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意亂情迷
魅術(shù),便是惑心,心若被迷惑,表象隨心而變化。
既是圣女,服侍神靈的,怎么可以使這樣陰損的法術(shù)呢?!
可是,若是不回去天女宮,就不再是圣女了,無所謂陰暗或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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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糾結(jié)......
她不知道糾結(jié)代表著,她的心已經(jīng)漸漸被黑暗蒙蔽。
在萬毒窟鬼王修羅分身出現(xiàn)時她已經(jīng)暴露,修羅之眼窺到她心底的欲望,窺探了她深埋的邪念,于是,那時鬼王教了她一個小小的法術(shù),以她圣女的卑微修為也可以使得出的小法術(shù)——
魅心術(shù)。深種情根,迷惑一人心。
鬼王修羅告訴她:對國師施這個法術(shù),可以讓他因你心神往而動,永遠言聽計從。
那一刻她根本不需要國師言聽計從,但鬼王給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她當然想到國師將她認成千芫是什么原因,她當然知道鬼王這么做是在給她施魅心術(shù)起頭??墒撬娴臎]有想到的是,這個男人的一個眼神,一個懷抱,會就這么讓她淪陷,她留戀到不愿醒來。
——即便,是他的一場夢。她也愿意陪他入夢。
天色暗下來,她也沉沉入了夢。
半夢半醒之間,飄來一抹艷紅——
游蕩在這附近的女鬼聞到生人的氣息,自然不會放過。原本千羽真人這種修為仙者面前這種孤鬼是靠近不了的,但那女鬼經(jīng)過幾番試探終于確定了這位修士身受重傷元神不穩(wěn)時,正是她的大好時機——
這女鬼原是西域城中一枝花——艷名在外的“花三娘”。
花三娘在西域城外經(jīng)營著一個茶酒莊,與駐扎邊關(guān)的兩國關(guān)將都有些曖昧關(guān)系,是以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最先被兩國所棄,更是遭遇數(shù)十兵士羞辱致死。
原是一個艷名在外的風塵女子,不該對塵世多有眷念才對,這怨氣可見她死時承受過怎樣非人折磨……
因為她是艷鬼,要靠“雙人運動”來吸取活人精氣,附身青蘿是施展鬼魅術(shù)的最好方式……
而青蘿近乎自愿獻身——
原本花三娘出現(xiàn)時,青蘿很是緊張,隨手抽出國師的劍要保護國師,那一刻,她也還是義正言辭光明磊落的,可花三娘的花言巧語迷惑住了她……
“姑娘你愛他吧?我讓他愛上你,迷戀你,把一切都獻給你……要知道,只有年輕的肉體,才是最讓男人欲罷不能的……”
她愣住了,原本她的糾結(jié)瞬間被沾沾自喜代替——
是女鬼的鬼魅術(shù),我不得已而為之。
這么一想,那原本因生出骯臟的齷齪之心感到羞愧難當,突然就釋懷。
她失神不語,心思瞞不過閱人無數(shù)的花三娘:她自愿獻身,為與這個男人一夜風流。
于是,她雙眸一沉,紅衣鬼魅自七竅入體,再抬眼,眼眸中盡是人間不見的風情萬種。
她靜靜側(cè)躺到國師背后,眸珠流轉(zhuǎn),掃視了眼前人一圈,然后附在國師耳邊輕吹一口氣,聲音輕柔酥軟入骨——
“國師哥哥——”
國師睫毛微顫,緩緩睜開了眼。
入目人,夢中人。
“千芫……”
因睡整日,他還帶著濃重的喉嚨干啞聲。
她緊緊摟著他的腰,感受他的肌肉緊實……
“國師哥哥——我好冷~”
國師立刻會意,將她摟得更緊,二人就這樣緊緊貼在一起,緊到能感受到彼此身體的曲線起伏,以及耳邊濃重呼吸,……
花三娘驚異這個男人如此坐懷不亂,暗嘆只能她出招——
“哥哥~~”
她的聲音酥麻入骨,如同蠶蟲細撓心窩。
果然,她感受到對方的微顫,心跳撲通聲是克制的呻吟。
但他還是克制住了——
她卻再也克制不住,眼前周身散出濃濃陽剛之氣的男人,她怎能放過?所以她微微撐起脖頸,交纏在他的唇邊,然后貼了過去......
“唔——千——?!”
而她,在得到回應(yīng)的瞬間,心中的火燃燒著,靈魂的欲望熾熱燃燒,足夠?qū)⒛莻€雖魅入骨卻無情無義的鬼魂融化,花三娘雖有不甘但不愿就此消散,被迫就此離開了這具身體......
艷鬼抽身之后,青蘿恢復青澀,此時自己已經(jīng)被他壓在身下,彼此的衣服都已退去大半,感受到她的緊張和遲疑,身上的人吻到了她唇邊,連綿移至耳垂,在她的耳里吐著濃重呼息......
“千芫......”
只感覺他仿佛說了什么,模糊的話語隨著唇邊摩擦而來,她滴下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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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地的烈火熊熊燃燒了三天三夜,曾經(jīng)的不敗王軍拖著疲憊回到荒城。
黑豹將軍點著所剩不到千人的軍隊,滿腔悲憤化作一口烈酒飲下——
包裹成粽子的右參長勸將軍:“至少敵軍八百雄獅已滅,余下他們八百兵士,我們尚有勝算!”
黑豹將軍:“勝個屁!我孤耳王國所有戰(zhàn)力全部在此,如今你們這些傷的傷殘的殘,人數(shù)上勉強能比,戰(zhàn)力上還怎么比?難道還能指望有援兵嗎?”
“將軍勿惱,不是昨日圣使來報過,只要再有兩日,王城便有天將雄獅來助陣嗎?”
黑豹將軍呸了一口痰,鄙夷道:“軍師說過,那王城能送來的,絕非正義之師!”
“正義不正義不管,至少能贏得勝利啊!”
“臭小子!忘了軍師怎么說的?戰(zhàn)爭的勝利永遠不是真正的勝利,只有人心的太平才是勝利,既然不是正義之師,今日能打得了敵軍,明日就能打死咱們!你懂個屁!”
“哦......”小將軍一臉似懂非懂,艱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飲下一口,自言自語道:“軍師成功燒了萬毒窟,卻沒有回來......恐怕是兇多吉少了啊!唉,軍師這般風華絕代的人物,真是可惜,可惜啊......”
“臭小子你——”
黑鮑將軍的拳頭舉了起來,卻被瞭望塔下遠方的兩個聲音震驚得忘記砸下——
那遠方相互攙扶依偎著的兩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可不就是風華絕代的軍師嗎?!
“喝多了?......”
黑鮑將軍揉了揉眼睛,將高舉的拳頭換成輕柔地手掌捏住右參長的下巴,一本正經(jīng)掰過他的腦袋,將實現(xiàn)移至與自己一致,然后就得到小將軍的驚叫歡呼——
“軍師?......軍師?。∈擒妿煱。≤妿熁貋砹耍妿煕]死?。 ?p> 小將軍一蹦而起,忘了自己是個傷患,疼得齜牙咧嘴不忘繼續(xù)大聲嚷嚷著——
“快快快,快開城門,軍師回來了!快開城門!”
......
也不知是軍師有怎樣的魔力,只是他回來,一眾將士就大受鼓舞,之前因傷亡慘重的陰霾一掃而光,尤其是見到他身邊跟著一位漂亮的姑娘后,一眾將士更是歡呼雀躍,絲毫沒了之前作為殘兵敗將的死氣沉沉。
黑豹將軍為二人接風洗塵,舉著城中所余不多的酒,手舞足蹈道:“軍師凱旋,理應(yīng)大慶,如今西域城失而復得,軍師功不可沒,來!敬你!”
“將軍言重。”
軍師接過酒杯,沒有飲下,而是轉(zhuǎn)身寵溺看了身邊女子一眼,轉(zhuǎn)身對黑豹將軍行了一禮,讓將軍受寵若驚——
“哎呀,軍師這是作甚?”
“這位將軍之前在王城是見過的,我與千芫情投意合,我已承諾,回城便會盡快娶她為妻,戰(zhàn)事未平,一切從簡,按照道侶三拜規(guī)矩即可。我打算過兩日便成親,到時還請將軍為我二人做個見證......”
千芫?
將軍覺得這女子甚是眼熟,一時想不起來具體的名字,被他這么一說,倒是有點印象,但這名字感覺又不太對勁,撓著后腦勺一陣苦思冥想,仍是沒想出來。
“將軍?”
軍師一再提醒,黑豹將軍回過神來,豪爽一笑。
“實話說,如今城中物資匱乏得厲害,不過軍師既然有意娶親,老鮑我肯定會好好替將軍籌備一番的!”
“將軍費心了!道侶結(jié)伴習俗簡約,只要準備各自所供神尊三拜便可,我與千芫都是信奉神帝的,我有所準備,這個不難?!?p> 軍師言談間不時望向身側(cè)的女子,眼神中藏不住寵溺憐愛,黑豹將軍看著哈哈一笑道:“好好好!那至少要換身嫁衣,準備個洞房,找一些花燭吧!軍師放心,這些你不用操心,還有兩日嘛,我一定給你準備好,一定準備好哈!哈哈哈哈,等著我啊!”
黑豹將軍哈哈笑著就開始招呼小將們著手準備了,只有右參長小將軍神情很是奇怪,似乎有很多問題要問軍師但又欲言又止。
終于,當夜,在黑豹將軍的酒席中,右參長單獨找了軍師,但軍師與未婚夫人如膠似漆片刻不離,小將軍又欲言又止只說有軍務(wù)要事需要單獨與軍師溝通,并與軍師約定了酒席結(jié)束后前往城門下的茶亭一敘,一再強調(diào)是軍務(wù)不與旁人言。
只軍師在半夜散席之后,緩緩前去相約時,只見到已經(jīng)身亡血冷的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