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墜!”
陳長安震驚的趴到窗戶上,看著天空中那顆穿過烏云,正往遠方極速墜落的星子。
海港市難見星墜,自古以來的縣志,或雜談之中也無星墜的記載,如果硬要說一個,便是二百多年前藺方相病逝之時,相傳其身死之日星墜如雨,黑夜亮如白晝,鬼神嚎哭之聲震于四野。
但那不過是百姓的臆想,或是寄托思念的一種方式,當時的官方史記并無此事的的記錄,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陳長安倒是知道東州西北之地多見墜星,幾乎每隔二十年左右便能看到一顆流星墜地。
也是因此,那里的人都以墜星紀年,見到第一顆墜星意味著成年,第二顆為中年,第三顆為老年,也不該說是蒙昧,還是浪漫……
另有傳說,凡地有星墜,都預示著有大事發(fā)生,或是某地有大人物要隕落了……
“一起去看看怎么樣?!?p> “嗯?”
陳長安回過身,發(fā)現孟姜女去而復返,也趴在窗前,看著那顆星子,眼神狂熱。
“不好吧,凡史書上記載的星墜不是禍害就是祥瑞,咱們的那位皇帝迷信的很,下面官員也慣是見風使舵的主兒,肯定第一時間保護現場,這種關于老天爺的事,他們跑的比兔子還快。”
陳長安望著她。
“不試試怎么知道不行,這種好玩的東西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一次,不看看豈不是太可惜了?!?p> “我還是……你干什么!”
陳長安還待說話,孟姜女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就走。
走到某個服務生的身邊,還掏出了一張50面額的鈔票塞進對方手里,說了聲不用找了,便拉著陳長安撞開了酒館的大門。
孟姜女別看身材窈窕,力氣卻大的驚人,陳長安掙脫了幾次都沒有掙脫的開,反倒是她又加大了幾分力氣,捏得他手腕生疼。
“你要去看便去,拉著我做什么,咱們很熟嗎!”
來到酒館門外停著摩托車前,陳長安強忍著疼痛,將孟姜女的手給甩開。
“不熟?!?p> 孟姜女認真思考了一下鄭重的說道。
“不熟我憑什么跟你走!”
陳長安有點氣急敗壞了,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你叫什么名字?!?p> “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p> 女人再次重復道。
“陳……子非魚,怎么了?!”
陳長安被這女人的蠻橫氣的腦袋有點發(fā)昏,差點把他自己的真名說了出來。
“我叫孟姜女,你叫子非魚,哦,姓陳的子非魚,現在我們認識了,跟我走。”
“你……你……你土匪!”
陳長安瞪大了眼睛,手指指著孟姜女,突然感覺自己的詞匯量有點匱乏,一時間根本想不起什么詞匯能形容她的土匪行徑。
“你走不走!”
孟姜女杏目圓睜。
“不!就不!”
陳長安脖子一梗,大有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
“好!那你可就別怪姐姐我了!”
“女土匪,你別過來!你想干什么!靠!”
孟姜女也不和陳長安廢話,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直接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全身一較勁狠狠的給了陳長安一個過肩摔,接著也不知道從身上哪里抽出了一個布條,將他反剪過來的雙手綁了一個結實。
“咳咳,干恁娘!”
陳長安倒在水坑里,全身濕透,無一處不疼,摔在地上的時候還倒嗆了一口雨水,嗆得肺部一個勁的抽痛。
“別裝犢子,給老娘起來,走!”
孟姜女拽著他的衣領,一下子把陳長安從地上扯了起來,扔到了摩托車的挎斗里,她自己也跨上了摩托車,并啟動了發(fā)動機。
“土匪!你個傻娘們,你說你非要帶上我干嘛,我就是個廢人,你看我連你都打不過,去了有什么用!”
陳長安掙扎著要起身,又被孟姜女一巴掌給按了回去。
“你說的有點道理?!?p> 孟姜女摸著光潔的下巴作思考狀。
“是吧,你看,你就應該自己去,我……”
“但是,你車都上了,再下車姐姐我還得費力的把你扔下去,再說,廢人也有廢人用處,沒人是天生的廢物,坐穩(wěn)了,姐姐飆車賊快!”
話音剛過,孟姜女便松開了剎車,整個摩托嗡鳴著,像一只脫韁的瘋狗似的直接竄了出去,奔馳著在馬路上拉出了一條水線。
“恁娘!”
她開的太快太猛,陳長安一個沒扶穩(wěn),差點被甩了出去,無數的雨水像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向他沖來,每當他想喊叫,便有一道水浪拍在他的臉上,聲音沒發(fā)出來,反而是喝了一肚子涼水。
陳長安轉頭去看孟姜女,眼神中充滿怨念,如果眼神能干一些不好的事情的話,他想……
“哇吼!”
孟姜女駕駛著摩托一路追著那顆流星,每每遇到急轉彎或者是顛簸難開的路段,她便開始大聲歡呼,就算是只差一點便要車毀人亡她也不在乎。
瘋子……
陳長安沒法理解一個女瘋子的快樂,便像鵪鶉一樣將身子蜷縮成一團,以期望減少被雨水拍打的面積和次數。
他也不在對孟姜女用語言發(fā)泄不滿,一是他再喝不下臭烘烘的雨水,而是他想到了一句話,生活就像一個更年期的女人,你不愛她了,但也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挑釁她……
墜星的速度極快,摩托車開到了一百三十邁也僅僅是跟住了它的尾巴,萬幸的是它墜落的方向是在內陸,要是它是奔著大海去的,陳長安估計這個女瘋子能帶著他和摩托一猛子扎進海里喂魚。
墜星通體赤紅,在空中拉出了一條紅色的尾巴,有幾百米長,在烏云之下顯得尤為顯眼。
孟姜女追的很緊,過大街穿小巷,無論怎樣她仿佛都能找到最便捷的路徑,海港市的地圖都似印到了她的腦袋里。
“不能再追了!”
此時的他們已經沖出了市區(qū),陳長安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朝孟姜女焦急的大吼著,他注意到天上的墜星有了一個明顯的變向,由逐漸下降,變成了垂直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