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錦繡園西南角大火。
火光沖天,一時間,錦繡園內尖叫連連,千佛門弟子聞訊趕來滅火。
褚秀披衣立于檐下,見這一片火光沖天,神色陰森郁郁。
千佛門一弟子向聽佛園通傳了錦繡園大火的消息。
穆文鷹冷笑,道:“吩咐千佛門弟子,守好石塔,小兒聲東擊西之計罷了?!?p> 話落,穆文鷹披上外衣,便朝石塔方向走去。
果如其所料,穆文鷹至石塔時,眾弟子已與一名黑衣人展開了搏斗。
穆文鷹看去,只見那人身著夜行衣,身形在這夜色中穿梭自如,形如鬼魅,在眾人見來回穿梭,似乎游刃有余。這黑衣人正是滕英。
穆文鷹見此,眼神狠厲,一飛鷹爪直擊其面門。
穆文鷹身材高大,年逾五十卻還是一身精肉,無一絲白發(fā),他怒目圓睜,右手拿一飛鷹爪,這爪用鎖鏈系住,可扔得幾米遠,爪頭形似鷹爪,上有倒鉤,泛著閃閃的寒光。
滕英見此,心頭一震,當下奪了身邊人手中之劍,以劍擋鷹爪。
登時劍身擦出點點火花。
滕英猛向后上方退去,躲過穆文鷹的攻擊,隨即腳尖輕點,立于塔前一棵柏樹枝上,枝丫隨風飄搖,滕英也便似那樹上的樹葉一般,隨之而動。
穆文鷹見此,心中暗道一聲,好輕功!
滕英想到穆文鷹那只鷹爪,當下心思流轉,輕踩樹枝,向上飛去,登上石塔,借著力,竟一節(jié)一節(jié)登上了塔尖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千佛門眾人。
“閣下無緣無故,闖我千佛門,可非俠士之為。”穆文鷹揚聲道。
“千佛門為惡一方,又何談俠義?”滕英聲音清冷低沉。
穆文鷹方才察覺,這位輕功卓絕的外來者竟是一名年輕女子。
穆文鷹露出真誠的笑意,道:“姑娘怕是有所誤會,我千佛門庇佑一方百姓,怎么是惡呢?不如你且下來,我與你促膝長談,細細解釋一番?!?p> 滕英懶得答話,借著高勢,眾人一時奈何不得。
穆文鷹眼神一轉,道:“姑娘,你若執(zhí)意不下來,我便只有下令放火燒了這石塔。”他狀似惋惜地嘆了口氣道:“姑娘你武藝高強,自然可輕易脫困,只可惜了這石塔里的無辜稚兒,就要葬身此處了……”
滕英輕笑一聲,不為所動。
穆文鷹氣得暗自咬牙,聲音沾著意味不明的笑意:“年輕人,果然還是歷練太少?!?p> 見滕英不肯下來,穆文鷹嘖嘖嘆道:“我原以為姑娘是個仁義之人,沒想到啊,竟狠心為了一己之私葬送他人性命,只怕今日擅闖千佛門之舉,救人是假,圖名是真,穆某真為你們這些武林后輩悲哀啊……”
滕英怎不知穆文鷹意圖以言語激將,只可惜他估錯了滕英,她可從來不愿做什么仁義之士。
“哦?我就是圖名又如何?”滕英反問,隨意挽了一個劍花,“穆前輩壞事做盡,倒還要憂心后輩,當真是貽笑大方?!?p> 穆文鷹卻不惱道:“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不過是人人都有的劣性。”說著,穆文鷹手一擺,其心腹弟子孫榮便已意會,帶著手下眾人便去準備燃料了。
滕英見塔下眾人行動,心下了然,也不再言語。
待孫榮歸來,滕英見其手中拿著火把和油桶,便飛速直沖而下,繞開穆文鷹,劍光一閃,在千佛門弟子中殺出一條路。
穆文鷹神色扭曲,鷹爪就要去抓。
此前一擊時,滕英對其長度早已了然,是以刻意選擇離穆文鷹較遠處落地,此時穆文鷹眼見鷹爪只在滕英身側擦肩而過,登時氣炸。
滕英見他氣急,嘲諷一笑。
“無知小兒,竟敢挑釁于老夫!”穆文鷹怒吼,向滕英猛追。
滕英躲過刀槍斧戟,踢開一弟子,借力向前飛去。
穆文鷹揚聲:“點煙花,通知其他弟子包抄!勢要拿此賊性命!”
一時間,整個千佛門亂做一團。
滕英心中鎮(zhèn)定,按照事先商定的路線跑著,避開幾個死胡同,還有些理想的包抄地點。
眾人在后方窮追不舍,穆文鷹越來越心驚,這女子竟然能避開幾方要道,若說運氣,這委實太好了一點,倒像是她已提前掌握了千佛門的內部結構!千佛門中怕有內鬼!
就在此時,只聽得噼里啪啦一聲聲響,各色煙花上天,一片絢爛美麗,登時將黑夜照了個亮堂。
“是聽佛園方向!”只聽得孫榮道。
穆文鷹看著這五彩繽紛的煙花,臉上表情也甚是精彩。
此時滕英早已趁著他們怔愣之間,不知逃竄到哪兒去了。
“我們被騙了,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聽佛園?!蹦挛您椀溃巴V棺窊?,即刻返回聽佛園?!蹦挛您棿丝谭讲糯髩籼K醒,放火是障眼法,障的不是石塔,是聽佛園,他們,是要盜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