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夫子第六十七下用竹竿重重的打我腦袋時,我終于忍無可忍的爆發(fā)了,我雙手用力一掙,誰知用力過猛,我整個人連帶著桌子一起被掀翻在地。這一掀,也直接將我從夢中給掀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我半個身子在床的外面,一只腳勾著床欄,另一只腳勾著被子,頭差那么幾絲就觸到了腳踏,但我頭頂?shù)耐锤幸琅f還是沒有消。許是方才撞腳踏撞得有點猛,讓我往上移了些許。
外頭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我趕忙坐了起來,整理了下被褥,將那被我丟到一旁的瑤光劍法撿了起來,斜倚在床上做出仔細翻閱的姿態(tài)。
如果有蠟燭的話,那我定然是一個很完美的看書姿態(tài),只是我也不知睡了有多久,這屋子內(nèi)都已經(jīng)暗的黑不溜秋了。
慶華姑娘進來時,借著手中的燭臺將我那裝模作樣的樣子看得一清二楚,她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莫要裝了,這黑燈瞎火的,你能看得清手中樹上的字嗎?”
我也索性不裝了,將手中書一放,伸了一個大大懶腰:“現(xiàn)在是幾時了?”
“申時了,”慶華姑娘用手中的燭臺將屋內(nèi)的幾個燭燈點了起來,一時間屋內(nèi)明亮了起來,自然而然慶華姑娘也是瞧見了被我隨手放在床邊的劍譜,“想不到你嘴上說著瑤光劍法有多么不好,身體倒是挺誠實的,每次都是拿出這瑤光劍法出來好好研讀?!?p> “若主知道這件事,定會十分欣喜。”
慶華姑娘調(diào)侃著,我萬分的尷尬,忙將這瑤光劍法放到到這所有劍譜中,我就不信了我下回還能從這所有劍譜中將其一把抽出。
“好了,快來用晚膳吧,嬤嬤們都已經(jīng)準好了許久了?!睉c華姑娘不在逗我,說道。
用完晚飯,慶華姑娘對我說道:“今日得早些歇息,養(yǎng)足精神,明日可是忙活得一日?!?p> 我這才想起,明日御史堂的人會來。
我原是想早早地入眠,可因為午時睡得實在是多,再加上那個夢導(dǎo)致我一閉眼就是王清拿著長長的竹竿重重敲我的頭。
我索性不睡了,偷偷溜到廚房,找找有沒有私釀得酒,沒想到,竟還真的被我找到了一瓶梅子酒。
我抱著酒瓶子美滋滋得跑到屋頂上,寒風(fēng)瑟瑟,也終究抵不住圓月得清冷。
我記得今個兒是臘月十二,我娘的生辰,若是我爹我娘還在世,我爹定會給我娘大肆操辦,兩人恩愛綿綿絲毫不顧我的感受,我娘最愛梅子、梅子酒,我們寧府就是整個建業(yè)最大的梅子收購地。
異人異地,思緒萬千。
“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王清的出現(xiàn)讓我著實一驚,這廝武功竟是精進到這般,我連他什么時候上屋頂都不清楚。其是王清也是對自己夜探小宅子也是萬分的不解。
“你怎會在這里?”我問道。
王清也很想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面上依舊強裝不在意:“今日諸事不順,外出散心罷了?!?p> 我看了看四周黑燈瞎火,哪有什么美景可以散心,我有些狐疑的看著他。
王清也是頗為不自在尷尬的找著別的話題:“那么晚,怎還不去睡?別明日在御史堂內(nèi)的官員鬧笑話?!?p> 我不理他,一把拍掉酒壺封口,飲了一大口,一時間梅子的酸澀之味充斥了我整個嘴巴,引得心中酸澀愈發(fā)明顯。
“想家了,想爹娘了?”王清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我依舊是沒有回答,對著酒壺又是猛灌一口。
介于我那堪人的酒量,這兩口下去這酒暈立刻就上來了,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
我又是猛地一口,三口之下,裝梅子酒的酒壺已經(jīng)見底。酒蟲上腦,原本緊緊貼在我嘴上的“封條”就這么松了。
我嘴一撇,竟然就這么哭了:“我爹,我娘,他們不要我了?!?p> 一時間,王清竟不知如何是好:“怎會,他們被奸人所害,不是不要你,是舍不得你?!?p> “你騙我,”此時的我整個腦子都已經(jīng)被酒蟲占領(lǐng)了,“往年我娘就算她生辰時我爹再怎么粘她,都會派人來尋我吃生辰面,今日就沒有,沒回生辰我爹都將我趕出府,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來尋我,就是不要我了?!?p> 醉酒時的我的腦回路顯然和王清不在同一條線上。他只得沉聲道:“賀勁,去做碗面去。”
聽到這個吩咐的賀勁,在暗中默默的僵了那么一瞬:“能叫嬤嬤……”
未說完,就被王清無情打斷:“本侯不希望驚動任何人?!?p> 賀勁只得領(lǐng)命,讓一個三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下廚簡直就是致命。
一旁我從小聲的抽噎,變成了小聲的啜泣,嘴里還在那里喃喃道:“娘,那王清狗兒,今日我看書睡著,還用那么長的一根竹桿子打薇兒的腦袋,我可是數(shù)的清清的,總共打了我六十七次,你摸摸,都腫了?!?p> 那表演的繪聲繪色,王清都能想到我嘴里他打我是個什么樣的場景了。我抓著他的手拼命往我腦袋上放,王清摸著確實腫了那么一塊。
“就這么點酒量,也不知在戰(zhàn)場上如何練的?!蓖跚鍑@了口氣,想當初和談設(shè)宴,這寧薇可是喝的最猛的一個。
我聽到王清此言竟也是順著接了下去:“往事休要再提,我爹都是將我壺中的酒全換成了白水,不然我軍中該如何立威?”
我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我娘怎么還不來?!?p> 王清怕我摔下去,仔細的攙著我,我順著這條手臂漸漸往上,盯著他盯了半晌,嘴角一咧,王清頓覺不妙:“哪來的小美人啊,細皮嫩肉的?!?p> 說著我在他手上好好摸了兩把,王清抓住我那不安分的手放到他的臉上:“別光摸手,摸這?!?p> 我迷離著雙眼,很是聽話的摸了兩把,王清也很是順暢的將手放到我的腰上。
我仔細摩挲著這寸寸,由衷的感慨道:“這么好的皮囊,賣到小倌樓定能賣個好價錢?!?p> 王清那原本和煦的面容,頓時比那寒冬臘月里的冰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