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嗎看著我?你不餓???”她問。
“餓,當(dāng)然餓。”他回道,已經(jīng)多日未曾吃過一頓好飯的他愉悅神情滿臉,多日的陰霾也終于在此釋散了。
“樸英……”羅橋卻在不久之后喚了一聲他,正津津有味咀嚼的他立馬湊了過來。她無法直視他,低眼說道,“我……不僅結(jié)過婚,還懷過別人孩子,這些你應(yīng)該都清楚,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我很自私的。我怕有一天會傷害到你。”
樸英聞言一怔轉(zhuǎn)而一笑,坦然說道,“阿橋,我說了你也許都不信,我慶幸過自己,慶幸過當(dāng)年你遇到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羅橋聽后抬眼看向了他。
“當(dāng)年你走后,我經(jīng)常會想起你的那個眼神,在我腦里怎么也抹不掉,心里也會很難過。真的,那時我還不明白,直到在海城又遇見了你。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你在我心里埋下了種子,只不過因為你的離開,它被暫時凍結(jié)了起來?!?p> 他繼續(xù)回憶般說著,羅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她不明白當(dāng)年狼狽又落魄的樣子,有何值得樸英惦念。那是她不愿提起的污點,竟是在他看來成了自己的幸運。
“我不懂。”羅橋說道。
“阿橋,愛情本來就是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拖裎也欢约阂呀?jīng)暗暗愛了你八年了。所以不要糾結(jié)過往,要往前看,我們一起往前走,一直一直走下去,好嗎?”
樸英繞過飯桌去了羅橋旁邊曲身蹲下了,羅橋眼角蘊濕了幾滴,樸英抬手,心疼的擦拭干爽,并握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臟位置。
“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它只認(rèn)你一個,你別想著跑,你得為它負(fù)責(zé)!”
誓言這種東西,女人一旦面對的多了,也就有了抵抗力。這些年,羅橋聽過太多花樣,可唯獨樸英,她被感動了。
“為什么?我不值得你這樣,不值得?!彼f著被他擁進了懷里,她有金屬質(zhì)感的微翹下巴抵在他的肩膀。
他說道,“不,阿橋,如果沒有你,我的生命就沒有意義,除了你,我嘗不到愛情的滋味。就接受我,好嗎?”
這一步,終歸要勇敢做出選擇。
男人懇切的真誠終于讓女人動容的笑了起來。
“還吃不吃飯了?都要涼了!”羅橋拍了拍樸英,像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你的意思是……”樸英都猜到了,還是在放開她后繼續(xù)追問。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羅橋抿嘴悶悶一笑,嬌羞中是不容反抗的安排,她說道,“一個月,你忙你的,我考慮清楚,到時候你再來海城?!?p> 樸英為變相的應(yīng)允笑彎了眉。
“好!”他說道。
晚上,羅橋整點去了“天涯知己”,一開門,只有歌手在照常演唱,平日熱鬧的大廳空空如也。
寧可吧臺那見她終于來了,面露怯色的迎過來,手指二樓屬于羅橋的私人包間,說道,“小橋姐,有人在等你!”
寧可也算是能震得住場的人物,能讓她變成如此的人,羅橋能猜到是誰。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绷_橋安撫的拍了拍她肩膀,轉(zhuǎn)身往二樓包間去了。
關(guān)赫獨自坐在包間里已經(jīng)許久了,受傷手臂包扎明顯掛在了身前,腰背卻挺直的靠在沙發(fā)背上。俊臉陰冷深沉,不知想些什么,溢出的幽幽之光皆是陰鷙與危險。
“咚咚咚……”
和著音樂節(jié)拍的腳步聲,他似是能聽到一樣,在人一推開門的瞬間,面色又化為柔情。對上羅橋眼睛之后,他剛要開口,卻被她搶先。
“關(guān)總,找我有事?”羅橋瞥了眼他受傷的手臂,淡淡問著,不急不慢的坐在了對面。
這種語氣,這種神態(tài),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剛重逢時候。
他不喜歡!很不喜歡!
微微皺起的眉心壓下惱火,單疊長腿放下,身子往前傾了傾,像是特意把受傷的手臂亮去給羅橋看。羅橋仍然不以為意,冷若冰霜的容顏沒有一絲波瀾。
“阿橋,昨晚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他很鄭重的在道歉,不想引來輕蔑一笑,沒得到一個字的回應(yīng)。
他自嘲般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我知道自己沖動了,嚇到你了吧。但是……阿橋,你應(yīng)該體諒體諒我,我是男人,我等了這么久,真的堅持不下去了?!?p> 他在跟她解釋,拋下自尊的那種。
“如果你能原諒我,我們就像從前那樣,我繼續(xù)等,我決不再強迫你,行嗎?阿橋?”
一再的低聲下氣,終讓羅橋開口,她卻說,“以前?我不記得關(guān)總說的以前是什么,在我這,我們不止沒有以前,更不會有以后!”
這些毫不委婉的拒絕讓他挫敗的往后靠了靠身子,轉(zhuǎn)頭望去舞臺方向。歌手正好在唱那首“一千個傷心的理由”,音樂聲起,擾人心扉的歌詞,引紅了眼眶。
他端起面前的酒,不避忌自己的傷,一飲而盡。之后,深吐了一口氣,像釋掉不小的沉重。
他看向她說,“阿橋,你知道嗎?我雖然在別人眼里很成功,但這八年來,我過得一點都不開心,我每天像個機器一樣活著。金錢、名利、成就,根本給不了我想要的。我最懷念的是我們在蓮花鄉(xiāng)的日子,心思簡單,你很溫柔,我真的很想再跟你去一次……還有那貴賓房,我們只睡過一晚,可你給我的那個回憶刻在我的骨子里了。阿橋啊,我知道,你因為那事恨我怨我,可是,你從來沒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過。我為何要那么做!”
音樂渲染濃重,他辛酸過的回憶實在難忍,潤濕的眼眶漸加濃烈,滾燙的男人淚就一顆一顆的掉下。
“誰都不想放棄自己心愛的人,誰對待愛情都會是自私的,我又何嘗不知道瞞你是錯的,可沒辦法啊,我只能那樣做!阿橋,你是我的阿蘭,你是我的女人,你不應(yīng)該忘了我!”
殷紅的眼眶落下的淚,劃過俊傲無比的臉,讓人感覺出動容的凄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一個叱咤的風(fēng)云人物。他撤下偽裝,撤下冷戾,不再顧及任何一絲顏面自尊,只想找回他的阿蘭,只想要她回到他的身邊。
這種渴望是真實的,正是這種真情流露,讓那顆解了封的心變軟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也轉(zhuǎn)頭望去了舞臺方向。
往事如煙,亦是不堪回首,自己太過年輕而愛錯了人,最終傷得身心俱損,也是不能全怪他嗎?兩個人的債不應(yīng)該讓一個人去背嗎?
“關(guān)赫,就放下我吧?!彼v的請求。
“不行,我忘不了你!”他斬截答道。
其實忘掉這件事,他不是沒有想過,也試過,可是沒用,若是能忘,八年時間怎么也忘了。也不至于弄個替身待在身邊這么久。
“可我不愛你了,我不可能愛你了!”羅橋嚴(yán)正說道。
“那你愛誰?你心里有誰?”關(guān)赫的臉色慢慢暗了下去,心中強烈的怒火在燃燒,只待微風(fēng)一吹,就會毀天滅地。
“沒有誰!我不欠你的,你沒資格要求我!”羅橋用倔強掩飾心虛,說完站起身來,關(guān)赫也跟著站了起來,面向她提醒道,“你是我的女人,你一直都是我的女人,我有資格?!?p> 羅橋很想否決的說,她不是,她現(xiàn)在是樸英的女人,但她不敢輕易說出事實。她指了指門口方向,“既然沒有別的事,那你可以走了!”
又是要轟他走,他簡直忍無可忍,抬手把掛在脖頸的紗布扯下,往桌上一扔。
“你非得要逼我,是嗎?”關(guān)赫沉聲問道。
“怎么?這就演不下去了?”羅橋譏誚笑道。
是,他好話說盡,耐性全無,他是快要演不下去了。
“阿橋……”關(guān)赫忍耐的喚她名字,聲音都變了,“你知道,自始至終,我都拿你沒辦法,我輸了,敗給你我心甘情愿,可是別再這樣逼我了,行嗎?”
呵呵,到底是誰在逼誰?
你想要的就得順著你嗎?
“也請你別再逼我了,可以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你覺得強求的有意思嗎?”羅橋仍不示弱。
“有意思,我的生命里如果沒有了你,那才沒有了意思。”關(guān)赫說著,欲要撫她臉頰,被嫌惡一般擋開。
她說,“別碰我!”
他笑了笑,心里忍著到了極限的火氣,說,“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三天,三天后,我再來看你,希望你到時候想通了?!痹捯徽f完,他便開門出去了,是怕繼續(xù)下去會在羅橋面前展露自己陰鷙的性情。
可羅橋怎會妥協(xié)?
盡是不為樸英,盡是玉石俱焚,她也決然不會隨了他的意。
海城到了夏末,就會一連多日的陰雨天。不大不小,就是下個沒完沒了。
我心情郁悶,店里無聊坐著,給羅橋去了電話,詢問她在忙什么。
“沒什么,正難受!”她電話里不耐煩的堵了我一句。
“怎么了?又痛經(jīng)了?”我關(guān)心的問。
“沒有!”羅橋回道。
她例假早就過了,但是竟沒再受痛經(jīng)折磨,頗讓人覺得奇怪。同時因為及時服用了藥物而沒有意外懷孕,讓她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