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壞了身子?
倒也可以這么說。
江輕寒臉上突然浮現(xiàn)的笑是那么的意味深長,只可惜眼前這位可憐人未能理解到。
“辛苦操勞,實(shí)非殿下所愿,此乃奸人極盡讒言,挑撥離間,使得殿下與諸位弟弟不合,殿下才不得不如此辛勞。其實(shí)殿下時常在宮中念及少主與您,愧疚自己少有時間探望,只是殿下怕您擔(dān)心,才少有探望,這,您得理解。”
一口一個“您得理解”,就好比是一根根直擊靶心的箭矢,唐婉聽了,又是感動,又是自責(zé),最后情不自禁起了試試疑惑,試探性地問道:“江先生,您所說的,‘奸人’是指......”
江輕寒轉(zhuǎn)過頭,看了眼旁邊瞪大了眼睛,正盯著自己的宋景隆,唐婉會意,立馬道:“景隆呀,你先去旁邊玩,娘與江先生有事要談?!?p> 當(dāng)著江哥哥的面,宋景隆罕見撒起了嬌。
“娘,我也想聽?!?p> 江輕寒插嘴道:“景隆,明日白天,你過來,我可以教你下棋,如何?”
宋景隆頓時來了興致。
“真的嗎?”
江輕寒微微一笑,道:“你母親在這,我豈敢胡言亂語,誆騙于你呢,何況明日你父出去狩獵,本就叮囑了我陪著你?!?p> 宋景隆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乖乖地跑到一邊,自己玩去了,唐婉還不放心地喊了一句。
“別出帳門。”
好在江輕寒住的地方?jīng)]有兵器架子這種危險的東西,否則唐婉還真不會放心讓宋景隆自己一個人玩,那么今晚的夜談,也就泡湯了。
果真是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呀。
待得宋景隆走開,江輕寒這才坐直了身子,沉聲道:“若是其他人,江某定要斟酌一二,以自保為先,但您是殿下的妻子,定然是一心為著殿下著想的,今日您來了,江某愿意冒此風(fēng)險,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希望您明白?!?p> 唐婉一聽這話,也放下了戒心,道:“他是極信任先生您的,我亦不會讓先生為難?!?p> 江輕寒微微頷首,隨后道:“江某適才所言,絕非子虛烏有之事。您也知道,殿下乃諸位皇子之首,是未來的天子,高祖以‘承繼皇業(yè),總領(lǐng)乾坤’八個字為殿下命名,陛下亦盛贊殿下‘識大體,能聽斷,深諳治國安邦之要’,您可知曉?”
唐婉點(diǎn)點(diǎn)頭。
這些都是她知道且確認(rèn)的事,她當(dāng)然不會否認(rèn)。
江輕寒緊跟著又道:“太子有統(tǒng)御天下之能,又如何會連與幾位弟弟的關(guān)系都駕馭不好呢?難道是陛下錯看?我不這么認(rèn)為,相比您也不可能這么想,那么這背后,必然是有小人挑唆!”
唐婉又不自覺地點(diǎn)頭。
她雖是宦門之后,但畢竟是一介女流,對這血腥殘酷的政治斗爭,還是想得太過單純,又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丈夫太過信任,再者這家庭一事,本就是她的軟肋,當(dāng)下竟真順著江輕寒的話聽下去了。
江輕寒道:“先前,臣曾受殿下之令,前往游說,希望緩和殿下與幾位王爺?shù)年P(guān)系,不致兄弟鬩墻的事發(fā)生,為陛下添憂??扇f沒想到,有人擅作主張,私自以東宮的名義,以極盡陰損的招數(shù)暗害幾位殿下,這才導(dǎo)致兄弟不睦,可您說,這是怪太子,還是怪諸位王爺呢?”
不待唐婉細(xì)加思考,江輕寒馬上又道:“這秋狩,本是一家人消遣娛樂的時候,太子先前本打算借這個機(jī)會,好生陪陪少主,彌補(bǔ)父子之情。萬沒想到,如今竟成了一場嚴(yán)肅的競賽,弄得太子睡也睡不好,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去跟手下侍衛(wèi)演練,無法享受天倫之樂,您說,就算贏了,又如何?”
唐婉抿了抿嘴,這一席話,簡直說到了她心窩子里。
江輕寒側(cè)過身,幽幽一嘆。
“其實(shí)殿下過去也時常感慨,若是兄弟和睦,闔家歡樂該有多好,只可惜,唉,如今與您說起,也權(quán)當(dāng)是,江某的一時感慨之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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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瑯的營帳中,陳設(shè)也很簡單,一個木質(zhì)的衣架,旁邊放著長弓,馬鞍,箭筒等物事,另外就是一張行軍床,當(dāng)然,比尋常士兵睡的要好多了,但也遠(yuǎn)稱不上豪華。
倒不是他真不愛享受,無非是做給別人看罷了。
天已經(jīng)黑了,加上明兒要早起,宋瑯本打算早點(diǎn)歇息了,沒曾想簾子一掀,只見潘蕊兒端著盆熱水,款款走來。
“老爺,您累了一天,就讓奴婢給您洗洗腳,驅(qū)寒活絡(luò),養(yǎng)神解乏,最是舒服呢?!?p> 宋瑯抬眼一瞧,見她穿著清涼,似乎連內(nèi)衣都省了,便知這女人安的是什么心,卻也未直接拒絕,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邊,點(diǎn)點(diǎn)頭。
“過來吧?!?p> 潘蕊兒的五官本就生得媚,身段又極好,如今存了那勾引之心,自是巧笑嫣然,婀娜前行,端得是風(fēng)情萬種,教人心起漣漪。
她答應(yīng)一聲后,端著水盆,如水蛇般扭動著走到宋瑯面前,放下滿是藥香的水盆后,直接跪在了床邊的軟墊上,抬起一雙玉手,為宋瑯脫去靴子后,又幫他將褲腿卷起,隨后一邊將宋瑯的腳托起,放入溫?zé)岬乃?,一邊笑道:“老爺這身子,可比那些金吾衛(wèi)都要結(jié)實(shí)呢?!?p> 宋瑯低下頭,那迷人風(fēng)光,一覽無余,波濤洶涌,讓人目眩神迷。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性,要說沒有起一點(diǎn)欲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宋瑯不得不挪開視線,才總算壓下了那團(tuán)邪火,旋即調(diào)侃道:“聽你這意思,是與哪個金吾衛(wèi)‘坦誠相見’過了?”
潘蕊兒臉上的笑容一僵,但她反應(yīng)也快,不但給宋瑯揉腳的手不停,同時立馬抬頭,眼巴巴地望了宋瑯一眼,委屈道:“老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奴婢在您眼中,就是那般不知羞恥的人么?”
宋瑯打了個哈哈。
“與你開個玩笑罷了。”
潘蕊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又開始扯閑天。
“老爺,明兒幾時去呀?”
宋瑯道:“辰時就得出發(fā)?!?p> 潘蕊兒又道:“老爺為何不帶上沈兄弟?若那林驍拖了您后腿該怎么辦?”
宋瑯閉目享受著這古代的“足療按摩”,有意無意地道:“你倒似比我想贏?!?p> 潘蕊兒故意將兩團(tuán)軟肉貼在宋瑯大腿邊,就連聲音也突然多了幾分媚意。
“奴婢不希望老爺贏,難不成,還希望別人贏么?”
宋瑯輕笑一聲。
“一場狩獵罷了,輸贏,重要嗎?”
閑云野鶴?
不,只是他更喜歡獵人,不喜歡獵兔子而已。
潘蕊兒試探性地道:“可奴婢聽人說,這優(yōu)勝的,獎勵可不少呢......”
宋瑯搖搖頭。
“沒意思?!?p> 說著,便將腳突然從水盆里提起,倒嚇了潘蕊兒一跳。
“你一個姑娘家,騎了一天馬,也很累了吧,早些休息吧?!?p> 眼看宋瑯要趕人了,潘蕊兒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下了決心,也不再東拉西扯浪費(fèi)時間了,而是直接貼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宋瑯的腿,口中喘著粗氣。
“老爺,奴婢還未替您擦干凈水呢,您別急呀?!?p> 宋瑯輕輕一推她。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是?!?p> 潘蕊兒早有準(zhǔn)備,當(dāng)即“哎喲”一聲,腳下一歪,一下子打翻了水盆,將水濺了自己一身,那本就是故意穿來的黛紫色薄紗外衣瞬間被浸透,原本還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一切,霎時間變得無比清晰。
她抬起頭,那打濕的頭發(fā)耷拉下來,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望著宋瑯,嘟著嘴,柔柔地喊了一聲。
“老爺......”
宋瑯幾乎是下意識便察覺到有一股火氣從下面躥了上來,直沖腦海。
生理反應(yīng),不是他能控制的,有句話說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雖然偏激了些,但也不無道理,不過龍?zhí)ь^歸龍?zhí)ь^,他卻并未動心,尤其一見到潘蕊兒,便能想起前世那個毒婦,便更為厭惡了。
“你,趕緊穿好衣裳,出......”
話未說完,潘蕊兒似乎是真豁出去了,直接撲了上來,一把將宋瑯撲在了床上。
“老爺,您怎么就不懂呢?就偏生要奴家主動么?”
宋瑯倒未料到這一手,一時間想去推,但手卻軟了下來。
人就是這樣的,總覺得自己克制得住,可有道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在鋼絲上跳多了,遲早有摔死的一天,再者原則這玩意兒,只要退了一步,往往就會退第二步,宋瑯如今便是起了男人常有的心思,正在糾結(jié)之時,外面卻突然響起林驍?shù)穆曇簟?p> “四爺!您找我?”
宋瑯頓時清醒過來,一把將潘蕊兒甩到床上,自己爬起,將被子一卷,將猝不及防的她給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這才轉(zhuǎn)過頭,正巧林驍這時候走進(jìn)來,也瞧見了這一幕,瞪大了眼,見宋瑯看過來,頓時驚醒,趕緊低下頭。
“四爺,小的不知,您,我,我這就出去。”
說著,便要走,宋瑯卻喊道:“慢著!”
林驍腳下一停,心中暗罵,怎么剛好撞上了這事兒,正要解釋自己什么都沒看見,卻忽聽宋瑯道:“你來得正好,蕊兒適才替我打掃屋子時,不慎弄臟了衣裳,這營地外人多,便由你帶著她回去吧,記住,明兒卯時四刻過來叫醒我,遲到了,小心本王家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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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點(diǎn)病,不好意思,但是答應(yīng)的20萬字不會少的
也希望大家注意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