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流產(chǎn)

　　剛剛吃完早飯，餐具還在水池里，十六就覺得自己渾身冒冷汗，雙腿打顫。

　　這身體也太差了吧，動一下就喘氣，和林妹妹一樣。她撐在水池邊想。

　　不是曹月身體差，而是因為她剛剛流產(chǎn)了。

　　橘貓吃完貓飯后正懶洋洋的用前爪給自己洗臉，好心的告訴她。

　　流...流產(chǎn)？！

　　天哪！她一個未婚未育的姑娘容易嗎？！不僅一夜之間結(jié)婚了，還流產(chǎn)了！

　　不過...未婚未育，她想了半天，再也想不起其他信息了，只好作罷。

　　原來曹月在一周前流產(chǎn)了...這件事情被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公司同事一個都不知道，除了她的閨蜜。

　　臥...槽！臥！槽！槽！槽！

　　曹軒那個渣男在老婆懷孕期間出軌，他還讓老婆一個人面對自己刻薄的老娘，還讓她在家里和伺候皇帝一樣的伺候他。流產(chǎn)也是因為周末曬被子的時候一個區(qū)樓下收被子一腳踩空摔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曹月痛得爬不起來，給曹軒打電話求救，可惜人家正在和小三開房廝混。雖然有好心人幫她喊了救護(hù)車，可孩子還是流掉了。為此曹軒那渣渣還和她大鬧脾氣，怪她自己不當(dāng)心。

　　偏偏這個偽君子在公司里還要裝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讓人做嘔。

　　“所以’我’并沒有請假，還在正常上班？”十六皺眉。

　　難怪這身體這么弱。

　　司理：應(yīng)該說周末休息了兩天，然后曹軒說流產(chǎn)這事不吉利，不要讓公司人知道，所以曹月就硬挺著去上班了。

　　“呵呵?！笔湫σ宦?p>　　這可真是渣到腦洞清奇。曹月自己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別人說什么就做什么，真是讓人氣憤。

　　“那我們接下來休個假吧，身體是自己的，還是要自己愛惜阿?！?p>　　作為死過一次的人，十六十分愛惜現(xiàn)在的生命。

　　她干脆的將碗扔在洗碗池里，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去睡覺了。

　　．．．

　　曹母打開自己兒子的房子，發(fā)現(xiàn)水池里面一堆沒洗的碗筷。

　　“這懶坯，連碗也不洗了?！边@話當(dāng)然是罵的曹月，“娶她回來一點用都沒有?！?p>　　曹母也是指導(dǎo)媳婦流產(chǎn)的，在她看來那完全是她的責(zé)任，連個肚子都保不住，真不知道自己兒子看上了她啥。

　　當(dāng)初第一次帶回家，她就不滿意，長著一副喪氣臉，還是個外地人，對自己兒子一點幫助都沒有。

　　當(dāng)初給她兒子做媒的人家，哪個條件不比她好，偏偏她還不識相，非貼著自己兒子哄著和她結(jié)了婚。

　　幸好現(xiàn)在兒子也想明白了。

　　她現(xiàn)在樂得不行，曹月肚子里的貨掉了就掉了，反正從她肚子里出來的也不見得好，省得以后麻煩。

　　她今天過來是來拿東西的，徑自朝著主臥走去。兒子和她說了，東西放在床頭柜的抽屜夾層里。

　　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十六就警覺的睜開了眼。她還以為是哪個膽肥的小偷在大白天來闖空門，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臃腫身影。

　　曹軒的母親？她來干嘛。

　　這個老太婆對曹月十分苛刻，從談戀愛到結(jié)婚到最后離婚都沒給過曹月一個好臉色。要不是見過她對小三笑得滿臉開花，曹月還以為她天生不會笑。

　　何況這老太婆動不動就辱罵羞辱曹月，還在明知兒子外遇的情況下聯(lián)合兒子轉(zhuǎn)移婚內(nèi)財產(chǎn)，甚至主動邀請小三上門做客，將正牌兒媳當(dāng)傭人使喚，種種惡行簡直讓人橫不得暴打她一頓。

　　臥室的窗簾被十六拉上了，室內(nèi)光線有點暗。曹母也覺得窗簾拉上更隱蔽，就直奔目標(biāo)去了。

　　她剛蹲下翻著抽屜內(nèi)的東西，身上就被一根棍子抽了好幾下。

　　“哎喲，哎喲，快停下，快停下。救命??！救命??！”冷不丁的被人從背后狠狠抽了好幾下，曹母尖叫著從地上跳起來，邊叫邊躲，直到跑到了客廳。

　　十六追出來，嘴里喊著：“賊小偷，我看你往哪跑...婆婆？”

　　“你！你...”曹母也看清了打她的人，竟然是曹月那個下賤胚子，氣得指著她的手直打哆嗦。

　　“你怎么在家？！”她驚疑不定，隨后氣憤的叫囂：“你好大的膽阿！竟然敢打我?！?p>　　“我還以為是小偷進(jìn)家來偷東西了，就隨手找了個東西想把人打出去。”曹月委屈的說，她將橡膠按摩錘放下，真是可惜了，要是鐵棍子的話看我今天不打得她頭破血流。

　　“你打了我還有理了！”曹母蠻不講理的開始撒潑：“大白天的你不上班在家干嗎？家里的家務(wù)也都沒干，難怪我兒子越來越瘦，又要賺錢養(yǎng)家又要伺候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懶婆娘。你還打我，真是沒天理了，兒媳婦打婆婆了，我不活了，我要告訴曹軒去。”

　　要是原來的曹月的話，老早就被婆婆罵得兩眼淚汪汪了?？上鶇s對她的話視若罔聞，只覺得一只煩人的蒼蠅在耳邊嗡嗡嗡的叫。

　　“我真不知道你會突然過來，而且一點腳步聲都沒有，我聽見翻抽屜的聲音就以為是遭賊了?！闭f到這，十六假裝沒有心眼的問：“對了，婆婆，你剛剛在找什么??？我?guī)湍阋黄鹫艺?？?p>　　“我．．．”曹母一陣語塞，她總不能說自己來拿銀行卡吧。

　　“你管我干嗎，我兒子的家難道我還來不得?！?p>　　曹軒“愛妻”人設(shè)在公司塑造的很成功，他的工資卡都上交給了曹月。為此曹月還特別感動，覺得這是曹軒愛她信任她的憑證，她不知道曹軒還有一張銀行卡，里面存折他的貨色收入和獎金，這才是曹軒收入的大頭。而今天曹母來的目的就是這張卡。

　　“你當(dāng)然可以隨意來。”十六柔順的說。

　　可曹母竟然在她的臉上竟然看出了嘲諷的感覺，但仔細(xì)一看好像又不是。她想想曹月也不敢回嘴，這個家從來就不是她做主。

　　“你還站著做什么，大中午的還不做飯想餓死我嗎？”曹母拿出她日常的態(tài)度對這十六大呼小叫。

　　“冰箱里連根菜都沒有，你平時就這樣伺候你老公的？”

　　要是以前曹月即使有委屈，但肯定會趕緊出門去買菜回來給這個刁蠻老太婆做飯?？墒鶇s不是原來那個逆來順受的曹月。

　　她往沙發(fā)上一靠，不緊不慢的說：“門口開開飯店的嬸子說了，我剛剛流產(chǎn)身體虛不能操勞，讓我要吃飯就給她打電話，她做了給我送來。我今天早上覺得渾身無力，就讓她給我今天送點午飯，看看時間也該要到了?！?p>　　曹母聞言臉色瞬間黑了。雖然她和曹軒都想隱瞞媳婦流產(chǎn)的事情，可門口飯店的那婆娘就是那天救了曹月的人，而且曹月曾救過她在馬路邊玩耍時差點被汽車撞倒的兒子，所以平時十分照顧曹月。

　　再加上那婆娘在門口開飯店，本來人就嘴巴不牢靠愛說家長里短，要是這時候她和曹月鬧起來，保不準(zhǔn)明天真?zhèn)€小區(qū)的人都知道了。

　　有次她教訓(xùn)曹月被那個婆娘看到了，對方就扯著大嗓門追著她罵了半天。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哼。你倒是會享受，嫁進(jìn)了我家變成十指不粘陽春水的大小姐了，可憐我兒子在外辛苦工作賺的錢...”

　　她不甘心的說著戳心的話，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大嗓門的喊聲。

　　“小月，小月！我是辛嬸阿，快開開門?！?p>　　曹母一聽，就和被剪了舌頭一樣，跳起來拿著包就要走。

　　“婆婆，你不留下來一起吃嗎？”曹月站起來給辛嬸開門，開門前還回頭問道。

　　“我可沒你好命，吃一頓飯店要勒緊褲腰帶過一個月的苦日子。”邊說著她推開曹月開了大門就要走。

　　“小月，哎呀，是曹家婆婆阿，今天怎么來了?！?p>　　辛嬸看到開門的人是曹軒那個尖酸刻薄專門虐待媳婦的母親，皮笑肉不笑的問候道。

　　“關(guān)你什么事，我兒子家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p>　　曹母繞開她腳步匆匆往樓下跑，好似后面有吃人老虎一樣。

　　辛嬸對著她的背影空唾一口，“我呸?！?p>　　接著她轉(zhuǎn)身過來擔(dān)憂的看著臉色蒼白，一看就是又受了委屈的曹月：“小月，你婆婆是不是又欺負(fù)你了？我和你說，她就是吃軟怕硬，你不能太好說話了知道嗎？”

　　曹月人長得好看，性格也軟和，偏偏還遇到這樣的婆婆，丈夫也不知道護(hù)著點，要是她女兒被這樣欺負(fù)，她得找人拼命。

　　“嬸子，我知道。以后不讓她欺負(fù)了?！睂τ诔醮我娒娴男翄?，十六對人家維護(hù)她的舉動很感激。

　　不過辛嬸卻不太信。

　　她想接過對方手中的袋子，卻被避開了。

　　“我來我來，今天上午給你燉了半只雞，我連鍋子一起提過來了。這又重又燙的，你這么瘦最近又傷了身體，我來幫你放進(jìn)去?！毙翄鹛嶂埐诉M(jìn)去，并幫她一個個的都給擺放好。

　　十六有點不習(xí)慣別人這么熱情的待她，雖然沒有死前的記憶，可她意識中好像從沒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她。

　　“辛嬸，謝謝你?！彼嬲\的感謝。

　　雞湯又清又透，上面的油被用心的撇掉了，湯里的雞塊被剁成了小塊和山藥、紅棗、黨參一起燉。是一道滋補(bǔ)食品，補(bǔ)血滋養(yǎng)，對小產(chǎn)的人十分有益。

　　“哇，好香阿！”

　　香味勾得本來正瞇著眼睡懶覺的橘貓司理也從伸直懶腰，踱著貓步繞著凳子不停的轉(zhuǎn)悠。

　　喵．喵．喵。

　　“嬸子，你的湯做得真香，連我家的貓想吃?！笔χ媚_尖繞著圈子逗貓玩，“這可不是你能吃的。”

　　“這貓可真精神，剛養(yǎng)的？”

　　“嗯，路邊撿到，看到可憐就養(yǎng)了?！?p>　　喵！喵！我才不是你撿得，我可是尊貴的司理大人！

　　十六不理會橘貓的亂叫，用小瓷勺舀著雞湯喝得心滿意足，真是太美味了！她有多久沒有喝上這么一碗熱呼呼的湯了，活著真幸福啊~

　　辛嬸盯著她吃完了一鍋子湯和菜，笑瞇瞇的說：“這樣才對，以前你吃太少了，和貓胃一樣?！?p>　　“對啦，你婆婆今天來干嗎？”這家的老人，小區(qū)里誰人不知，無事不登門，眼力只有兒子沒有媳婦。

　　“她？”十六停了下筷子，“不知道啊，我正睡著呢，她就進(jìn)來翻我們臥室的抽屜，我還以為遭賊了，拿著塑膠棍還抽了她幾下。”

　　辛嬸楞了下，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后翻。

　　“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膽子，哈哈哈哈，難怪剛剛看她臉上有幾道紅印子。不對！”她突然停住，“她來翻你們的抽屜干嗎，快去看看抽屜里沒少什么東西吧?！?p>　　“不會吧?！笔t疑了下，“這是她兒子的家，我婆婆總不會偷兒子的東西吧。”

　　“你個傻孩子啊?！毙翄饎倓傆X得她有長進(jìn)了，結(jié)果還是一點心眼都沒有?！斑@家里不也有你的東西嗎？她可以拿你的首飾阿，銀行卡阿，存折阿什么的?！?p>　　十六搖頭，“我每月都給婆婆打生活費的，剩下的錢也都華在家用上了，沒什么存款，至于首飾，也只有結(jié)婚時候老公買的一個鉆戒。”

　　她生出手指亮給辛嬸看，“我一直戴著呢?！?p>　　辛嬸聽了她的話，再看到她手指上那顆比眼屎大步了多少的鉆石，心疼極了。

　　這家人竟然做到這種地步，這是在吸曹月的血阿！

　　作為外人她也不好多摻和人家的家務(wù)事，明知曹月的老公做的不地道，一點也不心疼自己老婆，卻不能開口。

　　“你快去看看少了些什么吧。”辛嬸催促道。

　　一會兒，她面色慘白的出來。

　　“怎么樣？！少什么了？”辛嬸見他這樣，心里咯噔了一下。

　　“嬸．．．”十六六神無主的說，“房產(chǎn)證，房產(chǎn)證還有我的身份證好像不見了?！?p>　　“啥！”

　　“不見了，我剛剛仔細(xì)找過了。嬸，你說我婆婆拿這些東西要干嗎？”

　　要賣你的房子阿！傻孩子！你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