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無雙詫異的看著門外熟悉高大的身影,頓時周身暖意四起。
當(dāng)云奕得知無雙要參加龍魂盟的時候心中焦急不安,因?yàn)樗鳛橛^眾也參加過一回。龍魂盟生死不論,常有血腥、喪命之事發(fā)生。雖然他能看出這個女人是會武的,但再如何都只是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啊。
云奕怎么也不會料,那個不到二十歲的纖細(xì)身軀的真身,可是如今鼎鼎大名日月神教的教主。
云奕看見無雙,莫名就生出一股手足無措的感覺,下意識伸出胳膊撓頭,但動作只做了一半就僵住了,因?yàn)榇伺e實(shí)在是太沒有“仙氣”了。即使他并不喜歡天界人做作的姿態(tài),可也絕不想做出有損“天容”的事情,特別是在無雙面前,他尤為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出來。
什么是最好的一面呢?地界人對天界如此的崇敬,也許他們就喜歡天界人的這一身氣派把。
隨后,云奕把手生硬地背在身后,強(qiáng)行回想天界人的言行舉止,才將自己從“失態(tài)”的邊緣拉了回來。但他依舊清晰的感受到了慌亂的心跳,和手心中的濡濕。
“江小姐,你好”。云奕干巴巴的一句,只為了打破沉寂,不顯得那么尷尬。他主動上門來找人家,滿腦子的疑惑不知如何言語,最后竟無話可說,實(shí)在是失禮。
無雙可不知道云奕這一瞬間,心中早已天人交戰(zhàn)了數(shù)個回合,她只是猜測,剛才窗外的奏簫之人,是他么?
此間客棧如同芳菲閣,是皇家為了“龍魂盟”而特意定下的。當(dāng)下,無雙房間的周圍聚滿了一堆看熱鬧的人群??词裁礋狒[呢,天界人不是尋常可見的,對于他們而言,幾年能看到“一只”就已經(jīng)很稀奇了,還都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
而現(xiàn)在,高傲優(yōu)雅的天界人不僅出現(xiàn)在了客棧里,而且還敲開了姑娘家的大門,男人八卦起來,這陣勢也完全不輸婦道人家。
無雙感受到了此刻來自四面八方的窺探,側(cè)身,想請?jiān)妻冗M(jìn)屋說話。
可古代人最講究禮節(jié),孤男寡女夜晚共處一室,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奕大腦混亂不堪,今天他明目張膽的來找無雙,已經(jīng)犯了不知道多少天界的禁忌,可也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他千方百計(jì)探知無雙就住在這個門后時,神差鬼使的就走了過來。
云奕捉起無雙的手腕,突的一下,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雙跟隨云亦來到一片“夜光森林”之中。遠(yuǎn)處的天空一片昏暗,星河燦爛。腳下是連綿起伏的“熒光草地”,上面有各種各樣的低矮植物,散發(fā)著淡綠色的熒光。地面并不是平坦的,而是高低不平錯落有致,好像身處靚麗夢幻的海洋。
遠(yuǎn)處的大樹異常茂密,樹冠上向下垂著無數(shù)發(fā)著淡藍(lán)色熒光的,一條條接近兩米長的花朵串,每個枝條上的花朵都密密麻麻的交織在一起。這顆大樹的光亮明顯和周圍不一樣,因?yàn)榇髽錁涔诘闹苌淼目諝庵袃叭桓又c(diǎn)點(diǎn)星光般的螢火,仿佛是仙境中可以噴灑靈氣的仙樹。
“魔法?”無雙嘆為觀止,伸出胳膊,遠(yuǎn)遠(yuǎn)的撫摸這如夢似幻的美景。
“魔法是什么?”云奕好奇的追問。
“是我們那里的方言,方言。就是說很漂亮的意思。”無雙趕緊胡謅一句。
“美么?這是我們仙人在地界的一處秘境?!痹妻葲]有故弄玄虛,這的確是一處秘境。就連普通的天界人都不允許進(jìn)入。小的時候瑤姬偶爾偷偷帶他來這邊玩,并在他的央求之下,給了他秘境出入的仙力。
“云公子會簫?”無雙試探的問,面帶許些嬌羞。她還是在滿心期待著剛剛和樂之人。其實(shí)簫聲一起,無雙的腦海中首先浮現(xiàn)的是夜殤腰間的那柄玉簫,魔簫玉郎,他的簫,也會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吧。
可只一瞬,無雙就否定了會是夜殤的猜測,夜殤雖然沒有正式跟她鬧僵,但她清晰的記得,交換俘虜那日,她身處巫陣瀕臨死亡,夜殤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所以,他到底還是希望自己死掉的吧。為“冥弒天”報(bào)仇?
無雙想不通隕星和夜殤私底下到底在搞什么鬼,不過,他們早就被無雙歸為“敵人”一列了。
“略懂......我”云奕說著,就去摸腰間的竹簫。說來也巧了,云奕聽完無雙百花宴上的那一曲,忽然對奏樂產(chǎn)生了興趣。就順路在攤位上買了簫,特意找大哥學(xué)了一點(diǎn)。沒想到略懂皮毛,無雙就問了起來,心中有些激動。
“咦?云公子腰間的這個飾物,很是別致?!睙o雙清晰的聽到云亦急促的呼吸,和略紅的耳根,還有從袖中拿出的竹簫,以為是云奕因剛才合奏的事情有些害羞,于是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
云奕順著無雙的目光,看了看腰間拇指大的“酒壺”,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無雙時,她喝光,隨手拋棄的酒壺。云奕的臉頰驀然紅了:“這這......這是......”
無雙并不知道這個酒壺是當(dāng)日她“亂丟的垃圾”,只是看到縮小版的東西,就感覺很可愛。
云奕磕巴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覺心律不齊,一股莫名的氣體上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在這等情況下,什么“高貴”、“氣質(zhì)”早就忘了如何維持,云奕揮袖擦拭額頭冷汗,也為了掩飾面上的尷尬。
等云奕一頓操作下去,他發(fā)冠上垂下的水藍(lán)色發(fā)帶被蹂躪的東倒西歪,還有幾處位置黏在了額頭的汗?jié)n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長了一對犄角......
“哈哈.......”無雙幾番壓抑,不想讓對方難堪,可看著外表“仙氣”,內(nèi)心卻如孩童一般幼稚的云奕,實(shí)在沒憋住,捂著肚子笑出聲來。
無雙可是很善解人意的,為了避免云奕繼續(xù)尷尬,她邊笑邊看著一臉“懵逼”外加手足無措的云奕解釋,“無礙,我就是突然想到一個笑話,待.....我說與你......聽”
“水里的龍王招女婿。要求必須體重是一斤。王八站稱上一稱是9兩,蝦一稱是一兩?!睙o雙連說帶比劃的很認(rèn)真,抬眼看了看云奕,很滿意他現(xiàn)在認(rèn)真聽故事的模樣。因?yàn)檫@個笑話,就需要對方聽得認(rèn)真,才能進(jìn)行下去。
“王八就找蝦商量。你鉆到我耳朵里來,咱倆正好一斤。等我成了龍王的女婿,定少不了你的好處?!?p> “待王八再站到稱上一稱,果然是一斤,成功當(dāng)選了龍王的女婿??墒?......”無雙頓了頓,有意勾了勾云奕的好奇心。繼續(xù)說道。
“可龍王卻在王八的耳朵里看見一條長長的須。然后龍王一提,就把蝦從王八耳朵里提溜了出來。厲聲質(zhì)問它在干什么。”無雙看云奕此刻一臉認(rèn)真但更加茫然的模樣,到了笑話緊要關(guān)頭再也憋不住,又是一通猛笑......
“哈哈.......”空中回蕩著無雙肆意歡快的笑聲。這笑點(diǎn)低了真不好,笑話都講不下去,該死。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云奕很認(rèn)真的聽著完全不好笑的“笑話”,努力配合搜尋笑點(diǎn),奈何一點(diǎn)也沒抓住。反觀無雙這個講笑話的人卻笑得前仰后合。慢慢的,云奕不再拘泥禮數(shù),顧及“氣質(zhì)”、“形象”,也肆意笑出了聲音。
笑什么呢,云奕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沒有一點(diǎn)那些高高在上仙人的拘謹(jǐn),也沒有半點(diǎn)女子的扭捏,就如同他第一眼見到的那般,放肆快活,像一團(tuán)熊熊的火焰,急急要將人燃燒殆盡。
云奕覺得自己在天界活了這幾十年,從沒有一刻可以如這般無拘無束、不顧禮節(jié)的大笑妄為。
無雙看到云奕也笑了,卻強(qiáng)行平復(fù)了下來,他怎么可以笑,笑話最精彩的部分還沒講完呢,待講完了他可要哭了,他現(xiàn)在提早笑了,豈不是沒按照套路走么!他笑什么,是不是看我笑的很傻?在嘲笑我不成!
“嘿嘿!別笑了!”無雙板起臉,制止了云奕爽朗的笑聲,這個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光彩照人。
“別笑了,我還沒講完呢!”無雙突然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云奕看著陰晴不定的無雙,強(qiáng)壓下來笑意,“怎么?你剛才笑的那么歡快,為何卻看不得我笑呢?”
“行了,我繼續(xù)講,精彩的在后頭呢?!?p> 云奕當(dāng)真來了興致,整理好情緒,又是一副認(rèn)真聆聽的模樣。
無雙滿意的繼續(xù)開口:“龍王從王八耳朵里,把蝦揪了出來,問他在干什么。蝦就說:啊,那個沒事,我在給王八講故事聽呢?!闭f完,無雙洋洋得意的看向云奕,期待他的反應(yīng)。哼,看你還笑不笑。
云奕先是一怔,片刻就回過味來了,“好啊,你居然罵我,你拐了半天就為了罵我是個王八!”
無雙看著原本就被發(fā)帶弄出來兩根“犄角”的云奕,再配上那一副佯裝生氣的模樣,活脫脫“牛魔王”,再也忍不住,一下跪倒在地上,捂著肚子笑的淚水連連。
云奕早把“仙氣”兩字拋到了九霄云外,一個翻身就向無雙的兩側(cè)肋骨襲來。癢的無雙嗷嗷直叫。
無雙癢得渾身發(fā)軟,一個后仰,倒在了“夜光草叢中”,云奕也跟著重心不穩(wěn),不過,以他的能力,飛身站起來根本不成問題,可有一種很強(qiáng)烈的心思襲來,迫使他收力,壓著無雙也一同倒了下去......
無雙在身體向后仰倒的一瞬間,本能的使出“瞬形”,所有的一切靜止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