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落,日東升,宮千虞起了個大早,小依和春雨還未到房里伺候她的起居洗漱,她不緊不慢的坐了起來,伸手拿出床頭暗格的紙筏。
她諷刺的勾唇,藏匿在暗格里的紙筏上面,為了安全起見,她在上面放置了一根輕盈淺色的羽毛,每次查看紙筏的時候,她都會刻意注意上面的羽毛是否還在。
直到上一次查看,就發(fā)現(xiàn)紙筏淺色羽毛不見了。
雖然紙筏還是按照她原來的折法放回去,但羽毛卻不見了,她心里便有了計較。
后來,她在小依面前刻意與春雨說起藥膏一事,過后連續(xù)多天,臥房以及制藥房都有被翻找過的痕跡,能在丘儷苑不動聲色的翻找東西,也只有小依能做到。
宮千虞到底不是能狠下心的人,她最大的寬容就是讓這人在眼前消失。
辰時一到,小依便捧著溫水進(jìn)門,見宮千虞已經(jīng)醒來,笑瞇瞇的上前:“小姐,昨夜睡得可還好?”
宮千虞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微微沙?。骸靶∫溃慵依镞€有什么人?可有給你義親了?”
小依想了一下回道:“年中的時候,娘親讓小依回了趟家,讓小依與鄉(xiāng)下的哥哥相看一番,不過小依有些日子沒回去了,那哥哥怕是已經(jīng)另外婚娶了?!?p> “哦?若是那人不錯,為何不回去處處?”宮千虞狀似無意的問道。
小依的手微微一顫:“年中的時候,府上太忙,管家不讓請假?!毖凵裼行╋h忽。
“可我怎么記得,年前小依請過幾次假,說是家里人病了,是我記錯了嗎?”宮千虞漫不經(jīng)心的用帕子擦拭著臉頰。
小依呼吸一窒:“小姐怎知……小依以為小姐不知道這事,年中確實病了些日子,不過現(xiàn)在好了?!?p> 宮千虞又接著問道:“聽說是勞疾,可是這病癥?!?p> 小依點了點頭:“是,不過已經(jīng)治愈了?!闭f著眉眼笑開了。
宮千虞不動聲色的看著小依,勞疾可是富人病,治療所用的藥材大多以靈芝人參為主,沒有個百千兩根本無法治愈。
小依是她身邊的一等丫鬟,但每月薪錢也不過一兩,她哪里來的銀兩給家人治?。颗率菍m千樺給的錢吧,或許就是那個時候收買的。
宮千虞將帕子丟回水中,坐到梳妝臺前:“小依你伺候我也有些年份了,耽誤你的親事,是小姐的不是了,小姐我不能再耽誤你了?!?p> 小依聞言,臉色瞬間蒼白不堪,眼睛瞬間蓄滿淚水:“小姐此話是何意?可是小依哪里做的不對?”
宮千虞望著淚流滿面的小依,心底不由得嘆了口氣,她其實一開始很不愿懷疑小依,因為一旦開始懷疑了,無論結(jié)果小依是否真的背叛她了,她的心里都會有根刺。
幾次試探下來,她確實是很失望了。
小依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小姐可是小依做了什么事惹得小姐不開心了?小姐不要趕走小依,小依知道錯了。”
“你說你知道錯了,你知道你錯在哪里了?”宮千虞低頭望著她。
小依沒料到小姐這么問,望著小姐冷冽的眼神,她瞬間心虛,眼神有些飄忽:“小依、小依前幾日打翻了小姐最喜歡的花瓶,小姐才要懲罰小依?!?p> 宮千虞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眼底浮現(xiàn)出失望:“你走吧,我會為你準(zhǔn)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不枉你伺候了我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