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零陵侯正在書房等您?!?p> 龍卿下了馬便從出來迎接的侍女青衿口中得知,蕭適息在書房等了自己一個(gè)晚上。
“他晚飯用了嗎?”龍卿聽聞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在咱府上用的,當(dāng)年您走的時(shí)候定下的規(guī)矩,這些年奴婢們從來沒違背過?!鼻囫凭o跟著龍卿往府內(nèi)走,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龍卿不多言,進(jìn)了府門就奔著書房去了。
“喲,得道高人歸來,今日得見,甚幸?!笔掃m息像是早就候在門邊,龍卿一推門倒是被他嚇了一跳。
“你說說,幾年未見了,你還是老樣子。”龍卿示意青衿出去,自己推著蕭適息坐到了椅子上。他回過頭見案上有幾本書散亂地?cái)[放著,就知蕭適息又將自己的書架整頓了一遍。
果不其然,他一抬頭,書架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厝黝悤?,心里又好氣又好笑:“我這書架上當(dāng)初不過收著幾本開蒙的書,如今倒要成了書庫了。”
“多讀讀書,都是有益的,”蕭適息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端在手中的茶盞,“我本以為你會在晚飯前回來,還指望有個(gè)人幫我一起干活,再拿點(diǎn)好酒出來給我嘗嘗。誰知你還真是個(gè)享清福的人,我忙好了,你剛好回來?!?p> “還真是要多謝你?。 饼埱涔傲斯笆?,故作嚴(yán)肅。
蕭適息也像老先生一樣昂著頭,正襟危坐。只見他騰出一只手推開他的雙手:“此等小事,何足掛齒?”
“我指的是回來路上的事!”
“咳,要不是你爹派人來找我,我才懶得管。”蕭適息毫不避諱地訴起苦來,“朝中如今暗潮涌動(dòng),我猜他是不便派月衛(wèi)的人去保護(hù)你們,所以才想到了我。”
龍卿表示同意他的猜想:“父皇的身體如今這樣,難說朝中姜氏一族不會動(dòng)什么心思。不過這次真虧了你,不然在崖徑的時(shí)候,我和鳶兒怕是在劫難逃?!?p> “崖徑?我的人根本沒到鳳離山的地界,我當(dāng)時(shí)交代他們在外邊攔截即可。畢竟,我還不想驚擾到你們師門!”蕭適息初聽龍卿所言有些驚訝,但這種情緒很寬便平復(fù)了下來。
“原來如此……”龍卿若有所思,說出的話隨著夜風(fēng)飄散開來。
“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有人救你們就是你們命大。你看這時(shí)辰也不早了,今晚我便在這住下了。”
龍卿早已習(xí)慣了蕭適息這般“耍無賴”,即刻命人將上等客房收拾出來,把他送了進(jìn)去。
宮中因?yàn)辇埱涞臍w來,多了幾分喜氣,也多了幾分愁緒。從萬福宮到寒雪殿,處處的燈火都久久不能熄滅,就連東宮到了深夜都還是燈火通明。
上官昭儀呆坐在寒雪殿內(nèi),眼睛直直地望著桌上飄搖無依的燭火:“晚膳的時(shí)候看著太子和臨潼王都坐在桌邊,我就想到姐姐還在的時(shí)候。我常帶著柔兒去坤和宮,姐姐帶著宸兒和卿兒,我們同桌用膳。過去的事,就像昨天發(fā)生的一般,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清姐姐的容貌?!?p> 她一頭青絲被燭光映得如飛雪般蒼白。
“昭儀,臨潼王殿下回來該是高興事,您千萬別想過去那些傷心事啊?!蹦鹃热砼L(fēng)替上官昭儀披上,面上的憂慮比自己主子少不了幾分。
上官昭儀自從被皇帝冷落,皇后撤去了寒雪殿幾乎大部分的宮人,其他的人也紛紛求去其他宮中辦事,只剩下陪嫁丫頭木槿和幾個(gè)掃灑的下等宮女還留在她的身邊。
“怎么是傷心事呢?我想的都是過去的高興事啊。”上官昭儀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過幾日你知會一下宮外,我想見見鳶兒,當(dāng)年合宮上下都喜歡她喜歡得很?!?p> “是,昭儀,早些歇息吧,等二小姐來了,您好好高興高興?!蹦鹃嚷犃T,一股子希望打心底里冒了出來。在她看來,覺得二小姐來或許是個(gè)讓主子開心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