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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你我

第十四章

如若你我 我是你凡爺 3051 2020-05-02 08:25:49

  十王府門前的樹不斷飄落下枯黃的葉子,風吹過的時候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與馬兒的呼吸聲交織縈繞在耳邊。

  夜空繁星點點,我從月亮邊上的星星開始數(shù)起,一顆一顆往外數(shù),以此來消磨等待的時間。

  希冀于他會追出來挽留我,希冀于他會抱住我,對我述說他的無奈,他的迫不得已。希冀于這十幾年的感情并非是我一廂情愿。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我深吸一口氣“這星星……真亮啊”

  這一出戲,不過是黃粱一夢,如今,我也該醒了。

  我解開綁在樹上的韁繩,緊緊攥著那根繩子,粗糙的分支扎進手心,疼痛卻又讓人清醒。

  一步,兩步,漸漸遠離十王府。

  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轉(zhuǎn)頭再次望向十王府門前的大紅燈籠。這番熱鬧喜慶的畫面為何看起來如此蒼涼。腰間的玉佩成為我此生最后的懷念。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見。”

  愿你,安好無恙。

  “驚語,驚語”

  身后傳來王程的呼喚聲,急切而又慌張的聲音傳入耳朵,狠狠攥緊韁繩的手下意識的往上一拉,奔馳的馬兒的嘶鳴聲在空中盤旋,遲遲不肯消散。從馬上跳下來,身后傳來奔跑聲,想要轉(zhuǎn)身的下一秒被擁入稚嫩的懷抱之中。

  “驚語,別走,求你別走”

  哽咽聲敲擊在我的心頭,淚泛淚花,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別走,求你,別走……”

  我在他的懷里喘不過氣來,想要掙扎著逃離。他略微放松,我得以喘氣。

  “別走,驚語,別走…”

  “可你能娶我嗎?”

  一句不帶任何感情輕飄飄的話卻像是千斤頂一般壓在王程心上。他緊抿著雙唇,遲遲不說話,甚至緊緊抱住我的雙臂也開始慢慢松懈。

  “你能不結(jié)婚嗎?你能不和姐姐結(jié)婚嗎?”“你能違抗圣命嗎?”“你什么都做不到,又怎能讓我做到作為旁觀者看著你的婚禮呢?”

  “可我……”王程的臉開始變得模糊,我拼命擠著雙眼,想要看清楚他,可他卻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低垂著眼眸猶豫不決遲遲說不完一句話。

  一瞬間,眼前的畫面突然又變得清晰起來。

  他勾唇笑了起來,即使低垂眼眸我也能望見他眼里濃烈的愛意,他眼里掛著淚珠,他說“驚語,可我愛你…”

  ——

  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屋里的煤油燈燃盡,這種的情思也想是斷了線一般的空落落。耳邊是交替錯落的蟬鳴聲,一切靜的如水一般。

  離開京都整整兩年了,他的身影還是會不斷出現(xiàn)在深夜的夢里。我翻身望見枕頭上的水跡,摸向臉頰才發(fā)覺早已淚流滿面。他若是真的出現(xiàn),情意懇切求我別走,我又怎會舍得質(zhì)問他??伤?,不愿出現(xiàn)。我擦干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再次入睡。

  “二小姐,二小姐……”

  院子里站著打扮得體的一個丫鬟,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二小姐,可算是找到您了。”“奴婢是將軍府的,這是將軍給您的信?!薄岸〗憧旄净厝ヒ惶税?,將軍舊傷復發(fā),高燒不斷,聽太醫(yī)說,怕是沒有幾日了。”

  我找了一個寂靜的地方,打開信:

  驚語,我的舊傷復發(fā),雖然極力配合太醫(yī)治療,終不見好轉(zhuǎn),怕是沒有多少時日了。你離開家兩年,我知道,是父親我對不起你。當年你還太年幼,夫人早逝,我又不得不奔赴戰(zhàn)場,本是想帶你二人一同前往。陛下看你實在年幼,建議我留下你,由宮里姑姑照顧。我原是拒絕的,直到出發(fā)前的最后一夜,才決定將你寄養(yǎng)在十王府中?,F(xiàn)在想來,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你的錯過,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為此痛苦,卻無法對你做出任何補償。我一生為將,生命中大部分時間都在面對兵營里五大三粗的士兵們。倘若我能夠再細心一點,或許就能發(fā)覺你與驚辭的心思了。驚辭從小在兵營里長大,性格跟劍一般直來直往,怕是也從未發(fā)覺你對十王子的心思。

  留給我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看著你們姐妹倆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tài)實在難以瞑目。我知道讓你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那是非常自私的事情??审@語,一昧的逃避是沒有用的。過去已成定局,你需要拾起勇氣來面對未來。

  我在京都幫你物色了幾許人家,若是你對此有一點興趣,不妨去見見他們。我真的希望你能夠放下因烏龍而定下的結(jié)局,忘掉先前的悲痛,更要忘掉你對十王子的愛意。

  驚語,我在這懇求你在我的葬禮時能回到京都,出席我的葬禮,并讓我?guī)е^去一同埋葬于泥土之下。

  驚語,我在這,懇求你了。

  ——

  馬車向著京都行進,丫鬟與我對面坐著,低垂著頭,并非不敢看我,倒像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卻猶豫不決。

  丫鬟抬起頭,直視我的臉,我對上她的雙眸。

  “二小姐,我有話想對您說”

  她的神情嚴肅極了,令我不由自主地坐直身子。

  “二小姐,大小姐才不是將軍口中說的那般直來直往?!薄八赖?,她一直都知道”

  我眉頭緊蹙,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又有些云里霧里。

  “她知道什么?”

  耳邊的市集喧嘩聲漸漸遠去,即將要到達將軍府了。

  丫鬟依舊直愣愣地盯著我,卻一語不發(fā)。

  我失了耐心,或許,無知才是生活最好的方式。

  我移走視線,不再與她做任何交流。

  馬車行進的速度漸漸平穩(wěn)下來,馬夫一聲喝令,馬停駐在將軍府門口。

  在與我擦身而過的那一刻,丫鬟彎著腰,在我耳邊說道“大小姐一直都知道二小姐您喜歡十王子?!?p>  我驚訝地無以言語,下意識側(cè)頭望向她,腳下一個沒踩穩(wěn),踉蹌著即將要摔倒在地,有人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好讓我沒有那么倒霉地以跌倒在地的方式重新出現(xiàn)在將軍府——是林驚辭。

  她的手扶住我的肩膀,柔聲細語地問我是否有事。我望著她那張被精致妝容覆蓋的臉頰,胭脂染紅的雙唇一開一合。

  我想,或許無知真的是生活最好的方式。

  ——

  “你剛才說的話什么意思?”

  “大小姐一直都知道您的心思,那么急不可耐地懇求將軍給她指婚就是在試探您?!毖诀咧便躲秷远ǖ囟⒅业碾p眼,全然沒有一絲惶恐。我想起當我不顧一切跑向父親,轉(zhuǎn)頭抹去淚水,盯著林驚辭的時候了她的面無表情。沒有悲傷,沒有憤怒,甚至沒有驚訝。她的面容平靜如水,就像早已預料到一般。若說是試探,或許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這樣的秘密,眼前這個義無反顧告訴自己的丫鬟,又是何從知曉?

  “你又從何知道?”“若她真如你所說這般,你又從何能知道?”“她與我的關(guān)系本就破裂,實在沒必要挑撥了?!薄盎貋磉@一趟,不過是為了見父親最后一面罷了?!薄靶闹须m有恨,但好歹他也是我的父親?!薄笆俏业攘艘荒暧忠荒辏丛鴼w來的父親”

  我從未想過會在這京都停留,這是我的家,又不是我的家。

  去追究林驚辭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又有什么必要呢?王程已與她成婚多年,我終究還是錯過了。

  “我不知道你對我說這番話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就當你沒有說過?!?p>  ——

  手指尖的柳枝被折斷,反復旋轉(zhuǎn),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的柳葉的倒影反復變化,像極了我的思緒。

  說不怪林驚辭,有誰會信呢?

  其實我早有想法,那副鎮(zhèn)靜的令我出乎意料的面容,不止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水面上一個黑影不斷放大,耳邊縈繞著的是雜草被撥開的聲音。他站在我的身旁,一語不發(fā)。水中的倒影成為定格畫面,在太陽光下閃亮得也絲毫不遜色。我開始屏住呼吸,感受他在我身邊的氣息,那個,只存在我夢里的氣息。

  我該說些什么,是抬頭對他笑一笑,說聲好久不見,還是說聲我好想你。

  身邊的人靜得如同練武場的樹一般扎根在那,一動不動。

  我緊張得深呼吸,感受到胸腔的上提,又落下。鼓起畢生的勇氣,做出轉(zhuǎn)頭、抬頭的動作。日思夜想的眉眼闖入眼中。即使在夢里,在心里排練過無數(shù)次的微笑,此時也尷尬地僵在了臉上。他的眉眼像月牙一般彎著,被星點點亮過的雙眸溫柔似水地朝我笑著。帶著暖意的春風吹動他散落下的發(fā)絲,吹亂我心跳的秩序。

  “...等到你回來了”“見過林將軍了嗎?”

  他的話像是一只寬厚的手掌捂住了我的眼,不然,他眼里閃爍著的星星,我又怎么會看不見光芒了呢?

  “還沒來得及去…那我就不打擾殿下了?!?p>  忽視他伸向我的手,手掌撐著泥地,站起身,轉(zhuǎn)身,撥開叢生的雜草,踩著他來時的腳印,一步一步,朝著離開他的方向走去。我極力穩(wěn)定著雙肩,好讓它不再顫抖。

  他已經(jīng)成為了你的姐夫,所以驚語,不要再動心了。

  一切都晚了。

  

我是你凡爺

開啟真相25%   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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