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jié)尋找符咒
“如何才能解開封??？”白芷若迅速環(huán)顧結(jié)界四周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無論是石壁的形狀、顏色，都與普通山洞的洞穴別無二致，根本看不出來哪里有奇怪的地方。攥著手心漸漸冒汗的拳頭，緊張不安地再次向女子詢問。
女子見目的已然達(dá)到，紅色的芯子從口中伸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神色很快便恢復(fù)正常。兩人面對面站到了一起，她拉過白芷若瘦弱的小手，細(xì)心按捏著虎口的穴道，青光一閃，進入了對方的神識。
“你是凡眼，自然看不到封印設(shè)置的符咒之處。封印者通常會借助符箓陣法禁制來壓制妖魔的妖氣，使其無法正常使用自身的某些能力，從而走出結(jié)界。其中，符咒的封印時間是最長的，因此被封印者需要借助外部力量才能解除封印，而你就是掌控這種力量的關(guān)鍵?！?p> “符咒作為山、醫(yī)、命、相、卜五術(shù)的根本，是修道者與宇宙、天地、仙佛、神魔、鬼神等靈界對話的媒介與渠道。通過它，可以讓九天神煞為己所用，役神驅(qū)鬼。符咒由五要素所組成，包含符頭，主事仙、佛、神；符腹，書明符咒真正作用的地方；符腳，符咒結(jié)尾；符膽，符令的靈魂，是符的主宰，請祖師或神明鎮(zhèn)座于這一張符令之內(nèi)，把守此符的門戶，一般是罡、井字字樣。一張符能否充分發(fā)揮效驗，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是否有符膽鎮(zhèn)守其中，現(xiàn)在我們首先要弄清楚鎮(zhèn)守此處的神靈是誰。”
白芷若腦中仿佛有幾個意識在互相打架，神情茫然，越發(fā)迷惑起來：“你說的對，可鎮(zhèn)守神靈豈是我能找到的，就算找到真身，如何操控更是難上加難的事?！?p> “別急，剛才老身已為你開眼，再加持一點蛇妖的靈氣，你的口、鼻、眼的感知能力，會比以前靈敏百倍。老身屬于水系妖怪，要重點找的是擁有水屬性的上古神靈。在上古時代，古人把天分為東西南北四宮，分別以青龍（蒼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名。其形象多出現(xiàn)在宮闕、殿門、城門或墓葬建筑及其器物上，用于鎮(zhèn)懾邪魔，保衛(wèi)墓主的靈魂?！?p> “那么，青龍、玄武都是掌管水系的神獸，就在二者之間羅？”白芷若找到了方向。
“恐怕沒那么簡單，青龍為東方之神，玄武為北方之神，龜蛇合體，是管理天地四方祥瑞的神獸。說到底，老身一介妖怪，那個臭道士根本請不到位階如此之高的神靈——”
氣氛一度凝固，陷入了僵局，白芷若焦慮萬分，一想到哥哥為救自己才遭此劫難，如螞蟻啃噬身體一樣難受。
“這山上有沒有野獸、蛇鼠之類出沒？”女子提醒道。
白芷若冥思苦想：“蛇，對了，哥哥這次是帶我來捕黑鉤蛇的——”
“那就是了——”女子抽離白芷若的神識，語氣平淡地回答。
第十八節(jié)出口
“鉤蛇，在《水經(jīng)注（若水）》一文中有記載，蛇身長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是水中神獸之一，現(xiàn)世并不常見，這里的黑鉤蛇極有可能，就是它的后代逐漸演化而來的。你在進來水塘的過程中，有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白芷若搖搖頭：“沒有，等我醒過來，就躺在水塘邊了——不過，前幾天我遇險、失足掉入水中，卻遇到了一件十分駭人的怪事——”說著把劉老七如何被怪獸攔腰咬斷的經(jīng)過復(fù)述了一遍。
女子點頭，進一步分析：“臭道士設(shè)靈場，一般來說，會就近找這附近比老身強大的靈獸。有沒有可能這里的河道是四通八達(dá)的，可以通向怪獸休息、覓食的地方？這樣，你去水塘里找找有沒有出口——”
白芷若回想起那銅鈴一般幽暗深邃的眼睛，血肉橫飛的場景，不禁害怕起來，有些退縮。
“別怕，既然老身本體不能出去，就把一小部分神識與你交換，讓你的人氣包裹這份微小的力量，如何？老身與那神獸是同類，曉之以情，必能說動它打開。”女子引導(dǎo)道。
白芷若隱隱感覺整件事情發(fā)展得太過順利，但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好與她達(dá)成協(xié)議，忍著腦門的劇痛，穿過結(jié)界。來到水塘邊，見水底并無異樣，只是正中間閃著一團旋渦式上升的氣體。
“往中間走，那就是入口——”女子輕柔的聲音從腦中傳來，白芷若毫無反抗，下意識抬腿走去。
“憋住氣，好，睜開眼睛。身體放松，肢體自然擺動——”女子在腦海里，一步一步教她如何自如地游水。
白芷若感覺身體從未有過的輕盈，如蛇一般順著水流彎曲游動，很快便下到更深的底層。
“停——仔細(xì)聽——有沒有聲音？”女子抬起手臂，制止白芷若繼續(xù)往下游的動作。
白芷若靜下心來，放大聽覺，果然在黑暗處，聽到一陣有規(guī)律的、低沉的砰砰聲，好像是某種大型生物發(fā)出的。
“咬破手指——”女子下達(dá)命令。
白芷若瞬間明白了她引誘怪獸出來的方法，但還是乖乖照做，讓血絲四散開來。不一會兒，水流改變了方向，一條巨大的黑蛇頭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眼珠漆黑，正是上次的怪物。它花了好長時間才豎起十幾米長的身體，只見尾巴分叉，帶著白色的鉤，與女子描述的一致，望著下面白芷若瘦小的身軀。怪物發(fā)出一聲低鳴，接著傳來一陣低沉渾厚的男性聲音：
“小小蛇妖，不在結(jié)界修行，竟敢耍弄本君，不知死活——”
白芷若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聽懂蛇語，但是迫于怪物巨大身形的壓迫以及強大氣場的震懾，害怕得捂住眼，縮住了脖子。
第十九節(jié)見到
“君上，小女靜思己過多年，遇上這次機緣，實屬難得，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冒犯——”白芷若嘴巴不受控制，一張一合，說出以下話語來。
男聲呵斥道：“荒唐，當(dāng)年你思戀凡塵，擾亂輪回秩序，差點鑄下大錯。蛇族念你悟性極高，正處在渡劫飛升的時機。能夠為蛇子蛇孫洗去怨氣，立下功德，故而保下你——”
“君上，時至今日，您還相信臭道士的那一套說辭嗎？修煉百年，天界何時重視過我們妖界，即使成仙，往往成為各類仙家歧視、排擠的異類。人界為了私欲，到處捕殺蛇類，以供人類益壽延年，提升修為。難道您忘了這山上的黑鉤蛇，就差點滅種嗎？小女不服這種種不公，甘愿犧牲自己這身修為一尋究竟——”
男聲沉吟片刻，嘆道：“也罷——吾已入上界，不好插手塵事，既然上天讓這凡人落入結(jié)界，就借你的手為蛇族謀求一條生路吧——”
“多謝君上——”白芷若跪下朝怪獸方向，拜了三拜。
說罷揭下胸口的黃色符咒，頭頂突然出現(xiàn)一束白光，籠罩在身上，光線越來越強，白芷若漸漸失去了意識。
她醒來見躺在來時的木板橋上，一張絕美的臉俯視著自己，連忙爬將起來。
“醒了？真舒服，這里的山還是跟以前一樣，有空氣、鳥叫、流水、風(fēng)聲——”女子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我哥呢？說好去救他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白芷若著急得亂蹦亂跳。
女子妖媚地撩起頭發(fā)，扭動腰肢：“著什么急，老身既然與你定下誓約，以后你的要求都會滿足的，記住我的真名——青珊。”
“只不過，你可知這山谷下面不是尋常地界？乃是通往地獄的一處縫隙，九幽諸罪魂身都聚集在那里，等待地府力量稍有削弱，便趁亂而出，危害世間?！?p> “所以他們迷惑世人，編造了一個渡仙橋的傳聞，吸引人們到這里來，趁機吸食魂魄，增強靈力？”白芷若擔(dān)憂道。
“不錯，這世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修仙何其艱難，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有貪欲重的人類才容易相信，還前仆后繼，谷底的尸骸都堆滿了，還不明白——嘿嘿”青珊露出輕蔑的笑容，手中幻化出一顆丹藥，遞給白芷若。
“來，把它服下，掩蓋你的人氣，老身帶你下去——”
白芷若依言將丹藥丟入喉嚨咽下，身體變得透明起來，慢慢消失了。女子拉著她的手，一躍跳下懸崖，只聽見風(fēng)呼呼的在耳邊刮過，樹枝穿過身體，兩人很快就到達(dá)谷底。
“哥哥——”白芷若來到滿是新鮮血跡的一條尸體旁，撥開沙土和樹葉，露出了徐若光熟悉的臉。
“噓——別出聲——”青珊立刻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