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裝鬼,打電話嚇唬婆婆的事,鐘雨桐沒有告訴其他人,包括鄭超生在內(nèi)。公公的死,對鄭超生的打擊已經(jīng)很大了。他一夜之間,以往的意氣風(fēng)發(fā)再也不見了,換來的不是有多懂事,而是眼看著窩囊可憐了起來。鐘雨桐怕知道了這事分心,萬一上班的時候出個小差怎么辦?他現(xiàn)在可是在機(jī)床上上班啊。這幾年五金廠里出事故,鍘掉手指頭的人不計其數(shù)。鐘雨桐可不想鄭超生有什么不測。
鄭超生這兩天沒有回來,偏巧家里的電燈泡憋了。婆婆讓鐘雨桐去德福哥來幫忙換個燈泡。德福嫂子知道鐘雨桐的來以后,竟然冷嘲熱諷的沖著德福哥酸酸的說著:“快點吧~你湖嬸子讓你去換燈泡呢?!?p> 鐘雨桐心中微沉,默默的再次印證了公公的那句話---人一走,茶就涼!“要不就算了吧。今天晚上超生就回來了,讓他自己換吧。大家都挺忙的,就不麻煩德福哥啦。”
鐘雨桐扶著肚子回來了,德福哥還是來了,麻利的換了燈泡去了。鐘雨桐心中是有計較的,德福嫂子的那副態(tài)度,就像是以后,鐘雨桐一家人,總要依仗她們家男人過日子一般。
農(nóng)村地多,公公一沒了,單單一個鄭超生跟兩個女人,將來再養(yǎng)活上一個小孩子,能有多少人?干多少活?。?!牽連上誰家?誰家不害怕啊?!幫吧,怪累怪委屈的。不幫吧,人家開口了,又不好意思拒絕。難心!想到這一層,鐘雨桐就覺的好笑!大不了花錢雇人干,她也不會欠這種人情的。人家說,欠錢欠命還的清,最怕是人情債!總也還不夠!
五期已到,鄭雅梅姐倆回來圓墳。晚飯后,鐘雨桐在新房就聽見老房屋里,姐倆嗷嗷炸響的教婆婆怎么對付兒媳婦。那一套套的,真是令人發(fā)指。鐘雨桐捧著肚子,狠狠的暗罵一句:倆個小妖精!鐘雨桐想,眼下她不便動氣,暫且記住這倆小妖精的話。要是婆婆聽閨女們的話,跟她耍手段,她也不是那泥捏的,大不了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
鄭超生從老房過來了,鐘雨桐微瞇著眼睛,沖鄭超生沒好氣的發(fā)問了:“鄭超生!你倆個姐姐都跟你媽媽說什么啦?!”
“沒說什么啊?”鄭超生若無其事的回道。
“胡說!別以為人家都是聾子!我聽到了,全都聽到了。你倆個姐姐,再教你媽怎么對付我。”看鄭超生裝沒事人,鐘雨桐忍不住直截了當(dāng)?shù)拇链┮磺小?p> “沒有!真的沒有!你別多想行嗎?”鄭超生死犟不松口。
“哼!別以為你不承認(rèn),我就不確定了。你等著!要是你媽聽你姐姐們的,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
鄭超生低頭抿唇不語,至始至終都不敢抬頭看鐘雨桐一眼。他怕什么?!鐘雨桐可是單槍匹馬在他家混的,該怕的應(yīng)該是她好不好?
“今晚還去老房睡嗎?”鄭超生背對著鐘雨桐,窩囊的問了一聲。
“不去!讓那娘三一邊呆著吧。正好,她們不也好,好好的謀劃謀劃,不也好制定個計劃,怎么一步步的算計我嗎?”
鐘雨桐故意拿話威脅鄭超生,打!今天趁著大家都在,干脆就此撕破了臉,以后老死不往來,還都省心了呢!
“哎!鄭超生!我聽你倆個姐姐埋怨,你爸你媽當(dāng)初生這么多干什么?!要是一開始,就只要她們倆個有多好啊。她們倆個多有出息啊。那意思就是說,為什么非呆再生你個沒用的?要是沒有你,或許你爸爸就不會累的舊傷復(fù)發(fā)演變?yōu)榘┌Y,以至于正是享清福的時候就沒了。你聽這話都有什么感想啊?你給我說說唄?!辩娪晖┮欢?!再而三的揶揄鄭超生,無奈!這家伙今天倒是沉得住氣,別說暴跳如雷了,就是吭都沒再吭一聲。
翌日,鐘雨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zhǔn)備著婆婆向她發(fā)招,她好與其大打出手一場。然而,婆婆低眉順眼,一副諂媚的態(tài)度,倒是讓鐘雨桐不好發(fā)飆啦。鐘雨同斜眼看了一眼婆婆,心中不免一聲冷哼!---算你還有幾分腦子,沒聽你閨女們的,把這個家挑唆的四分五裂的。你對我的態(tài)度,就是我對你的態(tài)度。既然你對我客氣,那我自然也不會故意打你的臉,鬧的不好收場。只要大家能安穩(wěn)的相處,維持表面上的和平,我倒是可以假裝什么都沒聽見。
鐘雨桐是非常有阿Q精神的。
既然婆婆率先拿出了橄欖枝,鐘雨桐出于人道主義,自然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單單的沒有作伴。再熬幾天,四十天將滿,她就可以安心的搬回老房去住了。初為人母,該如何照顧孩子,還是一門外漢,鐘雨桐需要一個老人,在一旁指點一些,少讓孩子受不必要的傷害。
另外,鐘雨桐還有一件事惦記著。到底是那個缺陰喪德的混蛋,裝鬼喊命的?!鐘雨桐留在老房,一直等著這個電話再次打來,也好再辨別一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