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黑風山上一片繁忙的景象。
特聘農(nóng)事顧問王百順帶著一伙莊稼漢正在去年開墾出來的梯田上努力的進行耕種。
這次不再種菜,而是主要種糧食。
翻地、播種、澆水、施肥。
一整套下來,沒用幾天,全部完成。
朱嘯天拉著王百順的手,詳細打聽著注意事項,然后奉上銀子,送他們下了山。還是留下幾個老鰥夫在山上伺候莊稼。
梯田里播了種,朱嘯天就準備下山去看看了。
通過一冬天的切磋,朱嘯天、牛頂天、大黑、二黑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是朱嘯天。
拋開身體素質(zhì)和力氣不說,但就掌法招式,牛頂天的瘋牛拳也是及不上黃山河留在石洞墻壁上的掌法的。
再加上上次出其不意的重傷杜廣勝,朱嘯天心中估計自己現(xiàn)在可以算是一個小高手了。
就是再遇上杜廣勝,憑自己現(xiàn)在的功夫,拼正面也是可以的。
朱嘯天決定先去甘州瞧瞧。
那玉龍山的翟仲武自從去年秋天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網(wǎng)羅了不少綠林好漢,也真的殺了甘、宿二州不少的官吏。據(jù)說最近還要召開綠林大會,朱嘯天決定去湊湊熱鬧。
和牛、侯、馬三人一說,三人竟然也都要一同去,而且理由都很充分。
牛頂天說保護寨主,侯慶山說采購物資,馬立連說打探消息。
朱嘯天本想著自己出去好好溜達溜達,哪里肯答應他們?nèi)齻€。
幾人互相扯了半天,最后各退一步,牛頂天和侯慶山不去了,不過朱嘯天也不能自己單獨外出,而是帶著大黑、二黑還有馬立連一起。
作為山匪,穿州過縣的自然要喬裝打扮一番。
朱嘯天和馬立連好說,難就難在大黑和二黑。
這兩個大塊頭實在是難辦,后來還是馬立連靈機一動,建議道:二黑裝扮成人是難了點,不過大黑裝扮成猿猴還是比較容易的吧!
朱嘯天聽完仔細看了看大黑和二黑,竟然發(fā)現(xiàn)馬立連說的很有道理。
雖然有道理,朱嘯天也不可能真的讓大黑去扮成猿猴。
賞了馬立連一個白眼后,朱嘯天決定大黑二黑就簡單裝扮一下就好。大不了不帶他們進城便是。
收拾妥當,朱嘯天他們?nèi)艘辉?,下了山,向著甘州去了?p> 甘州離谷縣。
朱嘯天一行,盡量吃干糧,宿荒野,穿州過縣,來到了甘州玉龍山附近的離谷縣。
一路上,通過僅有的幾次進城,朱嘯天也能感受到甘州境內(nèi)那種緊張的氣氛。
從城外進到城內(nèi),既要查看路引,還要比對圖像,甚至搜身檢查,如果沒有路引不但不可入城,還會遭受盤問,甚至被抓。
朱嘯天和馬立連自然準備好了足可以假亂真的路引。
將大黑和二黑留在城外的郊野之中,朱嘯天和馬立連進到了離谷縣。
進了城,朱嘯天趕緊先找了個飯館子。
嘴里淡出鳥來。
找了一個門臉還算可以的飯館,兩個人要了好酒好菜,一頓狼吞虎咽。
“聽說了么,昨天晚上姓徐的被人家隔了腦袋領賞去了!”
旁邊桌上低聲交談。
“哪個姓徐的?”
有人問道。
“還有哪個?徐扒皮唄!”
“??!”
有人感到很驚訝。
“又是山上的人干的?”
“這徐扒皮最能搜刮民脂民膏,那個懸賞令一出,嚇得躲在縣衙里不感冒頭,沒想到還是難逃一死。”
“他這是罪有應得。前年我姨丈人家有三間門市,買賣紅火,可是被這姓徐的小舅子看上了,硬是要買,雖說是買,可給的銀子還沒有一年賺的多,我姨丈人不肯,結(jié)果就被這徐扒皮找個由頭弄到大牢里去了。后來不但賣了門市,還上下打點了許多的銀子,才把人撈出來?!?p> “嗨,人還活著,這就算不錯了。東門老單家老大不是生生在牢里給折磨死了,他爹去州上告,最后不也是不了了之了?!?p> “這次徐扒皮一死,估計都沒人敢來咱們這當官了!”
“還敢來?這些當官的哪個身上干凈,被山上的抽空子都得宰嘍!”
朱嘯天和馬立連斷斷續(xù)續(xù)聽到個大概。
聽這意思應該是這離谷縣的縣令昨天晚上被玉龍山上的人給殺了。而且這個縣令很是不得人心啊,換句話說,那就是殺了這個縣令的玉龍山為百姓出了一口惡氣。
那么,這人心在哪,自然不必說。至少這離谷縣的百姓對玉龍山應該還是有那么點敬佩的。
朱嘯天自然明白得民心者的天下的道理。
玉龍山能不能得天下不好說,不過要得這離谷縣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馬立連低聲說道:“少爺,恐怕他們所圖不小?。 ?p> 兩個人約定好進城就扮做少爺和長隨。
朱嘯天點點頭:“吃完咱們再去人多的地方打聽打聽?!?p> 兩個人快速吃完,然后出了飯館,去茶樓酒肆又轉(zhuǎn)了轉(zhuǎn),聽到得消息都是大同小異。
兩人準備再買些吃食,然后就出城趕路。
沒想到走著走著,兩人竟然來到了縣衙。
縣衙本是莊重威嚴的地方,可這離谷縣的縣衙門前卻是一片狼藉,不知道是誰干的。
正好旁邊有一位挑著擔子的貨郎經(jīng)過,朱嘯天上前攔住。
“這位大哥,請問這縣衙門前怎么這么多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突然被人攔住,這貨郎有些吃驚。
抬頭看了看朱嘯天兩人,又看了看縣衙的方向,擺擺手表示不知道,邁步就要走。
馬立連一橫身,攔住了貨郎。
伸手從懷中拿了一塊碎銀子,塞到對方手里。
“我家少爺剛從外地來,沒見過這新鮮,這位大兄弟就給我家少爺簡單說說?!?p> 貨郎看著手中的銀子,有些遲疑。
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朱嘯天和馬立連,然后才說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昨天縣衙的縣太爺死了,有些之前受了冤的,來這扔些爛貨,撒撒氣。”
說完就要走。
朱嘯天一把拉住貨郎胳膊,笑著說道:“那這縣衙里的衙役也不出來管管,任由這些人往縣衙的大門口扔爛貨?”
貨郎解釋道:“這些人都是晚上來扔的。”
朱嘯天又笑著反問道:“那現(xiàn)在大白天的,縣衙里也不出來人收拾收拾?”
貨郎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最后只能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朱嘯天松開了拽住貨郎的手,放他離開。
貨郎剛走兩步,就感覺自己腦后生風。
倉皇之間,扔了肩上的擔子,向前一滾,雖然看著有些狼狽,但卻是干凈利落的躲開了腦后偷襲。
朱嘯天收回手掌,笑道:“你不是一個貨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