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男見楊凡不說話，以為他萌生了怯意，說：“老板，你說怎么辦吧，汽油車加了柴油，光清洗油箱就得一大筆錢，搞不好還要更換濾芯，你說該怎么賠吧。”
“是你們的人說要加柴油的，這事和我無關(guān)?！睏罘泊蚨酥饕?，伸手摸了摸插在身后的皮棍，今天就是來硬的，他也不會輕易讓他們得逞。
“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誰和你說的，你到是把他叫過來啊，要是找不到人，可別怪我們翻臉。”前戲做得差不多了，戒指男開始露出無賴本色，囂張地嚷嚷。
按照他們事先訂好的計劃，棉衣哥先下車，讓楊凡加柴油，然后借口上廁所的時候玩消失，等到楊凡開始加油的時候，幾個同伙再下車稱自己是汽油車，借機敲楊凡一筆，即使楊凡不服氣，一來自己人多勢眾，二來攝像頭也拍不聲音，楊凡口說無憑，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這個點棉衣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溜出了加油站，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是一個穿著棉大衣的人，他說他去廁所了?！睏罘策€在做著最后的努力。
“我們所有人都在車上，什么時候下過汽車，你剛才看見的大概是鬼吧。”戒指男和幾個同伙都笑了起來。
楊凡不想再和他們理論，他用力握住了皮棍。
“要不怎么說小加油站不靠譜呢，明明加錯了油還不承認，品行這么低劣，你這生意還想不想做下去了？”幾個人上來把楊凡圍住，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鬼啊——”隨著廁所后面?zhèn)鱽硪宦曮@叫，棉衣哥踉踉蹌蹌地跑過來，臉色煞白，象丟了魂一樣。
“有鬼，廁所里有一個鬼?！泵抟赂鐡涞奖娙嗣媲?，一把抓住戒指男，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戒指男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沖棉衣哥踹了一腳，“我看你真是活見鬼了，怎么沒被鬼掐死在廁所里?！?p> 棉衣哥結(jié)實地挨了一腳，似乎也不覺得痛，他匆忙的打開車門，爬上汽車，“快走，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p> 楊凡趁勢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拽了下來，“事情還沒說清楚呢，說，你剛才是不是讓我給你加柴油？”
棉衣哥剛才經(jīng)過廁所時，感到一陣內(nèi)急，跑進去找了個隔間蹲坑，正往外使著勁，聽見外面有輕微的動靜，好象是誰在嘆著氣。
以為是車上的哪個兄弟也進來了，喂了兩聲沒聽見動靜，他開口罵道，“哪個王八蛋又在裝神弄鬼，看我出來了不收拾你?！?p> 這時他看見板縫前有一個白影閃過，輕快得象一陣風。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從方位來判斷，這個白影就站在自己的蹲位前。
棉衣哥覺得天靈蓋的地方直冒寒氣，明明很害怕，眼睛卻不自覺的往四周巡逡，他發(fā)現(xiàn)門板下部的漏空部分，露出一段白衣的碎片，更可怕的是，衣服下部空蕩蕩的，象是懸掛在空中一樣。
顯然那是個沒有腳的生物。
廁所內(nèi)是沒有燈光的，只有門口洗手池的地方有一盞功率只有15W的老式燈泡，跟鬼火似的，在風中搖啊晃的，根本看不清楚那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棉衣哥覺得腿發(fā)軟，大腦一陣缺氧，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廁所里出來的，跌跌撞撞地就沖了出來。
現(xiàn)在被楊凡這么一抓，他的腦子清醒了一些，脫口而出說，“柴油，當然是柴油?！?p> “聽到了嗎，他說加的是柴油?！睏罘卜砰_手。
眼看就要得手，卻被棉衣哥這個胞包給攪黃了，戒指男氣得就要開罵，見另一個同伙指著廁所的地方，兩眼發(fā)直，說不出話來。
戒指男回過頭一看，什么也沒有，“你們都是見鬼了嗎，一個個神神叨叨的?！?p> 他抬手要削他的腦袋，伸到半空的手卻停住了。
剛才還空蕩蕩的便利店內(nèi)，多了一個白色的人影，背對著自己，依稀是個女人。
這段時間內(nèi)，自己和兄弟們明明就站在便利店門口，根本就沒有人進來過，更何況門和窗都關(guān)著。
戒指男摔了一個踉蹌，反應(yīng)過來時，轉(zhuǎn)頭見那幾個同伙已經(jīng)坐上了汽車，歪歪扭扭的開出了加油站。
“你們等等我啊?！苯渲改锌拗妨顺鋈ァ?p> 看著一行人哭爹喊娘地出去，楊凡走回便利店，看見殷童安靜的坐在收銀臺前，象個淑女一樣，見了他，調(diào)皮地眨眨眼睛，“我剛才的表現(xiàn)還不錯吧？這件新做的衣服用在他們身上還真合適，來一個嚇一個，來三個嚇一堆?！?p> 她剛才離開加油站沒多久，就聽見楊凡和人爭執(zhí)的聲音，擔心楊凡又遇到麻煩，她折返了回來，果真幫上了大忙。
“你怎么這么不聽話，讓你做正事要緊呢。”楊凡早就猜到肯定是殷童搗的鬼。
“我這不也是正事？”說實在的，每次把這些心懷鬼胎的人嚇得夠嗆，殷童覺得特別有成就感。她自己雖然特別怕鬼，但裝鬼的過程，卻是截然不同的體驗。
“今天又浪費了一天時間?！睏罘部粗稽c點消減下去的月亮，擔憂的說。
看著楊凡擔憂的臉，殷童的興奮感也慢慢消退了，她甚至有點后悔，剛才她應(yīng)該找機會下手的。如果她跟著面包車，潛伏在車頂，要制造一場車禍好象也不是特別的難，更何況他們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對不起，又讓你失望了?！币笸€想說什么，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點發(fā)軟，靈力一點點流失，體內(nèi)的力量再也維持不住她的外形，漸漸的消失在空氣中。
楊凡看了看鐘，離三點鐘還差十五分鐘。
難道這是她靈力衰竭的表現(xiàn)？
——
殷童不明白為什么她保持人形的時間越來越短了，縮減到了一個小時也不到。
其實幾天前她就感覺靈力越來越弱了，速度和聽力好象也比以前下降不少，白天的時候，她躲在病床下面根本不敢出來，光線和各種氣味都讓她頭痛不已，而且這種疼痛讓人越來越難以忍受。
難道自己是要下地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