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神女峰下。
漫天大雪之中,有七人靜靜的站成一排,風雪是如此的狂暴,呼呺之聲如鬼神怒吼,生靈在其中就像置身于波濤洶涌的大海,如一葉扁舟,隨時有可能被撕碎。
但是七人,每個人都像一根定海神針,任憑風雪肆虐,都紋絲不動。
“走吧!”
妙妙大師雙手合十后,輕聲說道。
七人立刻從雪地里拔地而起,如離弦之箭,向峰頂沖去。
幾人都是先天三重的修為,區(qū)區(qū)暴風雪,自然阻礙不了他們的行動。
半個時辰后,七人終于到達了頂峰。
一個洞口也出現(xiàn)在了幾人眼前。
“唰唰唰”
幾人跳到了山洞前的平臺上。
“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p> 七人此時全神戒備,異常的緊張,等下若是稍有變化就會以雷霆之勢出擊。
妙妙大師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然后運轉(zhuǎn)獅吼功吼道“南宮前輩,我們已應(yīng)邀來到此地,還望現(xiàn)身一見?!?p> “還望現(xiàn)身一見……”
“一見……”
聲音如洪鐘大呂,傳入深邃的山洞內(nèi)。
但是過了幾刻鐘,山洞內(nèi)卻是毫無動靜,只有呼嘯的狂風聲。
幾人立在洞前,好像洞內(nèi)有什么妖魔鬼怪似的,一時竟不敢有什么動作,只是將真氣運行快了那么幾分,神情也變得更加緊張了。
“現(xiàn)在怎么辦?”向南天被這壓抑的氣氛,弄得非常不舒暢,憋不住將衣領(lǐng)扯開幾分,絲絲熱氣從如火燒般通紅的胸口冒出。
“難道一直站在這里?”
“既然向盟主這么勇敢,那可以先行一步,為大家探探路。”羅雨石陰陽怪氣的對向南天說道。
“我當然愿意,不過現(xiàn)在情況不明,萬一我進去后,諸位在此地中了埋伏怎么辦?那豈不是少了一個幫手?”向南天也不傻,現(xiàn)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他剛才說那句話,只不過想讓領(lǐng)頭的趕緊做出決斷。
果然領(lǐng)頭的兩人,丹霞和妙妙大師互相對視一眼,然后妙妙沉聲說道“諸位,老衲先行一步了?!?p> 妙妙大師說完就提氣,一頭沖進了洞口內(nèi),山洞漆黑無比,如一個無底的虛空洞,妙妙大師整個人就像是被吞噬了進去。
“老道我也去了!”
丹霞道長朝幾人拱拱手,也立刻跟著沖進去了。
“哈哈!老夫也先走一步了?!碧旖^老人大笑一聲,也飛身進入了洞口。
“哼!老匹夫?!绷_雨石望著天絕老人,心中暗自冷笑,從來到山峰以后一直一句話也不說,直到丹霞妙妙兩人先發(fā)出動作,作為老前輩的他臉上掛不住,這才隨后跟著兩人身后進去。
“我也走了,你們就在這里慢慢待著吧!”羅雨石瞟了剩下的幾人一眼,長袖一甩,整個人離地飄入洞口之中。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最后符旭開口說道“我們一起進去,相互也有個照應(yīng)?!?p> 盧裕和向南天立刻點頭同意,在七人里,就他們?nèi)齻€修為最弱,成就先天三重時間最短,比不得前幾人,不是積年老宿,就是天資過人之輩。
七人看似聯(lián)合在一起,實際上分為四派,沖虛觀和白象寺在武林內(nèi)歷來都是互相配合,以便共同掌控天下江湖的局勢,而三川盟與金刀衛(wèi)以及伶仃島上的天涯海閣,一個是船幫,一個是海商,一個是代表朝廷,三者聯(lián)系最為密切,所以自然走得最近。
而定元宗鎮(zhèn)守北部邊境,是抵擋北方大漠突兀人的屏障,地位超然,歷來在各大門派的紛爭中保持中立態(tài)度。
至于羅剎教,在西方自成一脈,與中原甚少來往,漸漸的被其他六大門派排斥,近年來在江湖傳言,中原武林有意將其開革出七大門派,一些正義俠客因為羅剎教行事激烈,甚至將之斥為“魔教”。
三人隨即結(jié)伴進入,一進入山洞內(nèi),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同時這里極為安靜,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
三人明明知道同伴就離自己咫尺之間,但是在感覺中好像完全不存在,自覺天地間只有自己一人。
時間仿佛過了一剎那,又像是過了很多年,三人終于來到了一處敞亮的地方。
這是一處圓形的空間,方圓不過數(shù)十米,頭頂上懸掛著大大小小的星辰,將星光投射下來,為這處空間提供著光明。
而在空間的四周漂浮著由光點組成,一個個扭動的文字。
“原來如此……是這樣……”
天絕老人一臉癡狂的盯著半空中漂浮著的文字,像是里面有什么天地至理。
“竟是這般……”丹霞道長看著這些文字,不自覺的擺起了招式,竟然在現(xiàn)場演練了起來。
妙妙大師則跏趺坐在地上,口中念叨著這些文字,參研起了佛法。
而羅雨石已經(jīng)完全沉迷進去了,身上氣息起起落落,不時有血紅真氣從身體冒出,顯然是運功到了某個關(guān)頭。
“他們這是怎么了?”向南天一臉愕然。
“此地有古怪,各位小心?!狈翊藭r將一柄細長的直刀拿在手里,全神戒備著,觀察四周的情況。
“向兄,符兄,你們看上面……”盧裕一臉興奮的指著上面懸空的文字說道“這真是武學至理??!困擾我十幾年的問題,現(xiàn)在豁然開朗,來日我劍法必定更上一層樓?!?p> “哎呀!我先去那邊細細觀研,你們不用管我了?!北R裕越說越興奮,隨意和向符兩人說了一句,就快速小跑的來到了一處浮空文字下面。
“盧老弟,你……”向南天根本來不及阻止,而他回頭想要招呼符旭的時候,其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再一仔細尋找,發(fā)現(xiàn)在另一處懸空文字下方,符旭眼睛一眨也不眨,緊緊的盯著上面的文字。
“哎,你們……”向南天發(fā)現(xiàn)只有自己還杵在這里“這到底有什么神奇的?”
向南天困惑之下,也找了處文字仔細觀看。
這一看之下,向南天總算是知道了這文字的玄妙。
久看之下,文字仿佛活了過來,不斷的變化,并且像是明白自己的心意,漸漸的變成了自己修煉的功法,并且逐步衍變,將之前功夫的漏洞一一補全。
向南天越看越入迷,不一會兒已經(jīng)完全沉浸進去了,同時不自主的隨著上面的文字,運轉(zhuǎn)功法。
隨著功法運轉(zhuǎn),向南天眼前景象一變,自身已經(jīng)置身一處滿是落葉的樹林中,而周遭則突然出現(xiàn)一個個漆黑的人影,像是幽靈一樣向他襲來。
向南天悚然而驚,舉起雙掌,施展三川盟的絕學《浪濤狂沙掌》迎了上去。
一時真氣如江河奔涌,卷起滾滾黃沙。
幽影和向南天戰(zhàn)成一團,并且幽影殺之不絕,向南天不知打滅了多少,但是幽影不見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但是向南天卻一點都不累,仿佛身體內(nèi)有無盡的力氣,用不完的真氣,同時隨著戰(zhàn)斗的時間愈來愈長,自身的掌法似乎也更加的完滿,一些破綻之處,被慢慢補齊。
…………………………
就在七人沉浸在武學的感悟之中,在洞口外周莊正靜靜的站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jīng)成功了。
里面的那一番布置實際上是南宮鈺當年設(shè)置的一種迷陣,只不過在未成天人的南宮鈺手中,只能忽悠一下普通人或者一般武者,本質(zhì)上不過是一些障眼法,是困不住先天高手的。
而現(xiàn)在周莊以天人的修為,調(diào)動真元布置的陣法就不同了,顛倒人的五感,讓人靈覺失措,以為自己進入到了一個離奇的空間。
實際上幾人還是在南宮鈺之前的山洞,周圍的擺設(shè)都沒有動,只是幾人五感被周莊所控,進入了幻像之中。
而之所以七人都沉迷在那些文字的至理之中,并且功法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精進,那是因為周莊將天人的感悟強行灌輸給他們,幫助他們彌補自身的缺漏。
這其實并非良法,短時間的提升,實際上是以七人的精氣神為代價,在陣中他們的精氣神每時每刻都在急劇的消耗,若是能夠借此突破,成功破碎虛空還好,不然不能突破至天人,必定會被活活耗死在山洞內(nèi)。
“可惜,就算是成功,你們也逃不過滅亡的命運,不過在死亡之前,讓你們體會一下破碎虛空的快感,這也是我賜予你們的仁慈了?!?p> 周莊盤膝靜坐,守在洞口前,他估計距離他們破碎虛空,還需要不短的時間。

海水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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