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消失后真正危險的東西才來,四周大量的霧體向他們襲來,但也幸好大霧漸漸的消散了,至少能夠看清人和那些霧體所在。
北堂傾將朝依護(hù)在包圍圈里,而朝依也不擔(dān)心會有霧體近她的身,因為每來一團(tuán)霧體,還不等靠近朝依便被北堂傾刺散了。
但朝依也沒閑著,被北堂傾護(hù)著更能安心的吹奏凈化術(shù)了。
“爹,小心”
朝依移動視線一看,是齊紹在喊,因為齊家主的頭頂正有一團(tuán)極其濃烈的黑色霧體襲來,朝依看著那團(tuán)霧體吹奏,無形中似乎有一只手要觸上齊家主的頭部,而在那只手即將觸上時突然發(fā)出了一聲慘叫,然后消散。
齊紹感激的看了一眼朝依,急忙過去和他爹并肩作戰(zhàn)。
北堂傾看向齊紹的目光有些冷,然后擋在中間,再無齊紹能看到朝依的可能。
朝依看到了,但她除了以為北堂傾是在這個位置殺霧體,并沒有想到是因為某人吃醋了。
王廷:“爹,這些霧體也太多了”
王家主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多也得殺,不然就是我們死了”
忽然一陣琴聲從前方霧里傳來,朝依和北堂傾一個轉(zhuǎn)身看著前方,隱約可見是一個著血紅衣裙的身影,臉上戴了一個面具,但因為是半身隱于琴下的,而且因為有霧還有些許距離,以至于連最基本的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正在彈奏的那雙手倒是挺纖細(xì)修長的,纖細(xì)如女子,修長又如男子。
而且一時間上空那些剛才還在四處流竄攻擊人的霧體也不見了,王家主等人面面相覷,眼里不約而同的都是疑惑,隨后也看著前方的那道紅色身影。
王廷:“爹,那是誰?”
王家主瞇著眼眸,努力想看清前方的人形,但就像有一層無形的障礙物阻擋著一般,除了能看到此人是著血紅衣裙,腰披黑色長發(fā),似乎并未束發(fā),還有擺放于面前的琴,其他都看不清。
但就是這樣才更加可疑,一個可疑到連男女都看不清的人,莫名的出現(xiàn)在這里,很有可能連剛才他們進(jìn)來后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這個神秘人搞的,還有他們最近在查的事情。
朝依手持著古蕭,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前方,忽然間那個人抬起了頭,莫名的朝依竟覺得面具下的眼睛在看著自己笑,而變故就發(fā)生在這一瞬間,他們的前后方向開始涌入很多人……不,不應(yīng)該稱為人,因為他們所有露出來能看到的皮膚上都有一條條紅色痕跡,縱橫交錯在他們身上,用常人行走的方式走過來,卻又能看出比常人行走要快得多,雙目翻黑卻能精準(zhǔn)的知道如何行走。
“北堂傾,那人彈奏的曲子我竟沒有聽過?”
北堂傾定神看著前方,而那神秘人從剛才突然抬頭看了一眼朝依后便又低下了頭,一直專注于手下的琴。
“你說過琴譜與邪曲結(jié)合”
“所以他彈奏的便是結(jié)合之后的曲子”朝依看著越走越近的紅色痕跡人“這些人還未與之交戰(zhàn)過,但就這樣看起來比之變異人卻厲害得多”
“嗯”
齊紹:“朝姑娘,這些都是什么人?”
朝依:“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人就對了”
齊紹:“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對付他們?”
朝依:“我……”
“不能殺之便死”未等朝依說話,北堂傾冰冷的聲音傳入齊紹的耳里,齊紹表情一僵,還想說什么時被齊家主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齊紹作罷。
真正的交手了朝依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比變異人要厲害得多,看這些衣著裝扮應(yīng)該是石家村的村民。
朝依不知道凈化術(shù)有沒有用,但還是要試一試才知道,剛吹奏時那些紅痕惡人都停頓了一下,就在眾人覺得有用的時候那些紅痕惡人突然加快了步伐,表情也變得猙獰,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突然出現(xiàn)了器具,是他們從身后拿出來的,多半部份都是菜刀,還有鐵錘。
同時朝依也知道了自己的凈化術(shù)對這些紅痕惡人沒有用,也是,凈化術(shù)若是單獨(dú)對上《流光心曲》和邪曲都能輕易解決,但現(xiàn)在操控這些紅痕惡人的是兩種曲譜的結(jié)合,一時間朝依也只能束手無策。
“北堂傾?”
北堂傾雖然在與紅痕惡人打斗,但也一直有分心看著朝依,在看到她吹奏凈化術(shù)后這些紅痕惡人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走得快時便知曉是朝依的凈化術(shù)對這些紅痕惡人失效了。
快速將一個拿著菜刀在朝依背后快要砍上她的紅痕惡人殺死,北堂傾低聲道:“不必?fù)?dān)心”
北堂傾沒有什么多余的話,但卻用行動告訴朝依他會保護(hù)她,北堂傾旋轉(zhuǎn)著身子,將所有靠近朝依的紅痕惡人都解決了,但朝依不想就這樣,這樣只會拖累北堂傾。
朝依掃視著周圍靠近或是偷襲他們的紅痕惡人,一邊提醒北堂傾,一邊分心聽著前方神秘人彈奏的調(diào)子,雖然現(xiàn)在想出要對付神秘人結(jié)合曲的曲譜有些困難,但她總能找到破綻的。
當(dāng)初學(xué)的凈化術(shù)是因為朝依在被虞柏扔下尸葬山后,千和叔叔救了她后交給她的由母親創(chuàng)作的《流光心曲》而改動形成的凈化術(shù)。
她當(dāng)時昏死時聽到的那道聲音便是千和叔叔的,千和叔叔本不愿多管閑事,更沒打算救她的,是后來千和叔叔看清她的臉神似母親又有父親的相似之處后才決定救的。
而自己昏迷了一個月是假的,只有半個月,半個月后醒來千和叔叔就將《流光心曲》的孤本給了她,當(dāng)初江琴尋也沒說錯,母親在不歸涯毀了的《流光心曲》確實是之后母親憑著記憶又重新抄寫的一本,真的《流光心曲》早在父親和母親的最后一次見面時母親就交由父親掌管了。
朝依拿到曲譜后一開始也不知道該怎么做,畢竟自己是什么都不會、廢物了十六年的人,有關(guān)識習(xí)曲譜之類的連一點(diǎn)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后來是千和叔叔將之前父親帶下去的琴給了朝依,朝依亂七八糟的學(xué)了幾天,找到一點(diǎn)點(diǎn)頭緒后又開始識曲譜,花了十天的時間朝依把曲譜的調(diào)子認(rèn)識完畢,而真正的學(xué)會是三個月后。
朝依換血后不用歸無一方面是手腕不支持,一方面則是因為千和叔叔說過,凈化術(shù)其實用古蕭吹奏會效果更好,而且不如歸無一般復(fù)雜,若是敵人知曉歸無需要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才能使用時,他們步步緊逼后就算身上帶了歸無也一樣毫無用處。
所以朝依才會這般毫無留戀的就將歸無送了北堂傾。
“朝姑娘小心!”
是一個紅痕惡人趁朝依和北堂傾不注意時想要偷襲,而目標(biāo)則是朝依,朝依側(cè)身一看,一把鐵錘直向頭頂砸來,看力道之重若是被砸中將會一擊斃命,毫無生還的可能。
千鈞一發(fā)之際北堂傾將朝依往自己身后一帶,手中的惜歸刺了出去,紅痕惡人手中的鐵錘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紅痕惡人也倒地而亡。
北堂傾看向朝依:“千萬小心”隨后看了一眼齊紹,剛才叫那聲小心的是齊紹,雖然他和朝依說話絲毫不妨礙自己用冰冷的目光看他,但他提醒了朝依讓自己殺了那個紅痕惡人卻是真的,不論是出于什么原因,但這一刻北堂傾倒很是感激他的那句提醒。
差點(diǎn)被偷襲使朝依更加的小心和謹(jǐn)慎,同時也并不是毫無收獲,至少她找到了如何暫時應(yīng)付這些紅痕惡人的調(diào)子了。
重新將手中古蕭吹響,一首曲子吹到中間時將幾個凈化術(shù)原有的調(diào)子改動,效果顯而易見,周圍的紅痕惡人先是停頓,隨后倒地陷入昏迷。
朝依抬眸看向前方神秘人剛才所在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消失不見的,總之那個位置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但都是一樣的意思,都不知道那個人是何時消失的。
齊紹跑了過來:“朝姑娘,你可無礙”
朝依搖搖頭,正想禮貌問候一下,北堂傾面對著自己站在了她和齊紹的中間。
朝依:“……”也不知道是怎么,次數(shù)多了朝依居然開始懂北堂傾這是什么意思了,無非就是心里不舒服了。
無奈的看著北堂傾:“行,我不和他說話行不?”
北堂傾:“看也不行”
齊紹:“北堂少主,朝姑娘要和誰說話要看誰是朝姑娘的自由,北堂少主是否管得太寬了?”
北堂傾沒有回頭,而是依舊看著朝依,冷聲道:“與你無關(guān)”
齊紹目光一急:“你……”
“紹兒?”
一旁傳來齊家主警告的聲音,齊紹回頭看著父親,齊家主給兒子搖了搖頭,隨后道:“北堂少主,犬子一時無禮,還望見諒”
北堂傾沒有搭話,朝依有些好笑,移開幾步看著北堂傾后面的齊家主:“齊家主不必多禮,北堂傾他亦不會怪罪齊公子的”
“他們醒了”
朝依掃視了一遍四周,剛才倒在地上昏迷的紅痕惡人基本上都已睜開了眼,但雙眼并不再是黑色,而是恢復(fù)了正常人的眼珠顏色。
花弄非疑惑的聲音響起“那不是常開樓的戚先生夫婦嗎?”
王廷:“就是他們,我在常開樓都看過很多次了,不會……爹,您看我干什么?”
王家主冷哼:“不學(xué)無術(shù)”
朝依從前也經(jīng)常逛青樓,然而不論逛了多少次,那些樓里的姑娘和老鴇的樣子就是記不清,所以朝依覺得,同樣是逛青樓的人,人家就能記住樓里老鴇夫婦的樣子,自己卻記不住。
其實也不怪朝依記不住,王廷和花弄非那是真的去逛青樓,找樂子的,朝依卻不是,朝依一般去青樓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為了塑造朝石明夫婦想要的紈绔樣子,一個則是為了換個地方喝酒吃飯睡覺,多給點(diǎn)錢還能找姑娘跳跳舞彈彈小曲,但說白了朝依就是想找個能讓自己快速入睡的方式而已,至于那些人的臉某人一個沒記住。
不過倒地的末尾人群中那兩個衣著盡顯華麗的男女確實就是戚先生夫婦,兩人相互攙扶著起身,對于眼前的情況還是懵的。
“我怎么在這?”
“我不是在家做飯嗎?”
“爹,娘”
“我兒子呢?我記得我兒子是和我在一起的”
“哎喲我這老腰,怎么像是打了一架?”
“我們怎么都拿著菜刀?你們又怎么拿著鐵錘?”
可不就是打了一架嗎?他們這些人可是差點(diǎn)就被打敗了,至于那些找丈夫兒子女兒的,朝依想定是剛才被他們殺死后原地消散的那些人。
“王二公子?花公子?”
戚先生夫婦回過神后看到他們前面的一群人,但一群人中他們也就對王廷和花弄非熟悉,畢竟是經(jīng)常光顧他們樓里的人,且都是四大世家之人,所以光是她們夫婦倆親自招待都有數(shù)次。
逛青樓逛到被老板深刻記住,王家主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王廷心虛的移開視線,花弄非倒是非常坦然,一副熟人的姿態(tài):“戚先生戚夫人”
戚先生不解道:“你們?yōu)楹卧谶@兒?而且還來了這么多人?”
個個手中都拿著劍,且最前面的一對男女目光清冷,渾身散發(fā)著貴氣,戚先生夫婦在常開樓里早就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光是一眼便能看出那兩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花弄非看向前方的北堂傾和朝習(xí):“這兩位是凍天堡的北堂少主和朝姑娘,至于我這邊的分別是王家主、齊家主和齊公子”
世家子弟行禮是拱手作揖,而非世家之人行禮則是抱手弓腰,戚先生夫婦一一的向北堂傾等人行過禮后選擇走到王家主他們的面前,因為北堂傾和朝依明明什么都沒做也沒說,只是那么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而已,但戚先生夫婦卻感到了無形中的威壓,連多看一眼北堂傾二人都不敢。
“那不知王家主和各位來這里可是有何事要辦?”戚先生看著他們背后僅剩的數(shù)十名弟子“不然也不會帶這么多人來”
王家主:“想必二位應(yīng)該都還記得你們樓中玉姑娘和輕姑娘的死吧?”
戚先生夫婦同步點(diǎn)頭,戚夫人道:“記得,不過玉兒已不算是我常開樓的姑娘了,她被徐老爺贖走抬為小妾,而被贖走的姑娘都不再和我們常開樓有任何關(guān)系”
王家主:“現(xiàn)在先不計較這些,玉姑娘曾是你們樓里的姑娘是事實,暫且便算作還是常開樓的姑娘,但現(xiàn)在你們樓里已不止死了兩位姑娘了你們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