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韻笑笑沒有正面回答大娘的話,只是說,“二位要去的醫(yī)館可還遠?”
大叔回答,“不遠了,就是前面掛著‘藥鋪’幌子的那家?!?p> 的確不遠,倒也不值得再去尋馬車或者轎子。肖韻幫大叔扶著大娘走到藥鋪店口,拍拍緊閉的店門卻沒有人應(yīng)。大叔見沒人開門甚是焦急,肖韻問,“大叔,您可知醫(yī)館的郎中住在何處?”
“這醫(yī)館是他家祖?zhèn)鞯?,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可能是雨聲太大,里面聽不見吧,我再去敲敲。”大叔說。
“你們在此避雨稍后,我去看看院內(nèi)可有人在?!毙ろ嵖创竽锏纳眢w快支撐不住了,打算越過旁邊的墻跳入院內(nèi)。她走遠幾步轉(zhuǎn)過頭來奮力一躍便跨過了那片墻,由于使用了靈力還保持著左手握劍右手持傘的動作,緩緩的落在地面上動作格外熟練瀟灑。
這一幕被兩個站在屋檐下觀雨的兩個人從頭“觀賞”到尾,待肖韻抬頭見到他們時雙方均是一臉的錯愕——竟是宋子昂和宋言!
太丟人了!翻墻頭這等事居然被宋家人撞了個正著,這該如何解釋才好!肖韻趕忙行禮,“見過宋前輩,見過宋公子!”她有些慌亂在她行禮的時候傘不小心歪倒著從右手中掉下來,但劍還穩(wěn)穩(wěn)的握在左手中。沒了傘的遮擋,雨水無情的拍打著她的周身,掉落的油傘濺起的水花跳到她的面頰上、額頭間還有眼睛里,迫使她不得不閉眼。
那狼狽的樣子,被宋家叔侄看了滿眼。宋子昂驚訝的眼神變得充滿慈愛的笑意,每次見這丫頭都覺得她精明的很,難得看到如此滑稽可愛的一面。宋言則滿眼滿臉笑意的走入雨中,輕輕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傘,撐在他和肖韻頭頂上?!靶ば〗悖M屋聊吧,外面雨大?!?p> 肖韻的窘迫還未消散,自然是宋言說什么是什么,她點點頭跟著他走。走出去幾步后,忽然站住腳拽著宋言十分認真的說,“不行!”
宋言被她拽蒙了,“為何不行?”本已轉(zhuǎn)身打算進入屋內(nèi)的宋子昂聞聲又把身子轉(zhuǎn)回來,等著肖韻的下文。
“外,外面有人。”她看看不知所以的叔侄二人,又趕忙解釋說,“哦,來醫(yī)館看病的,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大娘的身體現(xiàn)下已十分虛弱?!?p> 宋子昂聽完后便去吩咐人把帶人進來醫(yī)病,肖韻這才跟著宋言進入屋內(nèi)。宋言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窘迫可笑的她,他遞給她一塊手帕示意她把臉擦干。肖韻接過來,與其說那它擦臉,不如說想借著這塊帕子變個戲法,趕緊把自己變走算了。
宋言一直看著她,嘴角又微微彎起。
“宋公子,你們怎會在此?”肖韻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是想知道自己丟這么大人的原由。
“這藥鋪的老板是我宋家的旁支,此次我隨叔父來取雪山水為了穩(wěn)妥,便宿在此處?!彼窝越忉尅?p> “沒想到在此能遇到你們,剛才真是太失禮了。”肖韻燦燦的說。
“肖姑娘也是為了救人,不必介懷。上次在水陸嶺,我才是失禮?!鄙洗巫噪x開水陸嶺后,不用叔父再提,自己也發(fā)覺拽著人家姑娘彈琴比劍的確不妥。
“哪里,上次我和阿梁也有不妥之處?!毙ろ嵳f著自己反應(yīng)過來,都快要笑出聲了,怎么在這兒和宋言相互認開錯了。她換了個笑容,“過去只是便不要再提了,倒是期待與宋公子的切磋?!?p> “早就聽聞你的劍法好,今日有雨且我們都還身負重任多有不便,不如就借著圍獵大會來切磋一番?!毙ろ嵉膭Ψǖ拇_在年輕一代的世家子弟中有名,這還真不是宋言恭維她。
肖韻點點頭回答:“好。”
宋子昂進來了,“肖姑娘,你帶來的病患已安置好,放心吧。你們打算何時啟程去往雪山?”
“多謝宋前輩。打算明日天亮便動身,我和阿梁打算早些趕回水陸嶺。哦,先前不知前輩下榻于此,我這便通知阿梁前來見過前輩?!弊鳛橥磔呌衷谕怀?,還是世家嫡出子弟按照禮節(jié)的確應(yīng)當來拜見。
“也對,此次恐需要你和沈公子帶領(lǐng)沈氏子弟前往圍獵大會了。不必特意讓沈公子前來,你們今日安心準備,我們幾日后圍獵大會見?!彼窝哉f。
“那便多謝宋前輩好意,肖韻先行告退?!痹谒窝缘膸ьI(lǐng)下肖韻看過大叔和大娘后就往“住行間”走。
又是她一個人,一柄劍,一把傘。不同的是現(xiàn)在天色微暗,有的人家已經(jīng)點起了燭火。華燈初上暮色染,一盞明燈笑展顏,持劍暗路窺溢光,不知于心歸祝愿。
一路走來,燭火漸明,“住行間”也有一戰(zhàn)沈梁為她點的燈。她打開房門,沈梁正在桌上擺弄飯菜,“阿姐,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這飯菜剛上齊。”
“你還沒吃嗎?取水的準備做的如何了?”肖韻一邊放傘整理衣物發(fā)飾,一邊走向沈梁,旁邊的那桌飯菜。
“也沒什么特別的,咱們在水陸嶺做的準備充足,今日把馬喂好便可。我又找店家準備了干糧,足夠我們下山后歸程用的?!鄙蛄合袷窃诔蕡笞约旱膽?zhàn)況似的。最后擺弄好碗筷,抬頭說,“云鶴云錦他們都吃了,我等你一起吃?!?p> “阿梁你這么賢惠,讓阿姐情何以堪??!”看著桌上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肖韻心里更是開心了。
“你不是說要做一個最好的護身符給我嗎,你要是給我了,我給你當一輩子的賢內(nèi)弟都行?!鄙蛄阂恢蹦钅畈煌ろ嵳f過的護身護。
“都說做一個最好的給你,還沒想好該怎么做。一定要很特別,還能真的保你平安才行。普通的護身符配不上你沈大俠的身份!”這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有一年沈氏要派人去降一個靈,那靈總是附在爪子尖利行動敏銳的宿主身上,極易被它抓傷。肖韻便改動沈氏衣物上的花紋,使其防抓的效果更甚。
其實各世家的衣物多少都有護身的作用,一般的靈、尸都害怕,但是遇到厲害的就沒太大作用了,畢竟誰也不是靠一件衣服除害、自保。不過是哪家的衣物上都少不了有自家特征的花紋,既是修習世家,這花紋自然會有奇效。
不過像肖韻這般為了一次除靈特意修改的倒是沒有,當時她修改的那幾件衣服用完以后還被當做“戰(zhàn)衣”收藏了起來。為此肖韻又把之前的紋路加以改良,從而沈家每名參與除害的弟子便人人多了一套“戰(zhàn)衣”。后來成制式“戰(zhàn)衣”的花紋用隱線秀制,一般穿于外衣內(nèi)。但與其他成制式的門派衣物不同,不是日日都穿在身上的,而是比較要緊的情況才穿。如此才對得起“戰(zhàn)衣”之名嗎,也成了沈氏子弟的一個小小的護身符。
沈梁也是這個時候,非要肖韻單獨給他做個不一樣的護身符以凸顯他與阿姐的交情。肖韻那時正一心思考該如何設(shè)置花紋,沈闊也在等著她的圖樣,就說,“等阿姐有時間了好好想想,一定做個最好的給你。”
于是沈大公子就惦記上了,這也讓肖韻傷透了腦筋,至今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給他做??赡苓@是唯一一件她應(yīng)了沈梁還沒做到的事兒吧,太難了!
“對了阿梁,我剛才出去見到宋氏的人了,他們宿在城西的藥鋪。我本打算通知你去拜見宋前輩,但他說圍獵大會再敘,我們是晚輩,到時候你記得去行個禮?!毙ろ嵦崞饎偛诺氖隆?p> “嗯,我知道了阿姐。你怎么會遇到他們?”肖韻把她翻墻被人家抓了個正著的事兒告訴他,沈梁笑道不能自已,好似又抓到肖韻一個小辮子似的。
第二日天還未亮,沈氏一行人已起身開始準備出發(fā)。
“叩叩叩”,沈梁和肖韻的房門分別被云錦和云鶴用力的敲著。
“不好了師兄師姐!”聽見他們的聲音,姐弟二人趕忙開門出來。
“出什么事了,這么慌張!”沈梁問。
云錦說,“師姐師兄,我們的馬被人投毒了,水袋和干糧也都被破壞了?!?p> “馬死了?”沈梁憤怒又焦急的問。
“沒有,就是個個倒在地上起不來?!痹棋\回答。
“可惡!定是昨日那人!云錦云嶺帶人去醫(yī)馬,云鶴重新準備干糧和水?!鄙蛄悍愿馈?p> 肖韻覺得對方既然沒有把馬毒死,又破壞了他們的水和干糧,一定還有后招?!暗鹊取!彼凶×艘獛煹軅?,“阿梁,現(xiàn)在準備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阿姐,那怎么辦?那我們御劍去雪山,留人在這兒醫(yī)馬重新準備路上的吃食,我們?nèi)⊥暄┥剿笤倩貋??恐怕只有這樣才不會耽誤太多行程?!鄙蛄赫f道。
他們之所以不一直御劍而是騎馬,是因為御劍是個消耗靈力的事。就算在平時距離遠了大家也都會選擇騎馬,當然緊急情況另說?,F(xiàn)在圍獵大會在即,應(yīng)當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tài),自然不能虛耗太多靈力。
“好,聽你的?!毙ろ嵧馍蛄旱目捶?,但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們應(yīng)該知道僅僅這些伎倆是不會另他們誤事的,難道費那么大力氣破壞他們的東西就只是為了出口氣?那這氣出的也太簡單了吧,不過也說得過去,至少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云鶴你帶四名師弟留在這兒照顧馬匹,定要在我和阿姐回來之前把一切準備妥當,一定不能再給別人破壞的機會。”沈梁吩咐著。
“是,師兄。云鶴一定不負所托。”云鶴在這些師弟中是最穩(wěn)妥的一個,至少肖韻是這樣評價的,所以沈梁此時安排他帶頭留下。
“城西藥鋪有宋氏的旁支,若有危險可前去求助。記住,萬事小心,你們的安全最重要,一個都不許受傷?!毙ろ嵪肓讼?,去宋氏求助也算不得丟人,師弟們的安全最重要。
“阿姐,何必向宋氏求助?!鄙蛄阂蛩问先丝偸亲砸暽醺咭恢倍伎床粦T他們。
“阿梁,別耍小孩子脾氣。平日里鬧歸鬧,但我們五大世家相互之間都是世交沒有仇怨,在外人看起來我們也是一個整體,自當互助?!睂Γ麄兾宕笫兰抑砸倭⒉坏?,不僅和他們自己的強大息息相關(guān),他們之間的團結(jié)也起了很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