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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無言

摩旅人生

大象無言 公子魏無忌 2296 2020-05-07 20:42:05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蘇軾《江城子》

  如果還有十年的時間可以選擇,又會選擇去做一些什么事情呢?有人的會結(jié)婚生子,相夫教子,然后迷迷茫茫一輩子;有的人會念書學(xué)習(xí),上班,下班,然后忙忙碌碌一輩子;有的人會酒肉人生,吃喝玩樂,然后碌碌無為一輩子;這是人生,平凡的人生,市井人生。但是也有的人則會選擇在風(fēng)燭殘年的歲月里用十年的堅持,去堅持一個夢想,完成一個夢想,把自己埋進(jìn)藏地。

  那是一段旅行,也是一段人生,一段嫁接在摩托車上的旅行人生,摩旅人生。

  其實每一個人都是這個平凡的世界里平凡之路上的平凡的個體,像天地之間的蜉蝣,亦如同滾滾紅塵里的一粒塵埃,也都有權(quán)力和義務(wù)去堅持追求自己想要的那份幸福,自由,和夢想。這也是任何外物所無法左右我們的,只要我們夠堅持,這份始終如一的堅持,或許就可以稱之為信仰

  如果說去頂著凜冽的寒風(fēng),烈日的爆瀑,只身一人,穿越天路青藏線的唐古拉山、可可西里、昆侖山脈……,穿越滇藏線的大理、麗江、梅里雪山,玉龍雪山、香格里拉……,還有穿越川藏線的雅魯藏布江,通麥天險、怒江七十二拐……,這些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的話,那么連續(xù)穿越十年,那是否可以說是牛逼的N次冪,牛逼的牛逼呢。十年磨一劍地每一年都騎著摩托穿越中國最危險的幾條路,天路青藏線、318川藏線、214滇藏線。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個傳奇,平凡人的傳奇,平凡而傳奇。

  他,便是我在LS遇到的那一個平凡的傳奇,他是一個將近五十多歲的老人,一位喜歡摩旅的老人,并且一直堅持騎摩托車進(jìn)藏,為的不是青春年少荷爾蒙代謝的瘋狂,為的也不是失戀迷茫孤身一人流浪的倔強(qiáng)。為的是一份堅持,一份執(zhí)著,為的只是支助雪區(qū)的貧困山區(qū)的兒童。有人會說,這肯定是在作秀,但是他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堅持十年摩旅進(jìn)藏支助藏地貧困山區(qū)的兒童,并且一下進(jìn)藏了十次。這份堅持持續(xù)了十年,并且仍在繼續(xù)。如果非要說這是一個秀的話,那也是一個令人敬佩的真人秀。就如同當(dāng)年的江一燕,江小爬。江一燕一次巴馬拍戲時,看到了巴馬地區(qū)的貧困兒童,那些兒童讓她的心為之動容。不知為何,她想為那些兒童做些什么?后來她回到內(nèi)地,說要去巴馬支教,有人說她瘋了,有人說她有病,當(dāng)時有媒體說她是在作秀,但是后來她用實際行動證明可一切,每年都去巴馬支教,一直堅持了七年,用七年的堅持打敗了所有世俗末碎的冷眼。如果說她也是在作秀的話,但是一個七年秀,也值得人們欽佩,值得人感動。

  這位大叔是我在圣城LS團(tuán)結(jié)新村的客棧里認(rèn)識的,那時我們睡在一間屋子里,并排的兩張大床,然而那時我們的雖然距離很近,但言語卻少得很。那時,我們之間似乎沒有說過半句話。我猜可能是我們年齡差距太大,有代溝吧;或許是我們的進(jìn)藏方式不同,他騎行,我徒搭,沒有所謂的交集吧;再或者是人與人的性格不同,沒有可以用心交心的理由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那個時候,就是沒說過半句話,只是有禮貌的用眼神相互示意而已。

  那時在LS的我,過得也好像寺廟的僧侶,清心寡欲,平淡至極,每天做的事情幾乎除了睡覺,便是去大昭寺看信徒們虔誠地朝拜。一看便是整整的一天。所以白天也幾乎看不到對方,只有到了晚上睡覺時,才會見到彼此。其實還有一個沒有和他說過話的原因是,我那時覺得這個老頭兒,有點太高調(diào)了,太瘋了,太作了,一大把年紀(jì)了,不在家里養(yǎng)花養(yǎng)草,遛狗遛鳥,頤養(yǎng)天年,享受天倫之樂;反而騎著摩托滿世界的跑,還跑到了XZ。也總覺得這個老頭兒有點兒老不正經(jīng)兒。并且每天晚上也都扎進(jìn)酒罐子里,醉氣熏天地跟大廳外面的女旅行者各種擁抱在一起,拍著所謂地留念照,時不時還會耍酒瘋般又喊又叫,并盡力地在女人面前吹捧著自己自認(rèn)為的很牛逼的豐功偉績。但在平凡人看來,那又不算什么呢?那只不過是酒精麻痹神經(jīng)后的一種精神分裂而已。當(dāng)年穿越青藏線,滇藏線,川藏線的人多了去了。蕓蕓眾生,又何故吹噓?

  但是,在我臨走的那天,我改變了以往的一切觀點和看法,也重新地對這位大叔審視,也對他有了新的認(rèn)識。因為當(dāng)時尼泊爾發(fā)生了地震,RKZ是距離尼泊爾最近的一個中國城市,于是RKZ被設(shè)立為一個自愿者服務(wù)站點,聽到這個消息后,他竟然沒有做過多的考慮,便要去往RKZ去做自愿者。這一點也深深滴觸動了我?;蛟S也可能是我待在大昭寺門前看朝拜,瞬間頓悟了吧。我臨走時才開口跟這位大叔說話。我微笑地說:“大叔,可以加你的微信嗎?”大叔也微笑地說:“當(dāng)然可以啦”。我又說:“您真的要去RKZ當(dāng)自愿者嗎?”他義正嚴(yán)辭地:“當(dāng)然,八方有難,必當(dāng)支持”。我又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去RKZ呢”。他又微笑著說道:“也是今天”。我只是默默地低頭喃喃說道:“奧,挺好”。為了趕火車,我急急忙忙收拾好背包跟大叔匆匆告了別?!按艘粍e,或許便是一生。出門在外,便是江湖,有緣相遇,那便是兄弟”?!霸僖姡笫濉?。

  后來,我才想明白,其實那不也算是一種信仰嗎?就如同大昭寺門前的朝拜者一樣,都需要得到別人的尊重,他們不也在十年如一日,日復(fù)一日的堅持嗎?如果心底會好奇地問他們又在堅持什么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許是信仰吧,那信仰又是什么呢?或許也應(yīng)該就跟摩旅大叔堅持的是一樣的東西吧。

  回到內(nèi)地后,才知道,大叔,名叫做王堅,江蘇南通人,在家鄉(xiāng)還或多或少算個名人。還曾登上過當(dāng)?shù)氐膱蠹?。每一年,他都會去一次XZ。為的不是別人,而是雪區(qū)貧困的孩子。他看起來像一個老頑童,老小孩,所以才能和一群他孫子輩的年輕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有打有鬧,稱兄道弟,打成一片。其實也真希望自己如果在年老的時候,可以像大叔一樣,活得那么瘋狂和充實就好了。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個XZ夢,不關(guān)乎生活,亦不關(guān)乎他人。那只是個夢,只關(guān)于XZ,一個寧愿做一生一世的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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