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生日從農(nóng)歷上算只差了八天,不過按照他們那邊的習俗,貌似只過公歷生日,這樣算起來已經(jīng)很近了。作為男朋友,這生日禮物自然是少不了的,不過傳統(tǒng)的鮮花巧克力有些老套,而且我又不可能當面送達,只能另辟蹊徑了。
借著辦展會的機會我認識了許多的工藝美術(shù)大師,他們鬼斧神工的技藝肯定能做出獨一無二的作品,可是若要請他們親手操刀制作一件生日禮物,先不說他們給不給這個面子,光是這手工費我就付不起。沒辦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各種現(xiàn)成的作品中挑選既符合禮物性質(zhì)又能在我經(jīng)濟承受能力范圍內(nèi)的東西。根雕、竹編這些肯定是不適合的,那些作品根本就不符合咱們這些二十來歲小青年的口味,而且單品價格也是相當高。而珠寶玉器雖然精美,但其價格已經(jīng)不是我這個月薪2000塊的打工人能想象的了。終于,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我在泥塑大師的陳列貨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套西廂記的雕塑作品。張生在一旁遠遠地望著嬌羞的崔鶯鶯,而紅娘正在偷笑,像極了我倆的現(xiàn)狀。作品是被裱裝在一個玻璃相框里,主要還是以觀賞為主,我想著到時候可以代替我倆的合照放在她的辦公桌上。于是,在跟工作人員“禮節(jié)性”地討價還價后爽快地掏了錢。
我興奮地抱著禮物回到了辦公室,頓時引來了大家的圍觀。由于我倆相隔幾千里,除了移動、電信、聯(lián)通外,只有依靠快遞小哥來傳遞愛意了。不過,我這禮物屬于易損品,必須好好包裝才行。為了防止暴力分揀帶來的傷害,我用泡沫紙包了好幾層,將原來的相框擴大了好幾倍。
同事們也很熱心,幫我到處去尋找合適的快遞盒。可是我們翻遍公司各個角落都沒有找到大小合適的空箱子。有時候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想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它就偏偏不出現(xiàn)!客服小樂去倉庫看了一眼,說是一個箱子挺合適,就是裝了貨物。我讓小樂拿過來,她有些難為情,一直扭扭捏捏地不遠去。在我的追問下,她害羞地跑去倉庫然后捧了一個紙箱子過來。
呃,原來是一箱子蘇菲的衛(wèi)生巾……
箱子里的衛(wèi)生巾還有許多,我把它們?nèi)沽顺鰜恚讯Y物放了進去,發(fā)現(xiàn)還有很大的空隙,于是又塞了很多的報紙,但感覺依舊有些空蕩蕩的。這時,我把目光瞥向了散落在桌子上的那些衛(wèi)生巾……這些衛(wèi)生巾柔軟舒適,每個又是正方體,正好可以填補箱子里的空隙。再說了,這些東西對女生來說是必需品,也算是我對她“特殊的愛”吧。說干就干,我當著大家的面,把報紙都拿了出來,然后把一包包衛(wèi)生巾都塞進了紙箱子,唉,竟然正好!我的這頓騷操作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男生們都在猥瑣發(fā)笑,女孩子們則紛紛臉紅轉(zhuǎn)過頭。
“小樂,下單吧,這些衛(wèi)生巾我包圓了!”
“你確定?”
“嗯,我要讓她感受到我滿滿的愛,一點都不漏!”我絲毫不覺尷尬,反而還有些自豪。我把箱子打包好,用膠帶紙饒了好幾圈,然后給快遞公司打電話上門取件。為了保證快遞能夠安全送達,我還特意找了順豐。要知道,從我們家到茶哈沖,這快遞費起送就是23元啊!
等快遞的時刻我一直都在欣賞自己的作品,并不時為自己做的“英明”決定感到沾沾自喜。為了保留神秘,我也沒跟她說是什么,不斷地賣關(guān)子,就說她打開的時候肯定會大吃一驚。
由于順豐的服務(wù)制度,所以收件員很快就上門了。那時候正好是召開國家級會議,所有快遞都查得嚴,我一時也忘了這茬。于是乎,快遞員當著我們的面把密封嚴實的紙箱子又打開了……在看到滿箱子蘇菲衛(wèi)生巾的時候大家都愣了半秒鐘,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你們寄什么?”快遞員例行的詢問打破了暫時的寂靜。
“一個泥塑?!蔽译S口答道。
“???泥塑?是不是工藝品?”快遞員有些吃驚。
“就是一個鏡框一樣的?!?p> “你拿出來我看?!泵鎸χ鴿M箱的衛(wèi)生巾,快遞員有些不敢相信。
在一頓扒拉后,我把那個被泡沫紙裹得像巨型粽子似的相框拿了出來,然后又用小刀割斷膠帶,層層地撥開,最后把整個作品呈現(xiàn)在快遞員的面前。
“不行不行,這個我們不寄的,弄壞了賠不起?!笨爝f員連連拒絕,“要么你寫個免責任的保證。”
“這是個什么說法?”在一旁的龍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上次就寄過一次,也是這種東西,后來弄壞了?!笨爝f員解釋著,“主要這個東西價格說不清楚的,沒辦法保價。”
“那不行,你要這樣我們以后就再也不寄順豐的快遞了!”龍總威脅到。確實,我們公司平時收發(fā)的快遞著實有些多,若是失去我們這個大客戶,對于順豐網(wǎng)點來說損失確實不小。
“不行不行,你們找別人吧,我這里除非簽免責協(xié)議。”或許對于快遞員來說這責任真的有點大,在他們看來一不小心可能把工資都會賠完。
“你們都聽著,以后公司的快遞一律不許用順豐!”龍總對我們“發(fā)號命令”。
我覺著大家都不容易,相對來說也就順豐安全些了,而且再換個快遞也麻煩,再者說我的“防震措施”這么好,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的。于是當著大家的面我又把東西重新裝好,在稱了重量后,按照快遞員說的在快遞面單上寫下了免賠承諾,然后目送著快遞員抱起這一箱“愛”離開辦公室……
順豐果然很給了,第二天就到了。
“我去,你給我郵啥了?”她問我。
“你猜?。 ?p> “你這么說我還真有點期待呢!”說完這個她就開開心心地去拆包裹去了,過了一會兒,QQ對話框里又彈出了她的消息。
“打死我都想不到,你竟然給我郵衛(wèi)生巾!”
“哈哈哈,蘇菲~”
“竟然還是夜用的……這一箱子你打算讓我血流而死嗎?”
“咋了?這還有區(qū)別嗎?”接下來,經(jīng)過她近半個小時的解釋,我終于明白了原來姨媽巾竟然還分日用、夜用,真是開了眼界了,那當初小樂為什么沒提醒我呢?
雖說用了我獨特的安全措施,那個西廂記泥塑終究還是受到了破損:不光玻璃碎了,張生從背景墻里掉了出來,崔鶯鶯還“摔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