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離都被控制住了,不能反抗。這些普通人跟修行者對上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司寇大人憤憤不平地道,“四王爺,您是原悟大師的徒弟,現(xiàn)在就只能靠你了?!?p> 陸齊安探頭朝宮門口的方向望了望,“可只有我一個修行者難以成事,從別處調(diào)派人手怕是來不及了。得先想辦法把千葉離的人救出來?!?p> 話音剛落,一名中年占星師從宮門口踱步走到陸齊安的面前,“四王爺,我們樓主有請?!?p> 陸齊安還未吭聲,旁邊的依大人拉住他,壓低聲音道:“四王爺您不能去,就連被關(guān)禁閉的三王爺和三王妃都被抓了進去,您要是再進去就完了。”
中年占星師側(cè)過身子面向依大人,冷冷地道,“若四王爺不走這一趟,每隔一柱香我們便殺一位王族中人?!?p> 朝臣們均氣得火冒三丈。
陸齊安安撫住他們,“無礙。”
他重新回到馬車上,車往宮中去。
靜靜地感受馬車走過的方向和路程,陸箬與就能大概判斷出他們所處的位置。
馬車停下的地方是長生殿。
陸箬與和陸齊安兩人下車,眼前是排列有序的占星師守在通往長生殿的長長的階梯上。
為首之人將他們方向,兩人拾階而上,直到殿門跟前。
大門一開,血腥味撲鼻而來。
兩人一進去,大門迅速關(guān)閉,將殿內(nèi)的一切都與外界隔絕開來。
“來了。”
慵懶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墨修燁坐在本屬于陸濤的位置上等待兩人過去。
殿內(nèi)靜得詭異,只有微弱的喘息聲環(huán)繞,這還是因為兩人都是修行者才能聽得到。
陸箬與和陸齊安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到喘息聲的源頭處停下腳步。
一灘肥碩的軀體趴在地上,衣衫破爛,披頭散發(fā),樣子狼狽。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傷口,但不致命。
兩人對視一眼,原來從高處俯視別人是這種感覺,原來高高在上的他也會有今天。
不知不覺間墨修燁也到了旁邊,他蹲下身伸出手把地上的人翻過來,露出一張胖乎乎的臉。
“我真不知道陰仙族的秘密?!标憹谥心钸吨?。
“陸國主,差不多行了?!彼Y(jié)果旁邊占星師遞過來的帕子擦著手,“我知道你不知道陰仙族的秘密。”
“知道你還不趕緊把本國主放了?!标憹€像往常一樣做出震怒的表情,只是他現(xiàn)在的形象根本沒有往日的威嚴,只剩下滑稽。
“我為什么要放?”墨修燁譏笑道,“當初你和風國主得到夏以影有陰仙族的秘密的時候也沒放過他們?!?p> “蒼溪國滅,難不成留著他們以后造反嗎?”
墨修燁涼薄地看著陸濤,“陸國主,你知道你為什么身上那么多傷還能說這么多話嗎?”
他望向站在在陸濤另一側(cè)的陸箬與,“我要留著你的命等他們來見你最后一面?!?p> 陸濤頭往另一邊轉(zhuǎn),仰視到兩位年輕人,頓時眼睛一亮,“小四,你怎么也在這?就你一個人嗎?原悟大師呢?”
“沒有原悟大師,只有我們?!标扆R安俯視著滿眼希望的陸濤。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墨修燁站起來,坐到屬下給他搬來的椅子上,“你看我對你多好,讓你在臨終前能見到你所有的兒女?!?p> 陸濤又撇過頭,死死地瞪著墨修燁,好像想用眼神把他們殺死,“你到底想怎么樣?”
“當然是想讓你們跟蒼溪國王族一樣。”墨修燁激動得嚷出來。
其他的王族中人還有幻影祭司都被施了術(shù)法定在殿內(nèi)的另一側(cè),不能動彈,不能開口,但能聽見他們的所有對話,此刻內(nèi)心的恐懼泛濫成災,到達頂峰。
陸濤察覺到一二,“你跟蒼溪國有關(guān)系?”
“在下原名夏夜?!?p> “原來是你,蒼溪國長孫,你竟然沒死?!标憹逕顡溥^去,被墨修燁一下打回去摔倒在地上,肥碩的身軀砸到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原來我們當初沒能趕盡殺絕,你這個漏網(wǎng)之魚,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如此,要殺要剮隨你?!标憹龗暝饋?。
墨修燁冷笑著對陸濤道:“要殺也要刮,不過在此之前要把你的罪過一五一十講清楚?!彼蜿戵枧c,“表妹,先從你開始吧?!?p> 一句表妹,讓陸濤渾身僵硬起來,他像個木頭人一樣視線頭一次落到陸箬與身上,“你是小六?”
“陸箬與,我母親起得名字,臨死前起的。”
說完這句話,一時緊張,陸箬與竟忘記早在自己心里打好的草稿。
幾次欲言又止后,她干脆拋棄草稿,想到什么說什么:“從前我覺得谷蝶國不顧兩國聯(lián)姻之誼與蜀魚國聯(lián)合攻打蒼溪國比蜀魚國這個與蒼溪國毫無關(guān)系的國家攻打蒼溪國更可惡,最近我釋然了,你們都是為了利益而已。”她悄悄地瞄墨修燁一眼,“至于你沒有遵守承諾殺得那些人,自有表哥處理?!?p> “可我終究是你父親啊!”陸濤拖著笨重的身軀朝陸箬與的腳下挪動,“小六?!?p> “所以我保留了陸這個姓氏,”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濤,“可我母親終究因你而死?!?p> “我只是把你們母女關(guān)入冷宮而已。”陸濤像一條蠕蟲一樣朝陸箬與的方向蠕動,還在為自己辯解,“只是想她說出……”
“夠了?!标戵枧c直接把陸濤要說的話打斷,“等她說出來,你好殺了我們兩個是嗎?”她往后退了兩步,“陰仙族是欠你們的嗎?他們的秘密又關(guān)你們什么事?就為了這個莫須有的秘密你還想害死多少人?”
她的胸膛起伏著,成為刺客后她鮮少有情緒波動這么大的時候。
陸齊安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她控制住情緒。
她咽下一口氣,“你把母親和我關(guān)入冷宮我不計較,但是我母親的死我不能不計較,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陸箬與往旁邊望去,視線掃過那一排人,除幻影祭司外都是陸濤的女人和子女。
這些女人和子女的數(shù)量比以前少了,剩下的都是勝利者。
“幻影祭司、王后娘娘。”她點了這兩個人的名字。
“不是我殺的?!被糜凹浪竞屯鹾簖R刷刷地發(fā)出聲音,狡辯的話說完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能開口說話了,下一瞬,兩個女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亂糟糟的分不清誰說的是什么。
“的確不是你們殺的?!?p> 陸箬與一句話,讓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然而,緊接著的是轉(zhuǎn)折,“你們是有這個心沒這個本事,只能委托生死門,一次又一次地刺殺我們。”
她從陸齊安的背后繞過去,走到早已沒有了昔日儀態(tài)的修行寮女祭主和王后面前,美麗的眼睛不帶一絲溫度地從她們身上劃過最終落到旁邊的七公主陸靜予身上。
她微微傾身,捏著陸靜予的臉,讓她注視著自己,“知道曼珠沙華為什么要刺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