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變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昨天林路還坐在辦公室內(nèi)得意的要哼起小曲,今天他的臉色就青到讓人以為是得了大病。
“這是怎么回事!”
暴怒的聲音在辦公室想起,接著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乒乓?guī)紫潞?,辦公室內(nèi)才安靜。
望了眼如同狂風過境的辦公室,助理瑟瑟地縮著脖子極力降低存在感。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來,就看到一個大熱的微博。
發(fā)帖人自稱是朗原的同學發(fā)帖,朗原在校期間雖然參加了田教授的研究團隊,但因為經(jīng)常遲到早退,不認真做研究,經(jīng)常被田教授批評,后來他更是做出了捏造實驗數(shù)據(jù)的事,為此被教授踢出了團隊。
朗原在被踢出團隊的那天喝了很多酒,喝醉后的他說了很多話,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話全被人錄音了。
微博上把這個錄音也放了出來。
現(xiàn)在吃瓜群眾都吵翻天了,有人認為這是田福春的洗白,也有人則認為這才是真相,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輿論已經(jīng)不再是一面倒了。
不僅如此,在這條微博下面,越來越多“知情人”開始翻朗原的黑料。
“是誰!去查!”林路吼著,恨不得將那個破壞他好事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助理低頭連連稱是,一出門就遇到了在門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年輕女生,他整了下自己的衣服,抬高下巴,“陶同學,現(xiàn)在院長不方便見你。”
陶佳妮也得到了消息,朗原的那些爆料是怎么來的,她自然清楚。不過她也樂見其成,田福春的名聲壞了,一來能讓陶冬那些傳言更具可信度,二是說不定她還能將自己的名字加到那個小組去,這種給她履歷添光的事,她自然也想爭一爭。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事情并不順利,里面到現(xiàn)在還不消停。
她對著助理扯了個笑,“那您去忙,我就先走了?!?p> 說完就轉(zhuǎn)身跑了。
助理看到她跑去的背影,嘲諷的笑了笑。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陶佳妮跑出去一段后,看著老A發(fā)來的稿件,那上面的每一句話都讓人咋舌,簡直比寫書還夸張。
本來這個稿件在田福春被處置后再發(fā)效果更好,現(xiàn)在看來是等不及了。
“陶佳妮,你去哪了?班主任找你呢?!庇腥撕八?,是她同宿舍的一個人。
陶佳妮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和自己同一個宿舍的黃晴,她淡淡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她抬著下巴輕哼著的矜傲樣子,也忍不住翻個白眼。傲什么傲啊,班主任剛剛的臉色可是不好的。
陶佳妮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是帶著幾分歡喜的。這個時候找她,是為了評選系三好生的事情吧。
她這次考試可是花了心思的,成績是過得去的,再加上林院長那邊的關系,這個系三好應該是穩(wěn)了。
她樂滋滋地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掐著嗓子甜膩膩地喊:“陳老師~”
陳老師抬眼看了下她后,冷淡地“嗯”了一聲。
見他這個反應,陶佳妮沒有在意,還以為他是有事在忙。她臉上帶著笑嘻嘻的神情,自來熟的坐到陳老師的對面,然后半趴在辦公桌上熟稔的問:“陳老師,你找我啊?!?p> 陳老師見她這個樣子,再想起剛剛別人暗地里的嘲笑和明面上的語言諷刺,氣不打一處來。
他直接將一沓東西甩到她面前,“你給我解釋下,這是什么!”
陶佳妮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她收攏過那些散開的東西,拿到手里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陳老師一直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他高聲叫道:“陶佳妮!看看你干的好事!”
“竟然在期末考試中作弊!還不是一門!你腦子進水了嗎?!”
那些都是陶佳妮和人的聊天記錄,系里面的期末考試一般都是老師自己出試卷,有些老師會直接交給自己帶的研究生讓他們來辦。
陶佳妮正是通過了自己廣闊的“交際圈”,拿到了試卷和答案。
“老師,不是的。我沒有!肯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好,故意誣陷我!”她連忙解釋,“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相信你?”陳老師要笑了,“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會有今天的事。系三好的申請我已經(jīng)幫你撤回了,至于作弊的事,你好好想想怎么和院里面解釋吧?!?p> 聽到他撤回了她的系三好申請,陶佳妮不淡定了,她拉著陳老師的衣袖急忙道:“老師,你不能因為幾張胡編亂造的聊天記錄就定我的罪,把屬于我的榮譽給取消掉?!?p> “我是你的學生啊,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這件事只要我不承認,再加上老師你也支持我的話,光憑這些東西沒什么用!”
“況且要是我被定為作弊的,老師你臉上也無光!”
聽到她這么大言不慚的話,陳老師要氣笑了,“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
他一把甩開陶佳妮的拉扯,冷冷道:“買通出題的學生作弊,大搖大擺的申請系三好,你的膽子可真不??!你以為我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臉面么?不僅是我,我們班,甚至是我們整個學院都被你牽扯了!”
“這件事的真假你也不用多言了,你一個平日天天上課遲到早退缺席的學生能考門門第一,大家都不是傻子!我今天喊你來就是通知你,而不是聽你辯解的。接下來學校會對你做出處理,你好自為之吧!”
他手一揮,“現(xiàn)在給我出去!”
“我不服!誰說考第一的人必須是乖學生,我遲到早退是去圖書館自習和參加學校組織的講座了,老師,你光憑這些就判斷我作弊是不是太武斷了?你有其他證據(jù)嗎?”
“證據(jù)?”
“沒錯!證據(jù)!”
雖然不知道這些聊天截圖哪來的,但她只要一口咬定是編造的,到時候沒有人證,學校能拿她怎么辦?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老師點開電腦里的一段監(jiān)控視頻,“你自己看吧?!?p> 視頻是學校的攝像頭錄下的,雖然像素不高人像有點模糊,但是還是能看清里面的人的模樣。
昏暗的路燈下,陶佳妮和一個男生拉拉扯扯,表現(xiàn)親密,兩個人說說笑笑一陣后,那個男生從背包里掏出一個U盤交給了她。
“這個人叫石中磊,正是上學期幫老師整理試卷的研究生,你不會和我說你不認識吧?!标惙綀A語帶嘲諷。
都親密到恨不得貼在一起了,能是陌生人么。
見她要說什么,陳方圓立馬打斷她,“你想說U盤里的不是試卷?”
陶佳妮一開始是震驚的,不過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她點頭,“我問他要的一些考研復習資料而已?!?p> “考研復習資料?”陳方圓又點開另一個視頻,“那這是什么?”
當天半夜,陶佳妮找了一家偏遠的打印店,在電腦上COPY出了U盤內(nèi)的內(nèi)容,背后的攝像頭正對著那臺電腦,將電腦屏幕上的內(nèi)容拍的清清楚楚。
這下陶佳妮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可陶佳妮要是聽話的話,那就不是陶佳妮了。
她收起剛剛祈求的神色,對著陳老師冷笑,“老師,你這樣做不好吧,林院長那邊知道這件事么?”
自己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小可憐,一個班主任就想欺到她頭上,也要看看她讓不讓。誰的頭上沒幾片云呢。
要不是他這么不識相,她也不想抬林路出來壓人。就她所知,這個陳方圓一直想要評副教授,要是得罪了院長,那就想多別想了。
林院長?
班上那么多優(yōu)秀的學生,自己當時要不是看在林院長的面子上,還能給她機會申請系三好。
現(xiàn)在還搬出林院長來,她不知道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鬧到校領導那了么?林院長怎么會管她?忙著撇清自己還來不及,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是么?”
見他語氣緩下來,陶佳妮還以為自己成功威脅到他了,“林院長日理萬機,這點小事還是不要去勞煩他了,陳老師你多操勞下,以后林院長也會感謝你的?!?p> 對于這種蠢貨,他也懶得再費口舌她,“既然你對我的處理不滿意,你就自己去找林院長聊聊,看他是個什么想法?!?p> 陶佳妮柳眉豎起,“陳老師,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人輕言微幫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見他油鹽不進,陶佳妮氣急敗壞,她“蹭”一下站起來,“老師!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就甩身而去。
陳方圓望著她氣沖沖的背影,臉上一陣無語,自己當時怎么會覺得她機靈呢?現(xiàn)在看來明明是愚蠢至極。
不過那些發(fā)到他他們這個系里所有老師電腦上的郵件到底是誰?那些監(jiān)控視頻又是從哪來的?
做好事不留名的程偉航此時正在家里打包行李,他的老父親特意趕回來幫他一起打包。
當初十六拜托他差陶圣利的時候,他就隨手扒了下陶佳妮,在看到論壇中對她的討論后,就敏銳的直覺她的成績有問題。
畢竟連高考都能作弊的人,膽子不會小。果然他順著線索找下去找到了那些證據(jù)。
然后十分好心的給整個系的老師郵箱都發(fā)了一封,就當幫他們整頓學風了,千萬不要客氣。
雖然陶冬不說,可他也查到了那些推波助瀾抹黑她的營銷號之間都是有關聯(lián)的,其中一個營銷號,他記得曾經(jīng)在酒店見過,當時好像就是和陶佳妮在一起。
他知道陶冬對那些曾經(jīng)欺她、惡她、罵她、打她的人有自己的打算,就沒有再過多的插手。
只是給他們一個點小教訓而已。
“臭小子,前段時間不是還說不樂意去學校么,怎么忽然又變了?”
程父笑呵呵的問。
程偉航將他房間書架上的書一本本的打包到箱子里,聞言頭也不抬的抬杠:“你要是不樂意的話,那我就去回拒老師了。”
程父被一噎,不過馬上又笑呵呵了,只要這個倔小子愿意去學校,別說頂他一句,就是頂他十句都可以。
他轉(zhuǎn)換話題,“對了,你上次和你趙叔叔說了什么?他怎么還要謝你?”
上周的時候他突然問自己要了老趙的電話,說有事情,他也沒有在意,昨天老趙笑瞇瞇地來和他說要感謝偉航,還夸他有乃父之風。
程父一頭霧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面上不顯,硬著頭皮寒暄了幾句。
程偉航聽后,心下一松,看來那邊是有進展了。
“沒什么,就是提醒了他一件事而已?!彼p松隨意道,這種事情,事關人家的臉面,座椅即使是自己父親問,他也輕輕一筆帶過。
見他說辭含糊,程父腦子稍微一轉(zhuǎn)就明白可能是老趙管轄方面的事,他指了指自己兒子,笑罵:“你小子,還對你爸保密。果然是大了,翅膀硬啰?!?p> 程偉航才不理會他的調(diào)侃,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直起身,嚴肅地問自己父親:“對了,爸,我記得你上次參加的干部培訓和X市那邊的人是同一批吧?!?p> 程父點頭,“怎么突然問這個?”
程偉航笑了,“我的小師叔,就是X市下的一個鎮(zhèn)的,前兩天跟著父母回鄉(xiāng)去了。X市那邊不是一直想找個科研界的新興人物采訪一下么,不知道我小師叔可合適?她的論文還在國際知名雜志上發(fā)表過?!?p> 程父則是大驚,小師叔?要是沒記錯的話,偉航老師的老師是那位??!
那這么說,是那位老先生的學生?
“這件事我來牽個線,不過你小師叔愿意么?”一般醉心在學術上的人都不是很喜歡這種交際,自己的兒子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程偉航也不確定,他這么做只是想讓陶冬在X市官方人物那掛上號,萬一她遇到什么難處,也不至于處處碰壁。
“我先聯(lián)系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