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玩意不會掉下來?”
維多利亞將龍蛋塞進馬鞍后的一個包里,一路上上下顛簸,修德還真有點擔(dān)心。
“放心好了,不會的。”維多利亞對這顆龍蛋真是愛不釋手,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看?!霸僬f就算掉出來也沒事,龍蛋的外殼非常堅硬,一般的碰撞都奈何不了它?!?p> “你真的要養(yǎng)著它?”
“為什么不行?”
“那你不就是龍媽媽了嗎?”
“至少我不會像某人那樣噴龍焰。”
修德總是慢半拍,他摸著下巴思索了老半天,才明白這是在說他自己。“那你怎么喂養(yǎng)它,龍不吃奶嗎?”修德問。
“你是笨蛋嗎!”維多利亞一巴掌甩在修德的腦袋上,“你聽說過龍喝奶嗎?”
修德捂著腦袋,往邊上一閃又躲過維多利亞的一擊。他回嘴道:“我怎么知道這些,我還以為幼龍和小牛崽是一回事呢?!?p> “那建議你多看點書,在圣普羅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p> “這不是有個老師嗎,雖然脾氣不太好?!毙薜轮傅氖蔷S多利亞。
維多利亞卻沒有沾沾自喜,她搖搖頭:“我才二十一歲,我也有很多東西要去學(xué)習(xí)?!?p>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維多利亞偏頭看修德,說:“又來了,總說些我的聽不懂的話?!?p> 修德給她解釋:“這話的意思就是:人的生命終有盡頭,但知識卻沒有盡頭?!?p> “嗯,很適合我們現(xiàn)在聊的話題。”
修德剛要開口,維多利亞卻突然抬手打斷他。
因為就在他們周圍的某處,傳來了幾聲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求饒。修德和維多利亞同時警覺起來,兩人拔出武器,下馬朝發(fā)出聲音的位置跑去。
發(fā)出聲音的所在是一所農(nóng)家,用石頭和茅草搭成的小屋旁拴著四匹馬,維多利亞一眼認出馬鞍墊上用金絲繡著的是貴族徽記。
“瞧?!?p> 修德指的是小屋旁的一棵大樹。樹枝上吊著個男人,想必剛才的聲音就是出自他之口,樹下站著四個一臉得意的男人和一個跪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女人。隨即他們揪著地上女人的長發(fā)就往屋子里拖,女人大聲尖叫同時拼命掙扎,但也無濟于事。
眼看女人就要落入賊手,維多利亞對修德撂下一句“你就這樣看著?”然后沖到五人面前。
拖拽女人的四個家伙停下來,他們沒想到一個漂亮的金發(fā)小妞居然跳出來逞英雄。為首的一個禿頂男子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幾步來到維多利亞面前,他剛伸左手想要無禮,寒芒一閃,那只臟手從手腕上掉下來,和血水一起落在地上。
禿頂男子捂著手蹲在地上痛苦地慘叫,還是那把刀,瞬間插進他的眼睛里。
“下輩子,手腳記得留點神!”此刻的維多利亞兇狠的就像一條暴走的母狼。握刀的手向后一抽,那個倒霉蛋向后一仰,倒地死去。
修德挪到維多利亞身旁,皺著眉頭看了地上那人的慘象:“夠狠的。”
“他找死?!蹦锹曇袈犞幌袷蔷S多利亞,但確實是維多利亞發(fā)出的?!拔易钣憛捰腥擞门K兮兮的手碰我。”
“那我呢?”
“你除外。”
“謝謝?!毙薜抡f完拉住維多利亞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他先打量了面前的四個人,這三個家伙和地上躺著的那個混賬穿著一樣的衣服,從做工就看出這幫人絕不是普通的財主家的小嘍啰。于是修德問:“你們是貴族的手下?”
“沒錯,小子?!逼渲幸粋€人兇巴巴地回答。他抓住女人的頭發(fā),把她丟到一邊,“本來我還想放你一條活路。但現(xiàn)在你還有你的女人都得死在這。”
“我的女人?”修德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說的是誰,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維多利亞,身后的貴族小姐又氣又羞,雙手握拳,渾身戰(zhàn)栗。修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消消氣:“我懂了,他們死定了?!?p> “他得第一個死。”維多利亞聲音都在顫抖。
修德拔出劍,向前一跳。他快如閃電,轉(zhuǎn)眼間就將一道寒光刺入剛剛說話的那個貴族走狗胸口,劍將精致的皮革刺破一道口子,血肉撕裂,直刺心臟。余下兩人反應(yīng)極快拔出佩劍,朝修德發(fā)起進攻,但劍對他們而言就是個多余的擺設(shè),他們連最基本的攻防都不會,這兩個笨蛋手里的武器只能對著修德的影子揮來揮去。
修德很快解決了其中一個,另一個想跑,被維多利亞的羽箭射中后背,雙腿一軟摔了個狗啃泥。
“饒命……饒命啊……”
這條狗從地上坐起來,剛才狗仗人勢的威風(fēng)一掃而光,只剩下丑陋和苦苦哀求。
“你的主子是誰?”維多利亞把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仆人沒有猶豫:“我們侍奉拜恩斯公爵的公子?!?p> 維多利亞回憶了一下:“公子?你的主子是馬倫·拜恩斯?”
“正是?!?p> 維多利亞若有所思,她用長劍在拜恩斯家的仆從臉前劃了幾下,對他說:“我留你這條狗命,快給我滾吧!”
仆從連滾帶爬跳上一匹馬,一溜煙消失在薄霧中。
“就那么讓他跑了?”修德在一旁說。
“一條狗而已,殺了也是臟了咱們的劍?!?p> 絕望的農(nóng)家婦人終于得救了,維多利亞走到她身邊,好言安撫后問她:“被吊死的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丈夫。”婦人哭著回答。
修德把吊死者從樹上解下來,挖了個坑,把他簡單安葬。然后他從馬鞍下的包袱里取出一袋錢,放在農(nóng)婦手里:“用這些錢,去找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吧?!边@錢來自安普斯的贓物,修德拿了一些打算己用,誰承想馬上用在了這個地方。
“正當(dāng)?shù)挠猛??!毙薜峦蝗幌肫鹄吓笥芽柗虻慕陶d。
修德和維多利亞返回小城,他們回到落腳的旅館,老板就好像不用睡覺一樣,依舊立在吧臺后面招待客人,見修德和維多利亞回來了,老板朝他們揮揮手,招呼他們過去。
“這里有封信,說是給您二位的?!崩习灏岩粡堈酆玫男沤坏骄S多利亞手里。
“誰送來的?”修德問老板。
“是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金發(fā)男子,這個人我沒在城里見過。他只說你們看過就明白了,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崩习逭f完有瞧了瞧修德左手包扎的傷口,“需要找個醫(yī)生嗎?”
“不用,我好得很?!毙薜鲁习遢p松一笑。
回到旅館客房,維多利亞拿出信,信封上什么也沒有。她解下封條,展開信一看,信紙上一個字也沒有,只有一個墨色的圖案,圖案中是兩頭圍繞著太陽的巨龍。
修德問:“這是什么?”
維多利亞搖搖頭:“我也不知道?!?p> 兩人說話的功夫,信紙上的圖案漸漸變得稀薄,最后變成了一團墨黑色的粉末?!鞍。 本S多利亞像是被什么東西電了一下,她手一松,帶著粉末的信紙落到地上,那些墨黑色的粉末也飄撒在地板上,轉(zhuǎn)眼就消失不見。
修德彎腰從地上將空白的信紙撿起正反面看了看,問維多利亞:“你剛才怎么了?”
維多利亞看了看剛剛握紙的手,手上什么也沒有。她回答:“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什么東西蟄了我一下?!?p> 房間突然開始震顫,就像地震了一樣。修德趕忙拉起維多利亞就往門口跑去,他打開門大吃一驚,門后不是旅館的走廊,而是一條通往被濃霧包圍的密林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