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源帝國,河西邊鎮(zhèn)。
一伙類似西涼邊防軍的人馬趁著夜色,在九源帝國的邊鎮(zhèn)附近潛行。
領頭的是個手持玄色長槍的男子,但臉上戴著面具。
待到人員就位,他沙啞地輕喊一聲:“殺?!?p> ······
三天后。
紫金書軒。
白陽實在對批閱奏折有些厭煩了,難得有天折子不多,于是他猛發(fā)力,花半個下午就批完了。
隨后,白陽小心地清空桌面,只留下筆墨和三個硯臺,緊接著從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張空白的二開生宣。
白陽將宣紙平攤在桌面上,并用鎮(zhèn)紙壓平,提筆思索片刻,旋即開始作畫,但時不時仍會停下,仔細思考之后再繼續(xù)行筆。
生宣的暈染性很強,適合寫意,這是它的優(yōu)點,也可能變成缺點,白陽時時控制筆下的墨量,就是為了避免過度暈染。
只一會兒,白陽的筆下便浮現(xiàn)一棵李樹的枝干紋理,樹下一位美人的身形也悄然顯現(xiàn),但還不夠完善。
白陽用余光瞄了一眼硯臺,發(fā)現(xiàn)墨水不夠了。
神龍御靈訣。
白陽居然用神龍御靈訣操縱彩色墨錠,讓它們自己在硯臺上摩擦生墨。
那邊御物磨墨,白陽這邊依舊從容地作畫。
很快,畫中人的著裝細節(jié)也豐富了起來,靛藍的墨色暈染之后,似有一種獨特的風味。
這還沒完,白陽進一步完善畫中人的臉型、頭發(fā)和飾品,最后才按照定好的點位,深化五官,再點睛上妝。
當畫中的美人點上睛的那一刻,整幅畫面瞬間產(chǎn)生活力。
白陽又思索許久,最后提筆蘸黑墨,在宣紙右上方題字道:“藍衣婉婉,筆墨丹青?!?p> 將毛筆歸位,白陽又掏出小印,往印泥上壓了壓,緊接著在題字的下方蓋了個章。
一切完成之后,白陽靜靜地站在一旁欣賞自己的畫作:“果然太久沒畫,手都生了?!?p> 實際上,白陽“手生”的作品也已經(jīng)趕上大部分書畫家了,他這不過是謙虛之言。
最后,白陽聚集靈力于左手指尖,于畫上輕輕一點,墨跡皆干。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
“白博遠?!卑钻柍T外喊道。
在外站崗的白博遠連忙進屋詢問:“殿下,您有何吩咐?”
“搭把手,幫我把這張畫裱起來,要小心一點。”白陽吩咐道。
白博遠上前查看了一番,不禁感嘆:“殿下,您手藝也太多了?!?p> 白陽欣然一笑:“只是略懂?!?p> 白博遠和白陽小心撤去兩塊鎮(zhèn)紙,然后將畫作輕柔地托起來,而后跑到里頭的裝裱臺上,忙活起來。
······
“急報!”屋外傳來一聲吶喊。
白陽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并示意白博遠按照裝裱流程繼續(xù)執(zhí)行,隨后自己急步走到堂前。
“讓他進來?!卑钻柎笫忠徽?,向門口的親衛(wèi)和青陽衛(wèi)示意。
來者身著邊防軍的戰(zhàn)甲,進屋見到白陽就直接跪了下來:“殿下,邊境急報!”
白陽走上前扶起邊防士兵:“別著急,慢慢把話說清楚?!?p> “殿下,九源帝國的部隊在今早突襲了我們邊防營地,我們及時做出了反應,但因為對方偷襲,我們還是有不小的傷亡。”邊防士兵強忍著委屈和不甘說道。
“什么?”白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九源帝國這么快就坐不住了?
白陽連忙追問:“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我們的部隊支援及時,很快擊退了他們,但他們非但不認錯,還反咬我們一口,說是我們先夜襲他們的邊鎮(zhèn),所以他們才來討個說法。”邊防士兵補充道。
白陽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很快就想出幾種可能性,但都有待驗證:“你叫什么名字?”
“白和慶?!卑缀蛻c如實答道。
“和慶,你先到軍營落腳,本宮——知道此事該怎么處理?!卑钻柵牧伺陌缀蛻c的肩膀,送走了他。
白陽仰天嘆了口氣,邊防軍里有叛徒啊!
西涼帝國邊防的東北段至東段都是由白狼族負責的,而東段至東南段卻是由豺狼族負責。
如果有叛徒的話,白狼族里面的可能性較低,反倒是豺狼族,本就不安分,這次的事情極有可能是他們挑起的。
“殿下,裝裱好了!”白博遠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白陽忙應答:“哦,放那就好?!?p> “是?!卑撞┻h也回到了他的崗位上,繼續(xù)在書軒外站崗。
白陽走到裝裱臺前,左手輕輕一揮,畫卷被收進納戒。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邊境了?!卑钻柕难壑虚W過一絲狠勁。
夜里。
白陽悄悄召見白子瑜和其余幾位軍中大將,托付了一些事情給他們。
······
次日,晨。
“皇姑,我會盡快處理邊境問題,宮里的瑣事——就拜托您了。”白陽嚴肅地說道。
白無心努力讓自己安下心來:“小陽,盡量不要與九源帝國的人正面沖突,但他們?nèi)羰堑么邕M尺,你也別給他們面子?!?p> “我會掌握分寸的?!卑钻桙c頭應允道。
“白陽,一切小心啊?!崩罹聊暾?。
李玖玥頻頻點頭:“是啊哥,一定要小心。”
白陽微笑著點頭,又看向白小花:“小花,要聽皇姑的話,好好學習法術啊。”
白小花乖巧點頭:“放心吧哥哥?!?p> 最后,白陽望向李婉青,兩人的眼里都帶著不舍。
李婉青比劃著手語并傳音:活著。
白陽給了李婉青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會的。”
跟親友們道了別,白陽扭頭招呼:“青陽衛(wèi)!”
“在!”十八名青陽衛(wèi)列隊一側。
白陽:“出發(fā)?!?p> “是!”
······
西涼帝國,東線邊防鎮(zhèn)。
白陽沒有乘坐任何車駕,而是和部下一起御物飛行,直接趕到邊鎮(zhèn)。
邊防軍營哨卡。
站崗的士兵攔住了白陽等人:“站住!什么人?”
邊防軍常年駐扎在外,有些人甚至連白無塵都沒見過,所以不認識白陽也很正常,更何況白陽還帶著一群“打手”,理應攔下檢查。
白陽抬手出示天狼兵?。骸敖l(wèi)軍驍狼將軍,白驍。”
士兵大驚,旋即單膝跪地行軍禮:“拜見殿下?!?p> “去大營,帶路?!卑钻柡啙嵉胤愿赖?。
士兵連忙站直了身子,答道:“是!”
東線大營。
白陽掀開營帳的門簾,發(fā)現(xiàn)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忙問:“你們將軍呢?”
“定明將軍該是去前沿慰問傷兵了,殿下可以在營帳內(nèi)稍等一會兒,在下為您去尋將軍?!笔勘鴶偸种赶驙I帳內(nèi)部。
“好,快去?!卑钻枖[擺手,徑直走進營帳。
士兵連忙朝東方奔走尋找。
白陽進入營帳后,直奔中間的主位坐下,青陽衛(wèi)則分成兩批站崗,一批在帳外,一批在帳內(nèi)。
白意遠給白陽沏起了茶水,白陽就這樣坐著等了許久。
終于,帳外的白永寧進入營帳稟報:“殿下,人來了?!?p> 白陽放下茶杯:“讓他進來?!?p> 白定明進門就給白陽行了個大禮:“末將拜見殿下!”
白陽站了起來,抬手示意:“平身?!?p> “謝殿下?!卑锥鲿何雌鹕?,而是接著說道,“末將因軍中事務,未能遠迎,請殿下恕罪?!?p> “定明將軍護國衛(wèi)邊,愛兵如子,何罪之有?起來吧?!卑钻栁⑿χ锨胺銎鸢锥?。
白定明起身后恭敬地說道:“殿下,末將實在沒有想到,只是派人傳個信,您竟然親自來了?!?p> 白陽連忙反駁:“誒——邊境安全是國家安全的根本,本宮當然要重視,行了,咱們聊聊這些天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吧?”
“是?!?p> 白陽隨手布下隔絕法術,外面的人絕對聽不見里面的人談話。
······
白定明將前因后果條理清晰地闡述了一遍。
總結就是九源帝國邊防軍突襲了西涼帝國邊鎮(zhèn),反倒誣陷西涼帝國邊防軍夜襲九源邊鎮(zhèn),所以九源邊防軍才來報復。
白意遠義憤填膺:“殿下,他們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啊,我們——”
白陽抬手制止:“我感覺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如果真的有人夜襲了他們的邊鎮(zhèn)呢?”
“殿下,您的意思是——”白定明試探道。
白陽嚴肅沉悶地說道:“九源帝國雖然跟我們交情不好,但邊防軍不至于無事生非,一定是有人假冒西涼軍,夜襲了他們的邊鎮(zhèn)?!?p> “赤虎族嗎?”白意遠猜測道。
白陽沒有否認:“有可能啊,但他們怎么過來的呢?”
眾人沉默。
白陽補充:“我們不應該去想叛徒是誰這種抽象的問題——因為叛徒就在我們邊防軍里,夜襲九源邊鎮(zhèn),肯定有邊軍叛徒參與,否則他們不會來去自如的?!?p> 白定明自告奮勇:“請殿下下達命令,末將定要全力抓住那些叛徒?!?p> “可是,叛徒現(xiàn)在一定知道殿下來了,他們混在普通士兵里面,我們從何下手?”白博遠聯(lián)合實際說道。
白陽搖搖腦袋,神秘地笑了笑:“不用,我一來,他們反而會更加放肆,我們只要······他們自己會冒出來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