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經是大二的學生了,學院對于我們個人的電腦問題已經完全置之不理,也正是如此,男生宿舍基本都是人手一臺。老趙也終于配了臺筆記本電腦,開啟了他正式的網絡生涯。反恐Online是他必定要裝的游戲,此外《跑跑卡丁車》、《FIFA-online》等游戲也是雨露均沾。也正因為大家都有了電腦,我們往網吧跑的頻率也降低了不少。再加上林爺因女朋友去學習也回到了寢室住,我們的小網吧就此開始正式營業(yè)。
聯(lián)機對抗是必不可少的活動,只不過當時我們的電腦配置都不同,各自的興趣也不同,很難在一個游戲上找到共同點。這也就造成了要不就是老趙、大彪班長和我一起打反恐,刷新槍;要不就是他們和林爺一起踢FIFA刷新球員。后來,看著我們玩得熱火朝天,Eric也參與了進來,他和老趙他們四人一起還組建FIFA-online的戰(zhàn)隊。
有了戰(zhàn)隊那自然就得找對手踢啊,可惜的是東北的服務器玩FIFA的本來就沒多少人,組了戰(zhàn)隊的則更少,于是乎在大彪班長的建議下,趙就帶領著大家轉戰(zhàn)華北服務區(qū),甚至將戰(zhàn)隊的名稱改為了:東北人在華北。彼時,我們寢室的寬帶只有2M的帶寬,再加上又是跨服作戰(zhàn),所以網絡延遲特別嚴重,往往以為自己進球了,結果卻總是出界。除此之外,球員和球也是在場上各種“瞬間移動”。不過,這種網絡延遲對于雙方都是有利有弊的,利用得好反而就是一種優(yōu)勢。有的人甚至故意打開迅雷來增加網絡延遲,從而獲取一種特殊的優(yōu)勢。所以,“切逼”、“卡逼”、“迅雷逼”成了這款網絡游戲專有的屏蔽詞匯。
當然,這種延遲的現(xiàn)象并非止于這么一款網游,對于FPS類游戲來說更是致命,所以我也總是被罵得狗血淋頭。每次看到聊天區(qū)我的ID后面跟著一串星號我就只知道隊友肯定是在罵我,我知道我玩得不好,也感到很自責,即使常常被罵得臉紅也不會去反駁??墒?,換做老趙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只有老趙自己罵別人,決不允許別人罵自己。如果聽到老趙正在快速地敲擊鍵盤并非常用力地敲打了一下回車,那么他肯定是在問候對方全家了。有時候,他還不過癮,直接打開語音對罵。我們其他人便停下手中的一切,開始欣賞老趙的表演。不得不說,在罵人這項技術上,老趙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未逢敵手。
這種小網吧的大學生活并不是我們寢室的個例,我想在網絡時代每個大學男生寢室都有過這個經歷,區(qū)別只不過是從《反恐精英》到《魔獸世界》,再到《英雄聯(lián)盟》和《絕地求生》,游戲終端也從大背頭電腦到筆記本。我們似乎都已經忘了當初問父母要錢買電腦的理由是多么的積極健康。
在寢室的交流中,林爺?shù)弥四强钭屗钅畈煌挠螒蚪小肚笊贰?,立刻手癢,想要在自己電腦上安裝并試玩,當時寢室里能夠安裝這款燒顯卡游戲的電腦也就只有林爺和老趙,等他倆終于安裝好,我們再花了老半天時間整明白怎么聯(lián)網,咔嚓,大爺把電掐了,宿舍熄燈了。兩個人只能各自體驗,兩個人沉浸在游戲世界中,常常被突如其來的喪尸嚇得一驚一乍,黑漆漆的寢室加上樓道里忽明忽暗的聲控感應燈更是讓游戲的恐怖氣氛愈加濃厚。
雖然手刃喪尸的感覺確實很爽,但一個人和三個電腦一起組隊玩總覺著差點意思。我和大彪班長在一旁看得也是心癢癢,實在忍不住了也只能用各自的電腦玩“點點點”的游戲來緩解一下。
筆記本的電池扛不住顯卡如此的折騰,老趙和林爺也不得不提前結束游戲,帶著滿腦子的意猶未盡爬上床鋪。臥談之間,我們四個人形成了一致決議:第二天晚上去網吧通宵玩聯(lián)機。此時Eric早已跟wawa煲完了電話粥,甚至都已經睡過一覺。聽見我們聊到了包宿的話題,他頓時來了精神,估計是寢室的網絡已經嚴重影響他看TVB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事物存在總有其合理性。網吧能夠在中國大地風靡這么多年肯定是有其魅力所在。最早的時候是因為個人電腦普及率不高,網吧的低消費滿足了大家虛擬世界娛樂的需求。后來是帶寬和配置的限制讓網吧成為各大熱門游戲的主戰(zhàn)場。現(xiàn)如今即使我們自己的電腦配置已經能夠駕馭所有游戲,百兆光纖把延遲降到了最低,我們依舊喜歡網吧聯(lián)機帶來的樂趣。
為了迎接這場“戰(zhàn)斗”,林爺提前向各自對象報備請假,大彪班長也是放棄了周五晚上下課直接回家的機會,我和老趙特地還去洗了個痛快澡,準備拉開架子大干一場。因為是沖著包宿去的,所以我們吃了飯之后也沒急著朝網吧趕,反倒是在寢室里認真地學習,是真的學習。
我們幾個雖然都是同班,但是部分選修課的選擇還是有些差別。我選了門書法,按照老師的要求購置了整套裝備,雖說課上我已經將作業(yè)都完成,但是興之所起,寢室的學期氣氛又難得的如此之高,我便索性鋪開毛氈,練起字來。因為小時候被我爸逼著練了幾天描紅,有點基礎,所以上課時總能得到老師的夸贊,我對于這門課自然也就更加充滿興趣。大彪班長正努力地啃著六級詞典,為CET6作準備。林爺也在為韓國語能力考試積極備戰(zhàn),雖然朝鮮語和韓國語本就是一個民族的語言,但是總歸有些差別,多準備準備總沒什么壞處。Eric一邊聽課一邊翻著專業(yè)課課本,憑借著英語高分的優(yōu)勢,目前他是我們之中績點最高的了(歷經地獄高考的江蘇考生確實有過人之處)。老趙忙著盡快完成課堂上老師布置的作業(yè),這樣他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在互聯(lián)網的世界里暢游了。
出奇安靜的寢室也讓來串門的華子驚訝不已,本想著找林爺和Eric一起抽煙,但他反而被我們寢室散發(fā)的濃烈的學習氣氛所熏倒,不得不回他們寢室繼續(xù)在艾澤拉斯大陸上暢游。幸好他并不知曉我們的計劃,不然定會將我們冠以虛偽之名。
周五周六晚上宿舍會延遲半小時閉寢,我們將出門的時間定在了9點50,正好是人流比較多的時刻,其實我們也明白這種做法完全是自欺欺人,但至少能磨平內心的罪惡感。
終于到點了,我們關燈、關電源然后就下了樓,出了宿舍大門快步穿越整個校園,向著網吧進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