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立刻眉頭緊皺,眼睛含著某種冷冽與戒備,一只手已偷偷在背后凝起了劍指?!澳闶钦l?”
“我嗎?我只是一個糟老頭而已,實在抱歉,打擾你們纏綿啦。不過……時候差不多也要到了吧。”
“什么時候?”
莫一古沒有理會秋山,只是看著笙琳,她一開始沒有任何反應(yīng),此刻不知為何胸口突然揪的痛了一下。身形有些站不穩(wěn)幸好被秋山給扶住了?!绑狭?,你怎么了?”
顏笙琳搖頭“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感覺心揪了下,整個腦袋一片空白……”
莫一古坐在枯井旁,喘了一口氣說道“那叫心鎖……鎖心既為鎖魂,這位小兄弟應(yīng)該見過不少惡靈吧,那些嘴巴上的線既為縫魂,就像生人的心臟驟停,嘴巴吃不到東西逐漸死亡一樣,魂無歸去處得不到治愈時,便在體內(nèi)逐漸腐朽,殘敗破壞,到最后整個心腔化為空洞,那時,離變成惡靈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這么……”
“你是想說,這么快?呵呵,少年,你雖年少有成,一身極強本領(lǐng),蕩盡天下魔,歷經(jīng)人心惡。但你可曾親眼見過那些曾為人時痛苦的轉(zhuǎn)變成惡靈的過程?場面相當(dāng)殘忍且恐怖啊,非凡人所能受之,畢竟這屬于逆天而行,也必遭天譴?!?p> 一股心中的劇痛傳來,顏笙琳再也站不住,癱倒在秋山的懷里。
“如若想救她,我倒是有一個法子?!?p> “法子?”
秋山疑惑的問道,顏笙琳卻拉住了秋山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秋山,這個人信不過,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知道?”
“進(jìn)入了來生門后便是一個我形容不上來的世界,我和那陰差大哥說要回來時,他還勸了勸我,但我還是執(zhí)意回來。隨后那位陰差大哥說了個莫名其妙的話,他叫我千萬要小心在陰影中的人,他人心狠毒,不是什么好人,絕對不能相信他?!?p> 秋山計上心來,仔細(xì)打量著莫一古。此時劇痛讓顏笙琳悶哼了幾聲,她開始顫抖起來。秋山再也按捺不住了“什么法子?”
“秋山……”
不顧顏笙琳的阻擋,秋山眼睛只是盯著莫一古,緊了緊懷中的顏笙琳說道“不管怎么樣,你才是最重要的。對不起,都怪我沒忍住,應(yīng)該讓你好好去投胎的?!?p> 秋山兩頰緊繃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地抿著嘴唇,恨著自己沒用。顏笙琳用自己顫抖的手放在秋山的臉上“不要這么說,是我自己想留下來的,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的?!?p> “秋山兄弟,如果再任她這樣,不一會她就會極其痛苦,正因為那種痛才讓惡靈失去了人性與意識,變成行尸走肉啊……”
“你到底有什么法子?!”秋山急了起來。
“也簡單,只需去一個地方……”
“哪里!”
“莫問山!”
“莫……”秋山想起了那個道門下了死令從不讓踏入的莫問山,不禁遲疑了起來。莫一古笑笑說道“怎么,害怕了?我知道你們道門不允許踏入莫問山的,否則便是大罪?,F(xiàn)在,你要如何呢?”
秋山面目嚴(yán)峻,看著懷中強忍劇痛的顏笙琳正對他不停搖頭,便對著莫一古狠狠說道“我跟你去!但你要說清楚,為什么一定要去莫問山!”
“好,不枉這姑娘對你一片真心,你總歸沒有辜負(fù)她。原因不止是因為莫問山乃極陰之地,更因為那里存在著和天道山一樣的地方,只不過是反過來的?!?p> 秋山恍然大悟“你說的是**?”
“莫問山里的是陽核……剩下的我到了那里再跟你解釋,在這里浪費時機,怕就要來不及了啊。那樣的痛苦,這世間可誰也經(jīng)受不了?!?p> 秋山不再說話,抱起了笙琳跟在莫一古的后面朝莫問山走去。
一路上,秋山看著前方的莫一古有些匪夷所思,相比懷中正在承受痛苦的笙琳,這個古怪老頭似乎也在承受著什么劇痛,讓他每次走路都時不時的悶哼一聲,身形有一些微微顫抖仿佛什么東西在蠶食著他的身體,可惜他看不見他面袍下的真容,也許早就冷汗直流,渾身都被浸透了吧。而到底是什么東西造成這個老頭的痛苦,他也一概不知也不想問。只是覺得他身上有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像是生銹了的血腥味混雜著某種古怪的異香。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香味似乎像是在掩蓋其他東西的味道,將它蓋了過去。
三人一路朝莫問山的深處走去,據(jù)莫一古說,他們要去的陽核也同樣是個山洞,只不過從來沒人敢來,路已經(jīng)被灌木雜草掩去了蹤跡和路徑很難被找到,但他卻是知道的,而且走的胸有成竹,仿佛那是他家的后院。秋山心中認(rèn)定這個人確實如笙琳所說不是什么好人,他有必要時刻提防,如果不是因為笙琳,他早就離這人遠(yuǎn)遠(yuǎn)的了。
當(dāng)莫一古停下時,秋山看著他前方的情景大吃一驚,本應(yīng)是陰氣濃重壓得人喘不過來氣的莫問山,在這個洞口竟有濃厚的陽息包圍,既不滲透出去,也不會讓陰息蔓延進(jìn)去,仿佛中間隔著一條無法破壞的結(jié)界。
“這個洞就是陽核了,咳咳……”莫一古佝僂著背半跪在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幾滴冷汗從他頭上滴落在地上的巖石。
秋山皺了皺眉頭“你……”
莫一古吃力的擺了擺手隨后指向洞里“不用管我,快帶她進(jìn)去……她已經(jīng)十分危險了?!?p> 秋山立刻抱著笙琳走進(jìn)了洞里,將她放在一個巨大的石塊上,她將身子弓著,緊閉著眼睛咬牙切齒地呻吟顫抖著,忍耐著身體各處如被邪物不停噬咬般地痛楚。莫一古終于走了進(jìn)來,他有些顫顫巍巍,卻比剛才要好多了。秋山看著他走過來,沒有點破他。方才他聽到了洞外的動靜,知道暗地里有幾個人在跟著他,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這個人明顯比剛才要好受多了。不容他多想,莫一古走到笙琳的身后說道“快將她扶起來,讓她坐下?!?p> 秋山照做,小心的將她扶了起來,莫一古盤腿坐在笙琳的背后,左手凝成了劍指放在笙琳的背后,手上輕輕發(fā)力輕聲喝道“借此地?zé)o盡陽息,續(xù)汝肉身?!鼻锷接藐庩栄劭匆姸蠢锼闹芡蝗涣凉獯笞鳎瑹o數(shù)個寫著符咒的黃色符紙貼在四周,散發(fā)著金黃色的光芒經(jīng)莫一古的手延伸到笙琳的體內(nèi)。莫一古隨后吃力的舉起右手,它藏在了罩袍里,秋山看不見他的手漏出來。
“以此物無盡陰息,固你神元?!?p> 忽的一下,一股陰息居然在這種陽核里涌了出來,如暗色的迷霧般也涌向笙琳的體內(nèi),秋山皺著眉頭走過來問道“你這是什么……”
“噓……”
莫一古沒有答話,只專心將兩手放在笙琳的背后,將陽息與陰息一同灌入笙琳的體內(nèi),笙琳本來痛苦的樣子忽然得到了緩和,閉著眼睛安靜地坐在那里。莫一古立刻收回雙手,讓她躺了下去。他大吐了一口氣緩了緩神說道“我用這里的陽息穩(wěn)固了她的肉身,用我自己的陰息保住了她的神元,不過我得說清楚,這撐不了多久,痛苦會越過我的法力,以更強的反噬之力直接攻向這位姑娘,那時,只需一剎那,她就再也擋不住這種痛苦,直接化為惡魂了?!?p> 在秋山不知所措之際,他直直看向秋山說道“若你當(dāng)真要救她,最重要的一環(huán)需你親自來?!?p> “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