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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安的心曲

夢回

九安的心曲 顧咕咕咕咕咕 1729 2020-02-09 09:11:00

  長安君:

  九安寫了一篇文,關于我們從前,那些回不去的記憶。

  【夢回】

  這是一年之秋。

  楓葉從枯黃凋零變到紅艷似火再到青翠欲滴,從地上如蝴蝶般地飛回枝頭。農(nóng)民刈下的麥草又一株株安然回到田地,豐實的麥粒變小變瘦,變回一粒麥種。瑟瑟秋風從東南方吹回西北。小路的盡頭,孩子們舉著糖果笑著跑回了起點。

  回到一年之夏。

  學生們背起書包,走出教室,走出新學校的大門,寄回錄取通知書?;氐匠踔校呕禺厴I(yè)證,眼淚流回眼眶,坐回從前的教室。

  我們拔出筆帽,就像戰(zhàn)士從劍鞘抽出寶劍,提筆消去那決定三年去向的五張試卷上的字跡,又充滿信心地合上筆帽。

  風扇“呀呀吱吱”地順時針轉著,我們仿佛能聽見地球繞著地軸像風扇一樣順指針轉著,發(fā)出“呀呀吱吱”的聲音。

  沙子飛一般的回流……

  冬秋夏春,冬秋夏春……

  我指指時間沙幕,告訴他:“我想停在這里?!?p>  “好!”于是他按住了回升的沙漏,低吟,“去吧!”

  ……

  依然是一年之秋。

  看過歲月,我來到了那個熟悉的記憶處。

  手表提醒了我——2017年9月11日7:30。

  校園,金桂盛放依舊。我走近想細聞,忽地一個身影飛奔而過,似野馬脫韁般飛上樓梯。

  是誰?藍色書包,手里還抱著個文件夾,好熟悉……還沒等我想起,又有一個身影……又是誰如此著急?

  正思索著,只覺忽而天旋地轉,周圍景象一片模糊。手表上的數(shù)字不斷地閃動——2018年1月9日!

  教室,望窗外雪景惟余茫茫。是誰,把手伸進了誰的手套?是誰,在開心的笑?眼里溢出陽光的,又是哪家的少年?內心深處的那一方沃土倏地溫柔了。

  時間又開始一秒秒的走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我看不清眼前的景——

  那時,筆下還多“失意的雨天”,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女;那時,傻傻的四個女孩總愛手牽著手在偌大操場上肆意大笑,還自稱“四大名爺”;那時,晚飯后操場上散步時的晚霞,總是美得不太像話,還有那一群無憂少年逆風追著的飛機,又飛入哪個少年的夢……

  是誰,在某個陰天在雨幕霏霏中快跑?是誰,數(shù)學課上偷偷睡著而在卷子上暈開了一圈圈墨跡?是誰,望著那怎么也跳不進的沙坑苦惱?是誰,在夜晚燈火蟲鳴下奮筆疾書?是誰,在某天放學后抱在一起無助地哭泣?是誰,陽光下的側臉顯得格外溫柔?

  時光沙幕就像長長的火車,由遠而來,又如風般疾馳駛離,越來越快。我想走近些,看更清楚,把手伸向前,想要感受……我企圖用手抓住它。可那一霎,指尖觸到了什么,景象也消蝕了一塊,化為無名細沙。那細沙甚至有些灼手,燙得我直流淚,我猛地收回了手指。奇怪,這眼淚我也不知為何而流。

  虛無時空中,也不知是他還是我自己說道:

  “別碰!有些回憶是你注定回不去的,有些過往和你永遠有著時差。”

  空靈飄渺,似有若無……

  時光沙幕依然義無反顧地向前運作,不給人一點點回神的時間。

  ……

  風扇“吱吱呀呀”的逆時針轉著,我們仿佛能聽見地球繞著地軸逆時針像風扇一樣的轉著,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我們充滿信心地拔出筆帽,提筆寫下那決定三年去向的五張試卷,又合上筆帽,像戰(zhàn)士寶劍入鞘。

  學生們走出了從前的教室,拿取了畢業(yè)證書,回頭再望一眼校園,眼淚如泉潺潺從心底流出。我們走出了初中大門,拿到了錄取通知書,欣喜若狂。我們走進了新學校的大門,走進教室,放下了書包。

  麥田里,孩子們舉著糖果笑著跑向小路盡頭。瑟瑟秋風從西北吹來,人們裹緊了外套。豐實的麥粒一粒粒綴在枝頭,讓麥桿笑彎了腰,農(nóng)民刈下一株又一株麥草,安然落在麥地。

  楓葉從青翠欲滴變到紅艷似火,又變?yōu)榭蔹S凋零,從枝頭蝴蝶般地飛落。

  這是一年之秋。

  忽地,不知從何而來的颶風,把沙幕吹得支離破碎,有些落入了瓶中,有些飄向了不知處的遠方,是我想抓也抓不到的遠方。

  哦,好像又有幾粒落入了我的眼睛,竟把我咯出淚來。奇怪,這淚我也不知為何流。淚水盈滿了眼眶,我竟分不清是虛是實,沙幕又飛去了哪里?夢中人又去了哪里?瓶子飛到了哪個角落?

  我不得而知。

  ——

  “開口向上的拋物線,那么我們取這樣一段……”

  “這個函數(shù)……”

  我眨了眨眼睛,想要撥開阻擋視線的淚幕,依稀見到有人走近,皮鞋聲由遠及近,一聲聲像時針指過每一刻發(fā)出的聲響,敲擊著我的耳膜。我抬起頭,這是……老師的眼神疑惑又帶些警示。

  一瞬間有些恍惚——

  “你在干什么?寫檢討?”

  我夢游般地搖了搖頭。

  是檢討嗎?是嗎?我問我自己。

  是嗎?是吧!

  檢討觸碰了那些回不去的歲月。

  ?

  謹以此紀念那些美好時光

  ?

  愿君安

  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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