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黑市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劉偉強就坐在了自己的桌內(nèi)等著人回來問話。可他左等右等等到了天大亮還不見人回來,心里暗罵。
這些小兔崽子,多久沒見著女人了,還下不了床了。這是沒眼力見的東西。
他想的沒錯,游一三人還真是下不了床了,不過不是他想的那種。
十六揍完這些人后覺得膩煩,天天晚上被人闖空門連個囫圇覺也睡不著,干脆把兇名打出去,讓人動手前也忌憚下。
她干脆故技重施的將他們扒光后將人都捆嚴(yán)實了,然后就吊在自己家門口,讓有心人也掂量掂量。
田桂敏母子兩人看她熟練的扒大漢衣服眼都傻了,這也太熟練了。一個女孩子一點都不害臊,還順手將幾人身上看著有點值錢的東西擼了下來往桌上扔。嘴里還念叨著:“不知道這東西黑市上收不收。”
漸漸地,田桂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她跟著蹲在旁邊,扒拉著一個地痞身上的一塊玉佩。大喜道:“沒想到這些人身上還有這種好東西?!?p> 她拉下那塊通透的白玉,拿在手里對著微弱的蠟燭光細(xì)細(xì)端詳?!半m然不是成色不算上佳,但也是不錯的籽料了。”
十六還沒想到她會這個,意外的看了下神情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田嫂。田桂敏見她的目光盯著自己,有點赧然。
“我男人以前是經(jīng)營著一家玉器店,我跟在旁邊也學(xué)了點皮毛?!碧锕鹈粽f起了自己的往事。
難怪了。
雖然如今落魄到連居身之所都差點被奪走,但田嫂和她兒子身上并沒有那種焦躁憤恨仇世的情緒,因為她一直被她那個老公保護的很好,身上的善良、忠貞、堅毅的寶貴品格還保留著。
“那這塊玉田嫂你就收著吧?!笔f給她。
“這怎么成!”
“我留著也沒用,就是拿去黑市這種東西也挺扎眼的,還不如送給懂的人。”十六擺擺手,她是真的無所謂。
田桂敏再三推辭,最后在十六的堅持下收了下來。
劉偉強等不到人,只能自己去打早飯,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和他一直不太對付一個小頭目。
“喲,這不是劉兄弟嗎?怎么今天自己去打飯了?你的小跟班呢?”
劉偉強一直看不起這種剛進(jìn)基地就被發(fā)配到棚戶區(qū)的人,平時遇到也是不怎么理會他們。今天心情不好,更是覺得礙眼。
他斜眼看了那人一眼,用鼻孔發(fā)了一聲“哼。”
“哦,我忘了。你那幾個小跟班現(xiàn)在正掛在城門吹風(fēng)呢,哪有空給你打早飯啊。”那個小頭目也不惱怒,笑嘻嘻道。
劉偉強停住腳步,皺眉道:“你說什么?”
“哎呀,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我還以為是他們?nèi)悄悴豢旌蟛疟涣P到城門去示眾的,難道不是?”小頭目夸張道:“你是沒看到他們那慘樣,劉兄弟你們是惹到誰了嗎?你自己要保重啊。”
話音未落,劉偉強已經(jīng)匆匆往城門放向沖去,小頭目褪去臉上的驚訝之色,呸了一聲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他趕到城門的時候,城門一角已近圍了許多人了,待他擠進(jìn)人群后抬眼望向上面,直接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那三個跟班渾身赤條條,整個人被捆得如同粽子一樣被一個個吊在了墻上。不僅如此,一個個臉腫得和豬頭一樣,身材也沒有一塊好肉!
這!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不是去教訓(xùn)那個女的了嗎?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被巡邏隊發(fā)現(xiàn)了?不,不可能。自從姚少輕那支隊伍全軍覆滅后,再也沒人給棚戶區(qū)巡夜了?
那,難道是遇到了地頭蛇?也不該啊,他們又不是去搶地盤,只是去教訓(xùn)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已,即使遇上了其他勢力也不會起什么大沖突,更不要說被人揍成這個樣子。再說了要是不同勢力之間的械斗,他怎么會一點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
難道是他們昨天做了什么沖撞了哪個高手?也只有這個才解釋的清了?!翱词裁纯矗€不快來幫忙?!眲娪旨庇謿?,趕緊讓周圍的人將三人放了下來,圍觀的一些人認(rèn)出他是個小頭目,也不敢得罪,費了老大的勁將三人喚醒。
凍僵了的三人醒來后見到劉偉強,哆嗦著嘴道:“老大,那娘們太厲害?!?p>
幾刻終后,劉偉強白著張臉,坐在劉甜青和他約好的地方。早知道是個燙手山芋,他說什么也不主動湊過去。現(xiàn)在好了,不僅事情沒辦法要惹劉甜青不快,自己還折損了幾個得力干將。
劉甜青難得準(zhǔn)時到,對于能聽到關(guān)于耿欣發(fā)生不幸的消息,她可是十分積極。
“事情的辦得怎么樣?”
劉偉強低著頭不敢看她,半天后才訕訕道:“劉小姐,我特意找了自己手底下最厲害的三個伙計去招待她,可…”
劉甜青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事情辦砸了。她本來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馬上一沉。
“怎么?沒辦成?”
劉偉強不敢訴苦,只能辯駁道:“那個女的有點邪氣,據(jù)說剛到棚戶區(qū)兩三天就打發(fā)了兩撥人?!?p> 他不知道救援隊家屬入夜偷襲的事情,不然會更震驚。
劉甜青氣得臉部一陣扭曲,她想起自己使得絆子竟然每一次成功?!拔野诌€說以后有機會再拉你一把,可你就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以后還能指望你干什么事?”
本來已經(jīng)想要打退堂鼓的劉偉強心中一熱,“多虧劉隊長還記得我,我必不負(fù)他的期望。劉小姐您放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漂亮的完成,請再給我一次機會?!?p> 劉甜青這才稍稍緩了下臉色,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記得,不要再讓我失望了。不然我肯定要規(guī)勸下我爸,讓他再慎重考慮下。”
劉偉強回去后一籌莫展,按照游一他們的說法,那個耿欣是個了不得了。現(xiàn)在他們仨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瑟瑟發(fā)抖,甚至害怕對方會再尋上門來報復(fù)。
而他能在棚戶區(qū)站穩(wěn)腳跟甚至撈個小頭目當(dāng)全靠了里面劉中建的提攜,要是沒有劉中建,他一來身手一般二來還跛了只腳,落在這種黑吃黑的地方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怎么辦呢?
.....
這邊十六吃了一頓昨晚剩下的飯菜,沒跟田嫂他們?nèi)ド瞎?,而是繼續(xù)去昨天那個地方去挖她的變異植物根系。
基地發(fā)放給棚戶區(qū)居民的工作每天都是固定結(jié)算,一幫老弱病殘做著既吃不飽也餓不死,更不要說改善生活了。還不如去挖變異植物根系,這個活對別人而言是吃力不討好,對十六來說確實快速積攢物資的捷徑。
在又挖了小山高一堆變異植物根系后,她決定今天要去黑市逛逛。
所謂黑市,雖然見不得光,但基地對它的態(tài)度也是任由其存在的。畢竟人據(jù)狠了難免會出寫事端,目前基地的主要目的還是在于廣積糧多納人,只有做大做強了才能吞并其他基地。所以現(xiàn)有居民的精神需求和物質(zhì)需求還是要稍微考慮一下的。
基地黑市建在棚戶區(qū)與中心區(qū)的中間。一開始只是幾個人在那里偷偷摸摸接頭置換點物資?,F(xiàn)在鈔票就和廢紙一樣,只有物品才是硬通貨。
隨著黑市在居民之間的口口相傳,很快就壯大了起來?,F(xiàn)在每月十五日,就是黑市固定的開市日。
她心里列了個清單,要給自己換一些布,田嫂見她沒換洗衣服說乘著天氣還冷幫她縫制兩件春夏衫;還要淘一些日用品,鍋碗是不用了,瓢盆什么還是要的;最后她還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武器。
雖然神女將她附身的身體改造的如同大力金剛一樣,可遇到喪尸的話沒有武器還是要吃虧的。
今天幸運女神眷顧了她,不僅讓她用糧票換好日生活日品,還在黑市關(guān)閉之前,用一截變異植物的根部換了一把沉甸甸的大刀。
那根變異植物的根部十分堅硬,十六也是打著要是淘不到武器的話就自己打磨下做成長槍使,剛好今天的那個攤主是個武器鍛煉者,一眼就看上了她這根據(jù)說不好得的變異烏鐵木樹根。
十六不知道什么變異烏鐵木,但一小段就能換上稀缺昂貴的武器,即使是冷兵器,那也是相當(dāng)值錢了。她決定明天要著重去找下這種變異烏鐵木。
……
姚少輕覺得自己的身體變了,以前的他身體素質(zhì)雖說不錯,但連續(xù)輸出后也會覺得疲憊,有時在和變異動物搏斗的時候被抓傷后傷口也要半個月才能完全愈合??伤麆倓倧乃劳鼍€上爬出來才不到半個月,他已經(jīng)可以行動自如。
他最后一拳做了個收勢,淺淺的呼了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己的力氣變大了,和以前一樣的招式打出的威力好像更強了。
他神情冷漠又堅毅,既然老天不收他,那他就要讓背叛了他和他兄弟的人都付出代價!
他繞過山林,路上遇到了以前只在電視里見過的山貓,可能這邊人跡罕至,這里的山貓還沒有變異,一人一貓對峙一番后,那只山貓可能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調(diào)頭夾著尾巴撤退了。
隨后他一路順暢,直到在快到基地接壤處的時候,他遇到了麻煩。
一頭變異野豬,正用長到瘆人的獠牙拱著地面尋找食物,它聽到人的腳步聲后立馬停止了動作,等著赤紅的眼睛轉(zhuǎn)身回頭,掛著黏膩腥臭涎液的嘴角咧了幾下。
忽然,它發(fā)出了尖銳的叫聲,一直前蹄不停地拱地。這是它攻擊前發(fā)出的信號。
正在尋找著烏鐵木根的十六在聽到巨大的“砰”一聲后,警覺地回頭望向聲音來源,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這次還伴隨著地面的震動感。
什么玩意?
司理也炸毛了,它高高的豎起尾巴,朝著那個方向喵喵叫了幾聲。
十六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步伐,悄悄接近的同時一手摸到了背在后背的大刀上。
一人一貓蹲到了一簇荊棘后,瞪大了眼從密集交錯且長滿了堅硬長刺的荊棘從的縫隙中探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可才湊上眼睛瞧清對面發(fā)生了什么,十六和司理就大駭?shù)倪B忙一躍后退數(shù)丈。只見一頭碩大的黑毛野豬被甩到了她們剛剛蹲著的地方。那些剛剛還堅硬無比的荊棘叢此時就如同脆柴苗桿一樣,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只見那只野豬抽搐了幾下后,徹底停止了動作。
一身著狼藉卻氣勢逼人,十六自認(rèn)不怕喪尸不怕狂化動植物,但乍一面對這個人時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什么人!”要是沒記錯的話,荊棘從對面是森林,森林延伸到山上,而那座山是無人山。
眼前這人卻是從那邊走出來的,再看他步履闌珊渾身血污的,不像是基地的人。因為基地內(nèi)的人,只要見血了,都要被隔離,確認(rèn)沒有被感染后馬上會清洗,所有沾染了污雪的衣物都會被特殊藥劑洗滌。
姚少輕也沒料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人。他身上的肌肉緊繃著,一雙眼微微瞇了起來,遮住了眼中的異色。
一個女人,奇怪的女人。
基地里的女人,除非是救援隊隊員,否則最多被編入清理小隊。而救援隊里不多的幾個女同事他都認(rèn)識,至于清理小隊則根本不會跑到這么遠(yuǎn),未經(jīng)拓展的地方來。
這女人不僅孤身一人,背后背著一把刀,身邊跟著一只貓,難道是游俠?
游俠不屬于基地,他們獨自游蕩行走,殺光所過之處的喪尸和變異動物,而這樣的游俠現(xiàn)在越來越少了,因為很多已經(jīng)喪身于怪物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