起來搏斗,錢子良走上前去掄足了力量一腳悶他胸口上。
黃毛哎呦一聲又翻到在地。
三個“社會人”掙扎著爬起來,罵罵咧咧的準(zhǔn)備溜。
仲杰還不依不饒,風(fēng)一般的追上去,一腳踢翻了剛爬起來的黃毛,逼著黃毛拿出200塊錢作為賠償老板的損失費。
黃毛沒辦法,實在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就是十幾歲的小鬼出手那么兇。只能掏出錢扔桌上,然后屁滾尿流的跑了。
“不錯啊,小杰你挺能打啊?!崩钇婵∧昧藘蓮埣埥聿敛令~頭,其實他沒出汗,只是仲杰扣人家菜盆的時候濺到了湯汁。
果兒算是見著大場面了,尤為興奮。
仲杰耀武揚威,在果兒面前結(jié)結(jié)實實的露了一手。
而錢子良則在沉思,這種場面下,教練和小杰首先選擇的都是用拳擊和肘擊,這么小的地方跆拳道的腿也確實施展不開來。
跆拳道實戰(zhàn)起來到底能不能打呢?
侯老板拿上來幾瓶啤酒,想感謝李奇俊和他三個徒弟。
雖然侯老板覺得之后這幫人早晚回來報復(fù),找不著這些人可能會為難自己。
不過自己做做小本生意,平時總被這些混混欺負(fù)。今天出了一口氣,心里還是很爽的。
“呦,李教練現(xiàn)在帶小孩子喝酒了啊?!蓖蝗蛔雷舆叧霈F(xiàn)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這女人,看著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一頭黑長直,瓜子臉,大眼睛,有一絲絲的鷹鉤鼻。蹬著七八公分的高跟鞋,一身時裝包裹著火辣的身材。
好像從很遠的地方趕來,手邊還提著行李箱。
“來,叫師叔?!崩钇婵θ齻€小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