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箬與和孟星河護送難民到達郢都城門下時已是深夜。
為抵擋鬼怪異獸郢都的守衛(wèi)翻了一倍,還增加了不少修行者。陸箬與與守城的長官對接好暗號,一行人才被放進去。進了城,陸箬與和孟星河就算是完成了任務,難民會有其他人負責接收安置。
目送難民被接走后,陸箬與對守城長官問道:“最近情況如何,可有什么異常?”
“平靜得很,郢都城內修行者高手如林,想必鬼怪異獸也有所耳聞,不敢來犯?!笔爻情L官拍著胸脯自信地道。
陸箬與沉默著沒吭聲。
越來越多的難民涌入郢都,鬼怪異獸不可能不打主意,只怕是在謀劃一次大行動。
這些她都沒說出來,她只負責干活,這些是決策指揮的人該考慮的事情。
有巡邏的修行者隊伍在大街小巷來回穿梭檢查。陸箬與和孟星河與他們頻頻路過。孟星河見陸箬與有些許低落,“怎么了?”
陸箬與一抬頭瞧見孟星河探究的目光,說道:“沒什么。”
時間將近,是否要提前告知孟星河還是順其自然,她還沒想好,痛苦和煎熬還是讓她一個人先承受著吧。
孟星河對有些事只是不在意,并不傻。他隱約能感受到陸箬與有些事在瞞著他。她是他的有緣人,想必是在等一個時機,時機到了,他自然會知道。
兩人并排走在寂靜的道路上,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夏季的夜晚,有陣陣的花香和知了的鳴叫聲不斷傳來。
陸箬與和孟星河同時頓住腳步,相對一眼。
“有人來了。”
“是薄云?!泵闲呛涌匆娦鼻胺接陌档南镒涌?,“我是風水師,對事物的感知比你敏感些?!?p> 話音剛落,薄云便從巷子口中拐出來。他見到陸箬與和孟星河十分興奮地跑過來,興沖沖地道:“空文祖師還有一位很厲害的修行者來了,阿祭主剛來派人來說請兩位到千葉離一絮?!?p> 谷蝶國內的所有修行者現(xiàn)在都聽阿房調配。
達到千葉離后,看見來人陸箬與和孟星河都愣了一下。
她和孟星河在空位坐下,便聽阿房介紹到,“這位是空文祖師,是安光觀現(xiàn)任觀主原悟大師的師叔,幾位應該相互認識?!?p> 孟星河沖空文祖師點頭示意。
“孟閣主,好久不見了?!笨瘴淖鎺煹?。
待他們打過了招呼,阿房又繼續(xù)道,“那位是梵靈子大師,是當世修行者第一人,修為最高的修行者?!?p> 陸箬與自打坐下后便細細打量著空文祖師和梵靈子二位。他們的神情過于嚴肅,恐怕沒有什么好事。
梵靈子的目光在陸箬與和孟星河兩人之間掃過,道:“兩位又見面了。不過這次我?guī)硪粋€壞消息。陰間那邊的消息,窮奇出逃了。”
空氣霎時凝固了。
窮奇是臭名昭著的兇獸,遠古時代禍亂人間,是陰仙族族長和大祭司親自將其關入陰間地府的。此次從陰間地府逃出,怕是無人能敵。
寧靜由阿房打破,“多謝兩位大師提醒,我們這就加派人手嚴加防范?!?p> “嚴加防范只能抵擋一時。抓住窮奇將其再次關于地府才是解決之策?!辫箪`子道,“這也是我們來此的目的?!?p> 原來有解決之策,阿房振奮起來,“既然如此,若有需要我們定當全力配合?!?p> 梵靈子與空文祖師對視后梵靈子道,“陰仙族族長與大祭司曾留下預言若有朝一日窮奇重返人間需陰仙族人持不死國國寶亡絕佩將其封印重新關于地府。”
“想要達成此辦法怕是不易。”阿房咬著唇,左手從背后伸出來手心里放著一塊玉佩,“亡絕佩中的亡佩在我手中,可絕佩和陰仙族人是無蹤可覓?!?p> “有蹤?!笨瘴淖鎺煹?,“亡絕佩中的絕佩其實眼在天邊近在眼前?!?p> “孟兄,靈犀閣找到了?”阿房睜大了眼睛,欣喜地問道。
“沒聽說啊。”下意識地說完,孟星河立刻去看薄云。最近這段時間,他沒有怎么管靈犀閣的事務,全部交給薄云和吳掌柜負責,若有必須由他決定的大事才由薄云負責告知,或許只是他還不知道。
“找到了。”薄云拿出絕佩,“就是我?!?p> 其實他早就在靈犀閣看到過絕佩的畫像,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現(xiàn)在的情形,他再不承認不行了。
孟星河目瞪口呆地看著薄云,他實在是沒想到靈犀閣一直苦苦尋覓的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阿房從位子上走下來,朝薄云走去。
這么多年,他為了尋找胞弟和絕佩的下落走了不知多少路,現(xiàn)在這條路終于走到頭了。
他站在薄云面前,將亡佩和絕佩拼合在一起,激動得喜笑顏開。
他曾無數(shù)次設想兄弟相遇時要如何交談,甚至攢下了千言萬語可以訴說??墒切腋淼锰蝗?,縱有萬語千言此情此景下無法說出口。
阿房和薄云兩人互相注視著對方,直到有祭司來報,“東城門有鬼怪突襲,請求支援。”
阿房握著亡絕佩,轉身對祭司道:“先下去吧。”
他環(huán)視一圈在場的人,最終目光落在陸箬與身上。
空文祖師和梵靈子是客,阿房和孟星河現(xiàn)在正牽扯到認親一事中,只有自己最無關緊要,陸箬與自覺地站出來,“我去看看。”
“勞煩曼門主了。”阿房道。
陸箬與還未趕到東城門,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鬼怪氣息,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她的心頭。
她加快速度趕到東城門附近,只見滿地狼藉,城門已經打破,破碎的門板散亂到各處。
守城的祭司聚集在一處,各類術法雜亂無章地使出,如放煙花一樣,讓人眼花繚亂,時不時有受傷的祭司被打飛出來,她順手接住一個問道:“是什么鬼怪?”
那祭司看她來了,面上露出喜色,“看不出來路,但是我們的陣快撐不住了。”
陸箬與把受傷的祭司拖到一邊。
千葉離祭司在對法鬼怪時自有一套法陣,連動用這套陣法都奈何不了的鬼怪,恐怕不好對付。
一道震耳欲聾的吼聲想起,法陣被破,祭司摔倒在地上,躺了一圈。
她一同放出蒼溪和雍和,拔出長劍,接著沖上前去,加入戰(zhàn)局。
尚有一戰(zhàn)之力的祭司緊隨其后。
長劍在夜空中揮舞,劃出一道道符咒,隨著蒼溪和雍和與那鬼怪交手,陸箬與只覺得越發(fā)吃力。
一次次對招過后,蒼溪找到機會退到陸箬與身前,“主人,是窮奇,我們撐不了多久?!?p> 剛才得到窮奇出逃的消息,就被她們撞上了,真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為。
陸箬與施法的手一頓,術法沒能落到雍和身上,幸而雍和反應迅速,連連后退才勉強躲過窮奇的攻擊。
她飛快地寫好傳訊符通知阿房,然后握緊長劍,不敢再有一絲一毫地松懈。
在來援之前,她必須撐住。
陸箬與走開后,阿房手捧亡絕佩道:“亡絕佩已有,現(xiàn)在就差陰仙族人。這陰仙族人前陸國主和前祭司都找了許久,也沒找到,恐怕是不好找啊?!?p> “不好找是因為不想被人找到,若是想被人找到,那么天下皆知?!辫箪`子站起身,挺直脊梁走到阿房面前站定,“我就是陰仙族人,也是陰仙族的最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