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在想啥?
從極地館出來就該回去了。在停車場上了輛出租,里面后排已經(jīng)有了兩位乘客,然后司機跟我說除打表外,另加五塊錢。
這也是哈爾濱出租行業(yè)有名的弊病之一了。而且不得不說,這司機掐得真他媽準,這種情況下男生必然都磨不開面子。
這一點,秦雯雯肯定也能看出來。
然而這時候我在想另一件事情:通過近兩周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秦雯雯性格極為強勢,經(jīng)常半言不合就跟我生氣(也稱“甩臉子”),以迫使我就范;我若是直接跟她開?,估計也只能火上澆油。
所以,這一次我想向秦雯雯傳遞一個信息:我也是有脾氣的,如果認為不合理或者觸犯底線的事情,就算是兩敗俱傷,我也在所不惜。
秦雯雯已經(jīng)坐進去了,我站在車的前門外,問司機:“除了打表外,還要加五塊錢么?”
司機看了我一眼,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沒有多余的話,跟秦雯雯說:“雯雯,出來吧,我們坐大巴?!?p> 就這樣帶著秦雯雯走了,也沒管那個司機怎么想——I don’t give a shit.
其實極地館門前就有接送的班車,憑票可以上去,送到松北大道的路口就可以轉乘其他車了。下了班車,跟秦雯雯走在人行天橋上,才想起秦雯雯說過她很害怕過這種天橋。轉頭看向她,此時對方的臉上倒是很平靜,并沒有不安或者害怕的意思。不經(jīng)意間又往下瞥見了她的腰肢,從側身后面看,此時被裙裾斂緊了,纖纖的,正堪一摟。
心底暗忖,我這左手小海豹,右手撐著傘,恨爹媽少給我生了一只手啊。
Gentleman, be patient!慢慢來,真要成了有的是機會。
過了天橋,收起晴雨傘,在路邊的公交站下等著車。無聊之際,順手理了理手提袋里小海豹的毛發(fā),然后看著秦雯雯的眼睛,煞有介事地叮囑她:“回去給它起個名字,把它養(yǎng)大!”
看著我一臉認真地胡說八道,秦雯雯臉上想笑又想端著的樣子,說實話,其實是非常可愛的。
過了松北大橋,打上車,秦雯雯要去出她們單位的圖紙,于是直接趕往她們公司附近的一家打印社,就在工大二校區(qū)對面的黃河路上。到地兒的時候,悶熱了一天的哈爾濱終于下起了瓢潑的大雨,和秦雯雯撐起傘,略微狼狽地逃進了打印店。
店里兩個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和我們年紀相仿,不知道啥關系。秦雯雯對這里很熟悉,把文件給了他們,笑著說:“這次可要按照我的要求出圖哦,差一點我都不會給錢?!比缓蟾M了打印社的里間。
我在外間找了個硬塑料的長腿方凳,背靠一張墻角里的打印桌,朝外坐了下來。曲起胳膊,兩只手肘向后伸展,身體的重量支在桌面上,盡量擺出一幅輕松自在的樣子。
環(huán)顧了一下屋內的陳設。這間打印社的店面不小,原來可能是家銀行,外面一個長間,里面的也是一個長間,中間用柜臺和玻璃隔開,只留下一扇進出的小腰門。
兩個女生還有一個男生都在里間,秦雯雯和那個女生站在一起,小聲地說些什么,也許是探討工作的事情。剩下的那個男生坐在旁邊,眼睛一直盯著電腦,眼鏡里反著屏幕的綠光。
只有我一個人被晾在外間,不知道干點哈。
眼巴巴地干坐了一會兒,感覺有點尷尬;為了裝逼,也不能玩兒手機,只好假裝出去看雨了。外面的雨很大,霧蒙蒙的,下白了一片,在地面匯流成河。不遠處的樓宇,街道上的車輛,統(tǒng)統(tǒng)隱沒在厚重的雨幕中,只剩下灰白的輪廓。
有點不想回去了。感覺這種朋友介紹的,帶有明顯目的導向的社交活動——俗稱相親——還是有點超出我的智力范圍啊。而對于不能理解的事情,我總是不能做好。
講真的,經(jīng)常懷疑自己是不是患有某種情感障礙,因為類似的情況我老是出戲。還是說不光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秦雯雯也沒讓我等太久,出完了圖,雨腳差不多也都快收住了,我們就往第一次見面的紅博地下商場走去。秦雯雯的意思還是去General牛排,而我則表示反對,因為那次我的體驗很不好。在里面找了一圈,沒找到我們都能中意的,最后還是去了General牛排。
因為是節(jié)假日,店里等待就餐的客人特別多,看來秦雯雯選這里也不是沒有理由。俺倆就先叫了個號,然后一邊嚼著糖果,一邊坐等在外面的椅子上。走了一天了,一坐下兩個人就開始東拉西扯,盡撿些沒要緊的廢話說。
排了好一會兒才輪到我們,只等到一個靠墻的小桌。桌子不大,想了想,還是在秦雯雯對面坐下了。又跟服務員要了個凳子,放下了秦雯雯的包包、晴雨傘還有小海豹。點了幾個菜,要了一瓶韓式米酒,當然還有我喜歡的白灼秋葵,服務員丟下我們兩個就走了。
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尷尬經(jīng)歷,不由自主側頭瞥了下身后。上次俺倆的座位已經(jīng)有人了,但還是心有余悸,后腦勺微微發(fā)熱,尷尬地沖秦雯雯笑了笑。其實細細看來這妹子挺好看,帶出去挺有面子的吧。只是不知道俺倆現(xiàn)在到哪一步了,這妹子對我啥意思一直不說,以后怎么往下走呢?上次秦雯雯一直審問我,白灼秋葵上了也沒吃到,這次一定要嘗嘗。話說秋葵吃起來滑滑膩膩,有一種哈喇子的感覺,雖然有點惡心,但是味道還是蠻酸爽的。。。腦子里一頓亂想,有點走神,發(fā)現(xiàn)秦雯雯一直看著我,下意識沖她笑了笑。
秦雯雯也沖我恬恬一笑,然后問:“你在笑什么?”
“哈?”一下我又緊張起來:“我沒笑啊。我笑了么?”
“你剛才明明笑了!”秦雯雯對我這種當面扯謊的行徑有些氣憤。
“是嗎?”回頭想了想:“哦,我的確是笑了?!?p> “那你在想什么?”
“我沒想什么呀。。?!?p> “不對!沒想什么你為什么笑?”
說得對啊,沒想什么我為什么笑?
欸不對啊,沒想什么我就不能笑了??
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我貌似走了一波零碎的意識流,其實也不是真地在想什么;而且被她這么一嚇,急切之間我又想不起來了。
可是她問到這里,我又不能不說點啥。
已經(jīng)上了幾道菜,隨便吃了幾口,然后跟她說:“既然這樣,之前一直都是你問我,那我也問你幾個問題吧?!?p> 秦雯雯想了一下,可能覺得這個提議還蠻公平的:“那你問吧?!比缓笊碜油笈擦伺?,坐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