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火火無語：“你這算是什么比喻？”
“哼！不然呢？你以為我會夸獎你嗎？在我看來這種行為著實(shí)愚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別人對你好那不叫人情，那叫他自己犯賤！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干嘛要去還？還是以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去還??？真是蠢到狗身上去了！不！狗都比你聰明！主人對它不好的時候它還知道齜牙咧嘴！好是一回事！不好是另一回事！不可以功過相抵的！”
紅火火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一種明白了什么，又有一種什么也未明白的感悟。細(xì)細(xì)琢磨的時候被風(fēng)刮得生疼，只得苦笑：“不愧的天下最厲害的合歡尊者，說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呢。”
合歡的小臉更得意了：“那是當(dāng)然！不是你以前教我的嗎？遇見漂亮的男孩子的時候不能因?yàn)樽约河邪榱司筒蝗プ?，愛你愛他是兩碼事，不管我在外面找了多少了伴，只要我沒有不愛你就行咯？你真笨！如此大道理我就變通了一下，真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嘖嘖嘖！”
“……合歡，我覺得你被我的前世給騙了，她真的就是個大渣女而已……”
在外人眼中，紅火火這幾天總是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城墻下聚集起來的人更多了，再次挑破一件外套后，只剩下若隱若現(xiàn)露出肚兜的里衫。
紅火火并不在意，她知道合歡想對她說的話的意思，她其實(shí)沒必要用功過相抵來釋然這段塵緣。就像渣男故意冷暴力自己的女友，然后等女友自己說分手一樣，何必呢？一句好聚好散留下念想又怎樣？
望向遠(yuǎn)處那酒樓上，紅火火低聲道：“合歡，在沒遇見你之前我過得太過辛苦，以至于別人給予了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我就想著用命相報(bào)。我深知這樣的自己太多卑微，更深知自己一旦有了牽掛了就無法脫身！而偏偏……我內(nèi)心其實(shí)是一個及其想脫身而去的人……”
夜晚第一盞燈亮起的時候，整個京都陸陸續(xù)續(xù)皆是點(diǎn)亮，燈火通明。
“小姐！”
街上正是人群熱鬧的時候，城墻之下有一女子突然高呼一聲后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幾個響頭。
“是國師府陪嫁的丫鬟！！”
幾個士兵上前把她圍了起來，翡翠卻并不在意，她任由額前的鮮血滑落臉頰，抬頭間淚眼婆娑大聲喊道：“小姐，恕翡翠來晚了！”
紅火火愕然，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最后徒勞一嘆只得苦笑。
皇帝來了，公主來了，水中月也來了。來了很多人，他們各有神色的提審，換來的只有她的的一問三不知?；实蹛琅眯?，奄奄一息間岑永求情才保得一命，與紅火火一同綁在了那城墻之上，以儆效尤。
“你……何苦？”
“翡翠……不苦！”
她咧著唇嫣然一笑：“我跟隨小姐多年，本該……早已識得小姐所煉制的蒙汗藥……可，那晚信誓旦旦的說著與小姐共生死，翡翠卻還是怕了……故意沒有聞出，承了小姐恩情，讓……他帶我離開……”
說著，她抬眸再次淚流滿面：“本已萬分羞愧！卻在前段時間……他回來問我你的消息時，有人拿他生命要挾讓我騙他你已放棄了姑爺……是我在小姐與他之間又做了選擇！翡翠罪該萬死??！”
說到激動處又咳出了一灘鮮血：“小姐，我不求你能原諒，只希望……咳咳！只希望……能回來與小姐共赴生死，望小姐去那孟婆的路上莫要嫌棄才是……”
紅火火搖了搖頭，本已對凡塵了無留戀的心又再一次動容了起來。
這一切就說得通了，長樂對水中月說她紅火火棄他而去，水中月不信，后來岑永在翡翠那里聽說她也離開了京都，水中月才信了。可這些……
“翡翠姐姐，你……現(xiàn)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小姐莫不是真的嫌棄了?。?？”
見紅火火擺首否認(rèn)，她才松一口氣的同時又想到了什么問道：“小姐是擔(dān)心姑爺哪兒？不會的小姐！你和姑爺其中定有誤會！只要解釋開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小姐！”
“……你剛才也見過他了吧？在他眼中，你可看到半點(diǎn)留戀？”
翡翠愕然，緩緩低頭，答：“沒有……”
”不管什么原因，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我吧……倒是你，人這一生可以為了別人去受傷，但不可以去為了別人去死！那晚我把你的賣身契塞給你的時候，我們的主仆恩怨就已兩清。你如今再回來，可叫我……如何是好……”
翡翠不解，幾分躊躇：“我……是耽誤到了小姐嗎？”
她輕笑，仿佛不管受了再重的傷對她而言都是不值一提。
“怎會？我或許有點(diǎn)明白合歡的意思了，凡塵之中存在一些留念那又怎樣？”
沒有再繼續(xù)解釋，紅火火轉(zhuǎn)而問道：“父親和二娘，可還好？”
“小姐！”
翡翠慌了神的看了一眼一旁守著的幾個護(hù)衛(wèi)。
若是讓別人知曉國師沒有死，那豈不是之前受的苦都白費(fèi)了？
“沒事的！此番你來，讓我明白了自己該如何走自己的路了！”
“……老爺和二夫人聽到你落難的消息就想回來找你，是翡翠擅作主迷暈了他們，然后讓母親送他們?nèi)チ烁h(yuǎn)的地方?！?p> “于是你就自個跑來了，傻乎乎的送死？”
“翡翠可能真的傻，辜負(fù)了小姐……”
紅火火神色一肅：“翡翠姐姐！我最后再說一次，人這一生可以為了別人去受傷，但不可以為了別人去死！女子本就天生癡情，你能選擇你的心上人這是無可厚非的！”
“可惜你的父親卻很樂意為你去死呢！”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是水中月的長姐水子安。她被謝沛兒攙扶信步走來，舉手投足間看上去依舊那么高貴典雅。
此時天色漸暗，在黑暗交接之際城中一盞盞燈陸續(xù)點(diǎn)亮。
紅火火瞇著眼，語氣淡漠：“何意？”
有士兵提著一個黑色包裹上前，手一抖，露出了一個死不瞑目的腦袋。
“二夫人??！”
翡翠的驚呼聲中確認(rèn)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