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fā)生在返程時(shí)候,云墨的腳突然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蛙鞋從腳上滑落,慌亂中,云墨不小心扯掉了頭上的氧氣面罩,氧氣瓶的帶子也順著肩頭滑落進(jìn)深海里。
云墨只覺得肺部一陣劇烈的收縮,她甚至都來不及感受疼痛,咸澀的海水便順著鼻腔涌了來,云墨一張嘴,一串串氣泡順著嘴角“咕嚕?!敝蓖厦?。
最先發(fā)現(xiàn)異樣的是沈洋,他甚至來不及思考,一瞬間就將自己的氧氣面罩取了下來,扣在云墨頭上。
缺氧使云墨大腦針扎般的刺痛,她只是下意識的抓緊手中的面罩,大口呼吸起來,隨著意識的逐漸恢復(fù),她漸漸明白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便立刻伸手拉扯自己的面罩,想還給沈洋。
但她整個(gè)人幾乎立刻一輕,被教練不由分說直接拉了上去,云墨轉(zhuǎn)頭看沈洋,兩名教練圍著他,沈洋的上方不斷的有氣泡向上涌出,在光與影的交錯(cuò)間云墨看不清沈洋的神情,只覺得一顆心恍惚中緩緩下沉,悠遠(yuǎn)而漫長。
“沈洋”云墨出水的一瞬間幾乎脫口而出,她情緒太過激動(dòng),教練甚至將她打暈了直接丟回了船上。
云墨渾渾噩噩的做了個(gè)夢。
夢里的自己變成了一尾魚,自由的在深海里游弋,在火紅熱烈的珊瑚間穿梭,色彩斑斕的水母慵懶的從身邊游過,在靜謐的深海里平靜而安詳。
突然一條巨大的鯊魚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牙齒向她游來。
云墨抬眼望去,上方粼粼的水光中有細(xì)微的光亮,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只見那大嘴越來越近,轉(zhuǎn)眼間便將自己吞噬。
云墨倉促間回頭,奇跡般的看清了沈洋的臉。
只見沈洋還穿著剛才潛水的裝備,不過臉上的氧氣面罩已經(jīng)沒有沒有了,黑暗給他死氣沉沉周身渲染了些許淡藍(lán)色的光斑,那張慘白的臉和關(guān)切的眼神依舊清晰可見。
“沈洋。”云墨吐出一口水,迎上沈洋關(guān)切灼熱的目光。
烈日灼灼,水底那張蒼白的臉和眼前人瞬間重合,但那關(guān)切的卻眼神絲沒變,后者更甚。
云墨愣住了,隨即失聲痛哭。
沈洋將她攬?jiān)趹阎?,不住的親吻她的發(fā)梢:“傻瓜,你看,我沒事的,我沒事的!”
云墨帶著哭腔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你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p> 沈洋依舊微笑著柔聲安慰。
直到郵輪入港,云墨依然止不住的抽噎,沈洋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一遍遍輕輕撫摸云墨柔軟的頭發(fā)。
“我沒事的,剛才那只是個(gè)意外。”沈洋一遍遍在云墨耳邊低喃,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云墨短暫的好過一些。
哪知云墨似乎并不理會他的好意,只一味的流淚,她滾燙的熱淚劈里啪啦的洶涌而下。
這讓沈洋有短暫的失神,像是感激又像是告別。
最后沈洋心底漸漸涌起一絲恐懼,仿佛下一刻云墨就會離他而去。
他越是努力的想要云墨鎮(zhèn)靜下來,云墨就抽噎的越厲害,最后沈洋不得不輕輕扳過云墨的下巴迎上她晶瑩的目光說:“墨墨,你要是再哭,我就吻你了!”
果然,云墨在怔愣中迅速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