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次修改碧蓮云水裙,慶華姑娘帶了十個遠(yuǎn)近聞名的成衣人過來。經(jīng)過一下午的改動,碧蓮云水裙已經(jīng)很貼合我了。
慶華姑娘很滿意我穿上之后的效果:“也只有玲瓏姑娘才能穿出這碧蓮云水裙的韻味了?!?p> 因為衣裳已經(jīng)修改完畢,慶華姑娘已經(jīng)開始吩咐人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去。因著衣裳貴重,慶華姑娘還需帶著衣裳一同離去,以免讓有心之人有機可乘。
“對了,”慶華姑娘突然想起來什么,“你今個兒多大?!?p> “今歲二九?!蔽抑車允菫槲腋碌钠蛷模@顯得我的聲音十分的沉悶。我也有些沉悶,我竟沒想到我已是十八。曾經(jīng)娘還在世的時候,自從我及笄便著急得不得了,生怕我打仗打著打著就過了桃李年華,到時候就沒人要我了。只可惜現(xiàn)在,也只有我一人記得我自己的年紀(jì)。
“那姑娘生辰何時?”慶華姑娘又問道。
“今歲生辰已過,三月廿一?!蔽业?,而現(xiàn)下早已經(jīng)入了秋。
碧蓮云水裙穿上難,脫下來容易。不出一刻鐘,碧蓮云水裙已經(jīng)被完好的脫了下來,慶華姑娘也沒什么理由逗留,收拾好裙子便率眾人離去。
出了水金香,慶華姑娘讓自己一眾仆從先回了自己的府邸,自己則轉(zhuǎn)身去了一家從外表看就十分昂貴的客棧。
“沒想到她已是二九,算起來,我也已快而立。”聽完慶華的回稟,王清不禁陷入了沉思,原來自己也已有這么老了。
“生辰呢?”王清又問道。
“稟大人,與大人是同一日。”慶華回答道。
慶華姑娘走后我也是難得的清閑,前兩日是一刻不停的練舞、馴馬,不然就是三位舞姬在我耳邊嘰嘰喳喳一刻也不曾停歇。晚飯是有人特意送到我的房間外,我練舞時周遭也都是有人守著的,這整個水金香除了平常那幾位,就沒有誰見過我的真容,我在這水金香還算是個神秘人。
酉時剛到,水金香的人準(zhǔn)時將飯菜到了我門外,不得不說水金香的隔音效果是真的十分出眾,若不是我習(xí)武,我還真不能聽到外頭送飯菜的聲音,只不過今日外頭送飯菜的好似不是平常那人。那人將飯菜輕輕的放下,與往常不同,這次送飯之人再放下托盤時竟使得碗與碗磕碰在一起,這使得讓我確定,這不是平時那人,平時那人手極其穩(wěn)從來不會有這種雜音。
許久,我才聽到外頭那人敲我門的聲音,隨后便是一陣急促的小碎步,連最平常叫我用飯的都未與我說,看來今晚這頓飯菜是不能吃了。
戌時,平時的那人來收碗筷,不過卻對我分毫未動的飯菜有些疑惑,猶豫了許久還是選擇了敲門,這是一個老嫗的聲音:“姑娘可是身體有什么不是,老奴看這飯菜一絲未動。”
“方才我不小心睡著了,現(xiàn)下已是戌時了?”我故作睡眼惺忪的模樣。
那老嫗回答道:“現(xiàn)下已是戌時,姑娘可有胃口?若姑娘有胃口老奴再去另備一份飯菜。”
“也好,”我答道,“對了,方才來送飯的不是嬤嬤吧?!?p> “姑娘怎知方才不是老奴來送的飯菜,那會子老奴準(zhǔn)備來送飯時突然腹痛萬分,便托一位叫小棗的小丫頭給姑娘送來的,”老嫗道,“可是那小棗丫頭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姑娘?”
“未曾,尋常嬤嬤都會在外頭喊一聲姑娘用飯了,”我解釋到道,“嬤嬤聲音洪大,我就算是熟睡也能聽見嬤嬤的聲音,可今個兒倒是一覺睡到了嬤嬤來收碗筷的時候?!?p> 老嫗有些生氣:“小棗這丫頭,老奴明明千強調(diào)萬強調(diào),要喊一句,這妮子怎給忘了?!?p> “姑娘放心,老奴定會好好教導(dǎo)小棗丫頭。還請稍等片刻,老奴下去重新備份飯菜?!?p> “去吧,”我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對了,小棗丫頭這件事必須得讓春媽媽知曉,她可是怠慢了我,還有飯菜必須讓春媽媽過目?!?p> 那老嫗也不好多說什么,應(yīng)了聲是之后便穩(wěn)穩(wěn)的端著盤子走了。也就過了半個時辰,那老嫗帶著新做好的飯菜來到我的房門外:“姑娘,用飯了。”
只是許久也未曾聽到那老嫗離開的聲音,我問道:“嬤嬤怎還不走,可是有什么事?”
“姑娘,春媽媽看到飯菜后勃然大怒,立即將小棗給叫走了,”老嫗躊躇了一會還是開口道,“小棗雖不是老奴的親生孫女,可也是老奴一手養(yǎng)大的,若到時真有什么事,還請姑娘幫忙求求情?!?p> “小棗若是問心無愧她自然沒什么事,嬤嬤,春媽媽的想法也不是我三言兩語能改變的?!蔽业馈?p> 老嫗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她還想說些什么,但什么都沒說出來,猶豫了一會便也走了。
老嫗準(zhǔn)備的晚飯很簡單,一碗小麥粥再加幾碟子小菜,對于我這種粗人來說已是足夠。剛吃完沒多久,春媽媽身邊的小丫頭夏初就來叫我,說春媽媽那里有要事相談。
等我到的時候,曾經(jīng)教導(dǎo)我的三位舞姬正跪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憐,饒是我一個女人也覺著這三位哭到我心坎里去了。還有一位估摸著十三四歲的姑娘雖是跪著,但挺直著腰桿,滿臉都是不服的表情,這怕是老嫗嘴里的那位小棗丫頭。
見我到了春媽媽就開口道:“小棗,你可認(rèn)識這位姑娘。”
小棗聞言轉(zhuǎn)過頭細(xì)細(xì)打量我一番,道:“不認(rèn)識,媽媽小棗都說了,我自七歲來到水金香就從未出過后廚,今日要不是嬤嬤腹痛我還出不了后廚,我剛端著盤子出來就迎面撞上了三位姐姐,姐姐們跟我說想吃點心,我就帶她們?nèi)チ撕髲N,冰兒姐姐還怕我來不及還差她的小婢替我送了?!?p> “你休要胡言亂語,”冰兒哭的我見猶憐,“我們是同你去拿了點心沒錯,我從未叫白茶去替你送那飯菜。媽媽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小茹和霜霜啊?!?p> “呸,要我是媽媽我才不會問她們兩個,你們?nèi)舜ê玫?,問了也是白問。”小棗一臉的不屑?p> 小棗剛說完,三人哭的更加大聲了,吵得我腦子疼。
春媽媽怕也是被吵得不耐煩了:“好了,有什么委屈不會用嘴說出來?非要在這里哭,好似我給你們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p> “春媽媽,不就是我未按時吃上熱乎的飯菜,怎么弄的大張旗鼓的?!蔽沂菚r候得開口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飯菜里被人下了藥性極強的瀉藥,幸好姑娘沒吃,不然定會拉的人都變了形。,”小棗開口道,“她們?nèi)艘豢谝Фㄊ俏易龅?,呸,我才不認(rèn)呢,別想把屎盆子往我小棗身上扣?!?p> “小棗,你可記得今日你的嬤嬤在叫你為我送飯時要做些什么?”我道。
小棗也很快回答道:“嬤嬤說,要敲門還要說姑娘,用飯了,嬤嬤特地囑咐我要說大聲點,若是姑娘在休息,我聲音小了姑娘就醒不來,就不能按時吃到飯菜,就是怠慢了姑娘,”
我聽聞后笑道:“春媽媽,此確實不是小棗做的,因為那送飯之人根本未曾同我說過這句話,只是敲了門。此事確實與小棗一點干系都沒有。”
“不可能,若不是她難道是我們嗎,我們怎么會給妹妹下這種東西,我們也真是到后廚去尋些點心吃?!毙∪愠橐?。
“與兩位姐姐倒也沒什么干系,只不過倒是與冰兒的干系就大了許多,”我道,“算著時間慫恿你的兩位妹妹到后廚找點心吃,假裝碰巧遇上出來給我送飯的小棗。你便差小棗給你去找點心,讓白茶來給我送飯,順道讓白茶將這瀉藥下到我的飯菜中?!?p> 冰兒聽聞此言渾身一顫:“我原以為姑娘你是一個能明辨是非的人,沒想到卻在這里滿口胡言?!?p> “是與不是,一查便知,”這時春媽媽開口道,“你若是清白的,媽媽我自會還你清白,玲瓏和小棗我也會好好懲治。而若不是,到時便不是你冰兒一個人的過錯了。”
說著便揮揮手,夏初很有眼色的帶著幾個老嫗前往冰兒的房間。
原和冰兒跪在一起的小茹、霜霜聞言卻是膝行至春媽媽身旁:“媽媽,媽媽,莫要罰我們,我與霜霜真只是去尋點心吃,冰兒姐姐突然叫白茶幫小棗送飯也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后來白茶回來,冰兒姐姐便威脅我們兩人莫將白茶送飯的事說出去,若我們說出去她便和白茶一起打我們。她們二人經(jīng)??丝畚覀兊氖罪椧律眩覀兩杂蟹纯咕褪且活D打?!?p> “是啊,媽媽,”霜霜也哭訴道,“若媽媽不信霜霜現(xiàn)在就可以將衣裳解開?!?p>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冰兒已是面如死灰,但她依舊不依不饒,“你們二人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怎會如此待你們?!?p> 這時候,夏初也帶著幾個老嫗押著一個人回來了:“媽媽,我們到時這白茶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我們在她身上找到了這個?!?p> 說罷,便將一個小紙包遞了上去。
接著,夏初又道:“除此之外,小婢還在冰兒的房間找到了鞭子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