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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光初夏

戰(zhàn)場遺跡

暖光初夏 陳施豪 11068 2020-11-26 13:58:05

    「我是佐藤。某本書上寫著,有相識和別離才叫作旅行。在旅行途中和認(rèn)識的人展開意想不到的再會,也是旅行的樂趣所在呢?!?p>  鳥兒們告知早晨來臨的啼叫聲傳入耳中。

  身體總覺得很沉重。我保持醒來的姿勢就這樣往胸前下移目光,赫然見到有一只修長的手緩緩抓著我的襯衫。往一旁移動視線,可見露露抱住我左手臂睡著的模樣。

  由于我們睡覺時是分開的,她想必是把我當(dāng)成亞里沙抱錯人了吧。

  接著,我將目光移至另一側(cè)。

  那里是被壓迫腦袋,面帶不快表情皺著眉頭入睡的蜜雅,以及那對雙丘的主人連同蜜雅一起抱著我入睡的平靜睡相。像這樣看著她們睡著的表情,真的就像姊妹一樣。

  叫醒她們太過殘忍,我于是享受著微微的柔軟度和女孩子特有的香味一邊假寐。

  可說是男性的本色。

  希望對方就原諒我這點小小的樂趣吧。

  「主人,早餐就快做好了,請您起床?!?p>  負責(zé)在破曉時段守夜的莉薩前來叫我起床。那聲音聽來毫無感情應(yīng)該是我的錯覺才對。

  雖然有種莫名的內(nèi)疚感讓我想說「對不起」道歉,但還是強忍著向?qū)Ψ降涝绨病?p>  這個聲音似乎把露露和蜜雅吵醒了。

  蜜雅冷淡地推開抱住自己的娜娜,同時輕輕道了一聲簡短的「早」。

  「主……主人,對……對不起!都怪我睡得太迷糊——」

  發(fā)現(xiàn)一直抱著我手臂的舉動之后,露露急忙拉開距離。那白皙的肌膚直至耳根都變得通紅。

  「而……而且,一大早就看到像我這樣的丑女——」

  露露用自虐般的說法開始道歉,我于是中途打斷她再次強調(diào):

  「區(qū)區(qū)手臂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借你抱哦。而且我覺得露露長得很可愛,雖然不知道要怎么說你才肯相信我?!?p>  「可、可愛……」

  或許是不相信我的話,她時而放松嘴角卻又忽然微妙扭曲著。

  盡管就像花花公子用來搭訕的臺詞,不過這樣若是能讓露露減少一些自卑感就好了……

  美少女的豐富表情百看不膩,但差不多該起床了。

  莞爾地關(guān)注著露露的反應(yīng),我一邊撐起身體。

  感覺到異樣的抵抗力,我掀開棉被一看,那里是波奇和小玉抓住我的襯衫睡覺的模樣。

  原來如此,剛才感受到的沉重和溫暖,是來自這兩個孩子嗎。

  我捏捏兩人的鼻子喚醒她們,然后讓她們換下睡衣。

  被蜜雅推開后整個人呈后仰狀態(tài)的娜娜,其胸部頑強地抗拒著重力。那姿態(tài)讓我感到著迷,不禁想要伸手過去。但顧及到小孩子的視線,所以就克制了欲望。

  察覺我的目光,

  「——執(zhí)行啟動序列。執(zhí)行完畢。蜜雅,緩沖組件的覺醒要求造成過多的痛覺資訊——這么通告道?!?p>  「嗯,抱歉?!?p>  口吐著機器人般的喃喃自語,娜娜一邊抬起上半身??傊褪遣灰ソ心闫饋?,否則會很痛的意思吧。

  蜜雅「啪啪」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部,同時向娜娜簡短道歉。

  繼波奇和小玉之后,露露和娜娜也開始換衣服,所以我也移動至用來擋風(fēng)的馬車后方更衣。

  「佐藤?!?p>  「什么事,蜜雅?」

  我藉助「快速更衣」技能一下子就穿好衣服。

  「幫我擦。」

  蜜雅遞給我毛巾,然后當(dāng)場脫下睡衣并將背部轉(zhuǎn)過來。

  「盜汗?!?p>  原來如此,意思是叫我擦拭盜汗嗎?

  蜜雅原本就很黏著我,自從將她從賽恩手中救出之后,其撒嬌方式就變得像這樣更加毫無防備了。

  抱抱的話倒還無所謂,不過這個最好還是鄭重提醒一下吧。

  「蜜雅,不可以隨便在異性面前脫光光哦。」

  「嗯?!?p>  盡管她點點頭簡短回應(yīng),但真的聽懂了嗎?

  稍后請莉薩或露露幫忙再次叮嚀好了。

  「好了,擦乾凈了?!?p>  「謝謝?!?p>  擦完背部后,我向蜜雅遞出毛巾。蜜雅改變身體的方向并攤開雙手,擺出前面也要擦拭的姿勢。

  下半身畢竟穿了內(nèi)褲,但上半身卻只有長發(fā)掩蓋著而已。

  「還有這邊?!?p>  「蜜雅,前面你就自己擦吧?!?p>  「……佐藤?!?p>  「撒嬌也沒用?!?p>  她目光向上望來這么懇求,但再這樣下去太危險了。雖然我對平坦的肢體沒有興趣,不過總是有種不道德的感覺。

  由于我無意走上坎坷的蘿莉控之路,所以斷然拒絕了蜜雅的要求。

  不久后蜜雅或許是放棄了,不情不愿地接過毛巾開始擦拭自己的身體。

  從雷達光點的動態(tài)察覺露露和娜娜已經(jīng)換好衣服,我便拋下蜜雅返回大家所在的場所。

  自圣留市出發(fā)的第二天,早餐是鹿肉、類似大蒜的炒野菜及加了豆子和洋蔥的湯。一大早就吃肉,拜托饒了我吧。

  娜娜吃的依然是麥粥,不過加入了起司粉增添風(fēng)味??梢愿惺艿嚼蛩_的貼心。

  「亞里沙,很困的話吃完早餐后再睡吧?!?p>  「哦哦?!?p>  和莉薩一起在破曉時段守夜的亞里沙,吃飯的時候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捏一把冷汗。

  一邊協(xié)助整張臉就要掉進湯盤里的亞里沙,吃完早餐。

  用完餐后,亞里沙就這樣睡著了。

  由于亞里沙早上似乎很難爬起來,從今晚開始把她調(diào)到守夜的第一班好了。

  想著這些事情,我一面練習(xí)咒語的詠唱以消磨出發(fā)前的時間。

  蜜雅偶爾會提供建議,不過透過蜜雅簡短的言語和手勢根本不知道她在糾正什么地方,使我未能好好利用她的善意。

  必須再多多進行溝通,好讓彼此間的理解更加順暢才行呢。

  ◆

  從露營地出發(fā)后過了好一陣子,丘陵地帶的大片雜草中隱約可見黑色的影子。

  AR顯示中出現(xiàn)「大牙蟻的尸體」字樣。

  是之前莉莉歐她們說打了一場遭遇戰(zhàn)的敵方魔物名稱。

  「佐藤?!?p>  「嗯?怎么了,蜜雅?!?p>  后座在年少組歌唱大會上負責(zé)演奏的蜜雅,這時往駕駛臺的方向走來。

  「停下?!?p>  大概是要上廁所吧。街道旁的草地上有一大塊被踩實的場所,我便指示練習(xí)駕車的娜娜停下。

  「扛起來?!?p>  「在這里嗎?」

  「是?!?p>  蜜雅換上不同于平常的認(rèn)真表情這么要求。盡管有些納悶,我還是聽從她的請求在駕駛臺上用肩膀扛起了蜜雅。

  波奇和小玉羨慕地仰望著坐在我肩上的蜜雅。想坐在我肩膀上的話,稍后再把你們扛起來,先等一下吧。

  「那里?!?p>  我望向蜜雅所指的方向。

  丘陵上有一條與其說是獸徑,更像被踩得無比結(jié)實,其寬度可以容納軍隊通過的道路。

  沿道路旁隱約暴露出許多像剛才的大牙犠尸體,可以得知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與魔物的戰(zhàn)斗。

  「帶我過去?!?p>  「了解?!?p>  我扛著蜜雅就這樣走入獸徑。

  馬車則是拜托娜娜和莉薩她們看著。

  「米澤說過?!?p>  一進入獸徑,蜜雅便這么喃喃開口。

  米澤是對抗賽恩派出的魔物,一路保護蜜雅至圣留市的那位鼠人戰(zhàn)士之名。由于米澤戴著的紅色頭盔讓人印象深刻,所以我都叫他赤盔。

  「為了保護我……」

  原來如此,這里發(fā)生過鼠人戰(zhàn)士們與魔物之間的戰(zhàn)斗嗎。

  「澤澤、波羅、澤尼、米多羅、何澤、拉達、丘澤——」

  蜜雅開始念出戰(zhàn)士的名字。喃喃念完十二人的名字后,蜜雅的聲音中斷了。

  潸然流下的透明水滴隨風(fēng)飄散。

  「蜜雅,我們回去吧?!?p>  「等等,再找一下……」

  我將扛在肩上的蜜雅橫抱著,用手帕幫她擦拭淚水。

  抱持著遺體萬一曝尸荒野便打算予以埋葬的想法,我透過地圖捜尋——但這個山丘上并不存在遺體,于是我試著加大搜尋范圍。

  奇怪?蜜雅念出的十二個人名當(dāng)中,有五人還生存在接下來要前往的凱諾納鎮(zhèn)。他們以奴隸的身分待在看似奴隸商館的地方。

  至于其他七人就不存在了。調(diào)整一下搜尋設(shè)定后,我確認(rèn)了有六個人被葬在城鎮(zhèn)附近的樹林底下。剩下的那個人就連遺體也沒有留下來嗎……

  「蜜雅,幸存的人說不定就在附近的城鎮(zhèn)里。我們到下個城鎮(zhèn)后再找找看吧?!?p>  「嗯,知道了?!?p>  盡管確定有幸存者,但在隱瞞固有技能的情況下我并沒有把握能解釋清楚,于是換了另一種說法。

  ◆

  「每一只十枚金幣?!?p>  「哦,竟然獅子大開口呢?!?p>  「說我獅子大開口,真是太遺憾了。別看我這樣,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沒錯?!?p>  頭頂稀疏的奴隸商人彷佛在試探我的想法,吊起眼珠子用令人生厭的眼神向上望來。

  過中午之際抵達凱諾納鎮(zhèn)之后,我獨自一人造訪了奴隸商館。話雖如此,由于是小城鎮(zhèn)的奴隸商館,小小的店鋪里就只有十個奴隸而已。

  「什么老實人,真讓人聽不下去。行情價根本還不到三枚金幣吧?」

  體型嬌小不適合從事勞力的鼠人族奴隸售價很便宜。因為沒有人會買來作為玩賞之用,市場行情價是三枚銀幣左右的低廉價格。至于這些人縱然擁有戰(zhàn)斗用技能,價格多少會昂貴一些,但最多不會超過三枚金幣才對。實際上,行情價是十二枚銀幣——不到兩枚半金幣。

  「再過幾天,礦山都市的奴隸商人就會來收購了,所以價格就變得貴一點?!?p>  大概是看我年輕覺得好哄騙吧。盡管用「交涉」技能努力了一番,還是只能壓在六枚金幣的程度。

  其實直接以對方的價格付款也是無妨,但被人當(dāng)作凱子對待實在很不舒服,所以我決定耍點滑頭。

  我針對在圣留市獲得之后從未使用過的「威迫」技能分配點數(shù)并將其開啟。這樣一來態(tài)度應(yīng)該會好很多吧。

  「五個人一共十五枚金幣?!?p>  我投以微笑,一邊對奴隸商人下達最后的通牒。當(dāng)然,我小心翼翼地只讓自己的眼神變得冰冷。

  不知是否為「威迫」的作用,奴隸商人的狀態(tài)變?yōu)椤缚只拧?,精力值似乎也在逐漸減少中。

  我朝著面無血色嘴巴一開一合的奴隸商人靠近一步。

  「好好的,就……就按照這個價格出售。沒錯?!?p>  效果這么強的話就不算是交涉,而是相當(dāng)于脅迫或恐嚇了呢。稱號里也追加了「脅迫者」的稱號。以后若非必要還是別使用好了。

  嗯,反正比市場價格高出許多,奴隸商人應(yīng)該也不會吃虧才是。

  完成奴隸契約,在等待辦理手續(xù)的期間里,我請看似很閑的店員買來二手的兜帽外套讓鼠人們穿上。

  由于是人族用的服裝,身高較矮的鼠人們穿上后會在地面拖行。盡管打扮看起來很怪異,不過總比暴露出亞人的外表安全多了。

  我?guī)е笕藗兦巴蠹业却穆灭^。

  因為亞里沙聲稱要負責(zé)交涉,我便交給她全權(quán)處理。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好像成功地讓獸娘們住在旅館的房間里了。稍后再向她請教秘訣吧。

  「啊,主人!真的找到了嗎?」

  「不是說過我很擅長找人嗎?對了,能不能叫蜜雅過來一下?」

  我若無其事地回覆一臉驚訝的亞里沙,然后請她找蜜雅過來。

  聽見我說出「蜜雅」二字,鼠人之間傳出輕微的鼓噪聲。他們似乎在用母語交談,我因而獲得「灰鼠人族語」技能。

  「OK~那副模樣我想應(yīng)該進不了房間,就先在馬廄或馬車上休息吧?!?p>  「知道了。我會讓他們進馬車休息?!?p>  我將鼠人們帶往停放在旅館中庭的馬車。

  讓鼠人們?nèi)珨?shù)坐上馬車之際,蜜雅便過來了。

  「澤澤、澤尼、米多羅、何澤、拉達?!?p>  她叫出鼠人們的名字,然后用雙臂一并抱住了大家。鼠人們也用難以辨認(rèn)的希嘉國語叫了一聲「公豬」以祝賀彼此的重逢。他們想必是在說「公主」沒錯吧。

  然而……

  「主人,旅館老板說晚餐就在旅館里——」

  溫馨的氣氛卻因為娜娜的登場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

  『『『惡魔人偶?!弧弧?p>  『『『保護公主?!弧弧?p>  鼠人當(dāng)中的三人舉起稻草靠墊,剩下的兩人則是抱起蜜雅讓她往馬車內(nèi)避難。

  娜娜見狀拔出護身用的細劍,使用身體強化的理術(shù)。她同樣也做出了自己的戰(zhàn)斗準(zhǔn)備。

  「確認(rèn)敵性體?主人,請下達排除許可?!?p>  鼠人所說的惡魔人偶,指的應(yīng)該就是娜娜和她的姊妹這些魔造人了吧。

  她們在「托拉札尤亞的搖籃」事件時是效忠于抓走蜜雅的「不死王」,所以搞不好實際與鼠人之間曾經(jīng)發(fā)生過戰(zhàn)斗。

  好了,再繼續(xù)看下去的話大概會真的打起來,所以我決定出面干涉。

  「娜娜,禁止戰(zhàn)斗行動。你們幾個也放下稻草束,這是『命令』。還有,打算掩護蜜雅的那兩人趕快從蜜雅身上退開。蜜雅她現(xiàn)在很難受哦?!?p>  娜娜立刻放下劍尖,但依舊保留著身體強化。

  因為不肯聽我的「命令」,鼠人們陷入「違反契約」的狀態(tài)痛苦地喘著氣。一旦違反「契約」就會變成這樣嗎?由于沒有戴上隸屬的項圈,所以脖子上應(yīng)該未被物理性的力量勒住才對,但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后方的兩人放開蜜雅,「違反契約」的狀態(tài)隨即解除。蜜雅匆忙繞到其他三名鼠人面前,展開雙手制止他們。

  「放下稻草束?!?p>  蜜雅向飽受痛苦卻仍舉著稻草束的三人訴說道。

  「佐藤是同伴?!?p>  『可……可是,后面的惡魔人偶是魔人的部下?!?p>  「娜娜也是同伴?!?p>  原來賽恩被稱為魔人嗎?鼠人一旦換成自己的語言,說話就很流暢。

  直接說出我和娜娜的名字,鼠人們大概也不知道誰是誰,但「同伴」這個字眼及蜜雅的態(tài)度讓三名前鋒最終放下稻草束,從「違反契約」的痛苦中獲得解放。

  『窩是佐藤。這威是,娜娜?!?p>  我用鼠人的語言打算自我介紹,不過發(fā)音比想像中要困難。畢竟是適合他們嘴巴構(gòu)造的語言,換成人族開口就很別扭了吧。我于是決定放棄,改用希嘉國語交談。

  「我正在帶蜜雅返回故鄉(xiāng)哦。娜娜以前是魔人的部下,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們的同伴了。她不會做出危害蜜雅的事情,你們放心吧。」

  『那么,尼是為了護衛(wèi)蜜雅公主才買下我們的嗎?』

  面對他們的問題,我搖搖頭表示否定。我簡單將綁走蜜雅的賽恩已經(jīng)蒙主寵召、赤盔平安無事,以及聽說鼠人俘虜被當(dāng)作奴隸的傳聞后,為了讓大家返回故鄉(xiāng)于是出錢買下一事告訴他們。另外,所謂「傳聞」則是靠「詐術(shù)」技能編造。

  最后大家達成共識,我讓鼠人們攝取充足的飲食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送他們到國境的山腳下。

  我個人雖然打算讓他們再多休養(yǎng)幾天時間,不過鼠人們的健康狀態(tài)很不錯,于是就將時間提前了。

  能在奴隸的境遇里支撐下來,想必因為他們是飽經(jīng)鍛煉的戰(zhàn)士之故吧。

  留下獸娘們和蜜雅負責(zé)照料和保護鼠人,我們決定外出籌措所需的物品。

  我指派娜娜擔(dān)任亞里沙和露露的護衛(wèi),讓她們前去采購在圣留市忘記購買的物品和食物。當(dāng)然,也包括鼠人用的東西。

  我自己則是去購買鼠人用的登山用品、蜜雅用的樂器、狩獵用的弓箭、學(xué)習(xí)卡片用的薄木板,然后是用來做木工及工藝的各類工具。

  遺憾的是由于城鎮(zhèn)規(guī)模太小,想買的東西就連一半也沒找齊。

  畢竟物流系統(tǒng)并不發(fā)達,市場需求也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吧。

  即使如此,我還是成功弄到了樂器、弓箭和木板。樂器是琴弦受損的中古魯特琴、弓箭則是狩獵用的兩把短弓配上二十根青銅鏃的箭而已。

  像梯子、調(diào)理臺、桌子和椅子這類普通用品就很順利地買到了。幾乎全是二手品這一點,與現(xiàn)代日本的消費社會大不相同。

  工具類似乎是接單后才生產(chǎn),所以等逗留在大都市之際再來處理。不過我找到了中古的銼刀、鑿子還有木槌,所以多少應(yīng)該可以進行一些加工。

  學(xué)習(xí)卡片用的薄木板是請賣家順便裁成卡片大小并加工磨圓四個角。對方一開始表示要三個工作天,但木工工房的師傅說溜嘴:「出三倍工資的話就幫你一個晚上搞定。」所以預(yù)計在明天早上之前完成。

  我還買了兩頭拉車用的驢子和載貨馬車以便載運鼠人。因為這里沒有販賣馬匹。從山腳開始再將行李放在驢子背上搬運就行了。

  隔天,自圣留市出發(fā)后的第三天早晨,吃完價格昂貴卻不怎么美味的早餐之后,我們離

  開了凱諾納鎮(zhèn)。

  在前往與灰鼠酋長國的國境之前,我們先繞至鼠人同伴們被埋葬的場所。

  『波爾艾南之森的蜜薩娜莉雅,拜托希嘉王國的樹木。為保護我勇于面對敵人而犧牲師命的鼠人族勇者們,請賜予他們安詳?shù)拈L眠。』

  蜜雅用精靈語平靜地向墓碑之樹祈愿。彷佛在回應(yīng)她的請求,樹枝在無風(fēng)的情況下沙沙作響。就像寄宿于樹木里的精靈回應(yīng)了蜜雅之言一般。

  配合魯特琴的音色,蜜雅唱出精靈語的送葬之歌。

  我們在樹底下獻上他們據(jù)說喜歡吃的起司塊和肉乾,然后潑灑祭奠死者的酒。

  其中一名鼠人從埋藏在墳?zāi)垢浇鸟R鞍包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我。

  『這哥,是窩的寶物。給佐藤。答謝。』

  『何澤,送出那種沒有用的紙,會讓佐藤閣下很困擾哦?』

  那是一張寫有密密麻麻小字的筆記紙。

  這份筆記中格外詳盡地記載了關(guān)于陶藝的事情。比起里面的內(nèi)容,書寫在上面的文字卻更吸引我的目光。

  我叫來亞里沙,并在她過來之前詢問何澤。

  「不,我就感激地收下了。話說這是從那里得到的?」

  『在山里遇難的人族給窩的。是個奇怪的家伙?!?p>  我向何澤道謝,目光再次回到那張紙上。

  「找我嗎?」

  「嗯嗯,你看看這個?!?p>  「哦?這是什么?釉藥的制作法。難道是有關(guān)陶藝的筆記嗎?——等等,這是日語?是主人寫的嗎?」

  沒錯,這張筆記是用「日語」書寫。就像從文具店或超商販賣的那種劃有行線的高級紙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樣。

  在那之后,我根據(jù)進一步從何澤那里追根究柢而來的情報推測,莉莉歐那位疑似日本人的前男友,很可能就是這個筆記的持有者。

  他似乎在造訪圣留市之前遇見了何澤。從中能感覺得到不可思議的緣分。近期內(nèi)說不定也會遇見他本人吧。

  我透過口袋將筆記收納至儲倉里的「日本人」資料夾。

  在原地待了好一陣子后,我們便動身前往國境的山腳。

  「亮晶晶~?」

  聽見小玉這么說,我將目光投向山腰處,那里的確有什么東西在反射光線。藉由「遠觀」技能看到的是類似長槍槍尖的物體。我很快地在地圖上確認(rèn)。

  「似乎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姆?」

  「那是赤盔——米澤和他的同伴們哦?!?p>  從地圖上看到的是赤盔以及三十名左右的鼠人。大概是派出來尋找幸存者的部隊吧。

  我讓負責(zé)帶領(lǐng)鼠人的澤澤用狼煙和位于半山腰的赤盔取得聯(lián)絡(luò)。

  「公主,還油佐藤。感謝。」

  「不用客氣。」

  我將鼠人們交給了前來迎接的赤盔。

  還是老樣子,明明是老鼠臉,卻頂著充滿男人味的冷酷表情。

  赤盔的同伴們使用一種六只腳的野豬類魔物作為騎獸。由于稱號為「從魔」,大概是從魔物調(diào)教而成的吧。

  另外還帶了名叫「愚鹿」用于搬運行李的矮胖鹿。這似乎是擅長于在山中馱運的品種??磥斫酉聛砭筒恍枰玫襟H子,所以我決定帶到鎮(zhèn)上賣掉。

  『丘澤!原來你還活著嗎!』

  『是波羅副隊長救了我一命?!?p>  赤盔帶來的人當(dāng)中似乎有一名幸存的鼠人戰(zhàn)士。應(yīng)該是我以為連遺體都沒留下的最后那個人吧。

  白天透過地圖搜尋時,為何沒能發(fā)現(xiàn)呢?

  莫非地圖搜尋的對象必須待在我目前所在的統(tǒng)治區(qū)域里嗎?

  不,剛才可以看見赤盔他們在領(lǐng)域外的光點,所以預(yù)設(shè)的搜尋范圍大概就是這么回事了吧。

  「佐藤,尼——」

  「啊啊,我會講灰鼠人族語,所以你就不用刻意說希嘉國語了?!?p>  『你真是博學(xué)呢。我想送你這個鈴鐺。雖然是由村長代為保管,但這卻是精靈大人所制作的物品。盡管沒有特殊效果,卻可向隱居的精靈族或隱者們證明自己獲得了精靈大人的信賴。得到蜜薩娜莉雅大人信賴的佐藤閣下,已經(jīng)具備擁有它的資格了?!?p>  這么貴重的東西讓我推辭了一番,但對方卻表示這不僅僅為了答謝我救他一命,同時也是不訴諸武力從人族手中救出同伴的謝禮。

  赤盔他們似乎抱著不惜和希嘉王國發(fā)生沖突也要找到同伴的想法,而我們則是在無意中

  防范了地區(qū)紛爭于未然。

  幾經(jīng)爭論之后,我最終還是收下了鈴鐺。其正式名稱似乎為「波爾艾南的靜鈴」。據(jù)赤盔所言,這是用世界樹的樹枝制成的物品。

  從赤盔手中接過鈴鐺的蜜雅將它掛在我的腰帶上。這個鈴鐺里未放入球體,所以不會發(fā)出聲音。應(yīng)該就類似一種精靈們所頒發(fā)的身分證明吧。

  >獲得稱號「鼠人族之友」。

  ◆

  為了賣掉驢子和載貨馬車,我們決定再次返回凱諾納鎮(zhèn)。

  由于往返于國境非常耗時,我們抵達凱諾納鎮(zhèn)時已經(jīng)接近黃昏時分。

  路途上我完成了學(xué)習(xí)卡片并獲得大家的稱贊,除此以外就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拜托亞里沙她們在昨天的旅館預(yù)定房間后,我獨自一人前往當(dāng)初購買驢子和載貨馬車的店家。

  所幸順利趕在打烊之前抵達,并以原價格的八折讓對方收購了。

  在旅館享用的晚餐就和今天早上一樣不怎么好吃,但唯獨烤羊肉非常美味。雖然味道有點咸,不過沒有腥膻味就完全已經(jīng)是及格的程度了。

  我在深夜偷偷溜出旅館,一個人前往紅燈區(qū)。

  不過由于鎮(zhèn)上的人口不多,紅燈區(qū)的規(guī)模也很小。只有十間左右的立飮儺販以及兩家酒館而已。

  看樣子,這個鎮(zhèn)上應(yīng)該沒有可以和漂亮大姊姊快活一番的店家。

  在立飲灘販周邊尋找客人的流鶯女孩不是太年輕就是太熟女,于是被我忽略了。

  兩家酒館當(dāng)中,我選擇進入客群看來較為單純的那一家。另一家店里有許多長相怎么看都不善良的人正在大肆喧囂著。

  幸好兩家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一坐進空著的桌位,立刻就有面孔清純的女服務(wù)生前來幫忙點單。不知為什么,對方點單時的姿勢很不自然,

  「這位年輕的商人先生,需要我拿點酒過來嗎?」

  「有蜂蜜酒嗎?沒有的話麻煩推薦一下。」

  「這里沒有蜂蜜酒,改喝凱諾納羊奶酒如何?」

  這似乎是鎮(zhèn)上的名產(chǎn)。盡管有人說名產(chǎn)沒有一樣好吃的,但挑戰(zhàn)當(dāng)?shù)氐拿a(chǎn)也是旅行的樂趣之一。

  我點了羊奶酒和一盤羊肉燉豆。女服務(wù)生的臉湊得好近。別這樣,金發(fā)已經(jīng)搔到我的臉頰了。

  不久后我點的東西送來,首先啜飮一口羊奶酒——好難喝。那股膻味和酸味比想像中要更難受。喝進嘴里的瞬間,我便敗給刺激鼻腔的獸味,整個人嗆著了。

  以前喝過的馬奶酒,其酸味明明就更溫和一些……

  那或許是針對日本人調(diào)整過后的口味吧。到頭來,我決定再加點容易入喉的希嘉酒。

  至于燉豆則是控制了鹽分,其滋味很順口。滿滿的豆子纏繞著羊肉的脂肪,雖然幾乎沒有肉塊這點讓我感到在意,但以下酒菜來說已經(jīng)很夠了。

  「喂!這一點也不咸啊!別那么小氣,多加點鹽?。 ?p>  「吵死了,你這酒鬼!花那點錢居然還想灑一堆鹽啊。」

  「吝嗇的老頭。你最好掉進魔女的大鍋里被煮來吃吧!」

  「你說什么——」

  ……??秃屠祥喼g的爭吵聲傳入耳中。

  這種調(diào)味不是挺高雅的嗎?雖然只要東西好吃就行了。

  一個人喝酒太無趣,我于是請當(dāng)?shù)孛癖姾染撇⒓尤胨麄兊拈e聊中。

 ?。精@得稱號「有錢人」。

  每次加點東西時,女服務(wù)生便會對我做出「不小心碰到了哦」的服務(wù)。這家店真是棒極了。說不定主要是我大方拿銅幣而非劣幣當(dāng)作小費的緣故。

  眾人閑聊的內(nèi)容幾乎是關(guān)于凱諾納鎮(zhèn)上的事情,城鎮(zhèn)外的話題頂多就只有星降、大批螞蟻魔物來到城鎮(zhèn)附近,以及隔壁的庫哈諾伯爵領(lǐng)交界處最近經(jīng)常受到狼群襲擊一事而已。

  另外與其說是閑聊,我還聽到了類似寓言的話題。是關(guān)于在庫哈諾伯爵領(lǐng)的森林中居住的魔女。據(jù)說她會贈送藥品給善良之人,然后把粗暴破壞森林的人抓到大鍋里去煮。

  可以的話,真希望再多增添一些奇幻感。例如住在糖果做成的房子里之類的。

  那么,既然已經(jīng)充分享受過,我于是起身準(zhǔn)備離開酒館。不知什么時候在我一旁喝酒的女服務(wù)生這時摟住我的手臂,將我拉往酒館的二樓。

  周遭的酒客們吹著口哨起哄,我這才發(fā)現(xiàn)酒館還兼營愛情賓館。酒館的女服務(wù)生身兼妓女一職,像這種風(fēng)俗也存在于過去的地球上。

  ……收了我許多小費的女服務(wù)生,實在是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幫我服務(wù)。

  隔天早上,我在她心滿意足睡著的枕邊放下銀幣。這是為了答謝充實的一晚。

  換好衣服之后,我請前來酒館做生意的咒術(shù)士用魔法幫忙洗凈全身。這樣一來,香水和女性的體味等諸多痕跡應(yīng)該會消失才對。

  明明就這么小心,但我回到旅館后卻受到了彷佛外遇丈夫般的待遇。

  生氣的人只有蜜雅和亞里沙,波奇和小玉不懂其中的意味,而莉薩和娜娜則似乎不認(rèn)為有什么問題。露露的表情雖然復(fù)雜,但并未流露生氣或悲傷的情緒。

  「骯臟。」

  「真是的!明明有這么多女孩子,為什么還那么喜歡偷吃呢!」

  什么偷吃?對被保護者下手,在倫理上才是很糟糕。

  所以對于我偶爾在外發(fā)泄,希望你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自圣留市出發(fā)的第四天早晨,就在這番可愛的修羅場中開始了。

  為了順便轉(zhuǎn)換心情,我們在出發(fā)之前稍微逛逛晨市。

  雖然沒有什么令人耳目一新的東西,但可以買到諸多食材也算是收獲吧。由于在肉鋪購買了半只羊,今天晚餐吃蒙古烤肉的話似乎很不錯。

  跟著早早逛完晨市后回家的村民,我們穿過了凱諾納的鎮(zhèn)門口。

  從位于高地的鎮(zhèn)門口通往街道的下坡路段,或許是直接挖穿丘陵中央建造所致,兩旁的地勢相當(dāng)高,直到與街道匯合之前視野都非常不良。由于沒有交通號志,似乎曾經(jīng)發(fā)生過碰撞事故。

  我們前方拉著推車的一對農(nóng)民夫婦在下坡時大概是無法煞車降速,直接沖進了與街道交匯的路口處。眼看要撞上的馬兒立刻用后腿撐起身體緊急煞車。

  「你們這些愚民!把路給我讓開!」

  推車擋住騎馬男性的去路,農(nóng)民夫婦被對方難聽地痛罵著。拉著推車的農(nóng)民丈夫大概是被馬踢中,整個人蹲在地面。一旁看似妻子的女性則用下跪姿勢不斷向馬上的男性賠罪。

  門衛(wèi)從我們后方過來查看發(fā)生了什么事。

  男性見狀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以避開推車。這時我無意中和男性對上目光。這個瞬間,對方眼中呈現(xiàn)憎恨的扭曲。

  ——奇怪,我并不記得自己被什么人盯上,況且根本就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才對。

  不過這僅是剎那間的事情,男性在門衛(wèi)抵達之前就這樣離開街道了。

  「主人,剛才不就是那個男人嗎?」

  「是誰?」

  莉薩似乎有印象的樣子。

  「當(dāng)初在圣留市想要私吞羽蟻魔核的官吏?!?p>  「啊啊,那個小痞子啊。」

  打算搶奪莉薩她們戰(zhàn)果的領(lǐng)軍主計課男子。

  名字雖然不記得,但做壞事時的小人得志感卻讓我印象深刻,于是「小痞子」這個字眼好像就記憶在我腦中了。

  透過地圖確認(rèn)男性后,其所屬已經(jīng)變成「無」。

  莫非他盜領(lǐng)的事情曝光,被人踢出領(lǐng)軍了嗎?

  由于沒有多大的興趣,我便在腦中甩開小痞子的那張臉,讓馬車?yán)^續(xù)前進。

  農(nóng)民丈夫被馬踢中時好像受了傷,其狀態(tài)為「骨折」。選擇詳細內(nèi)容后得知是「骨折:鎖骨」。由于體力計量表已經(jīng)停止減少,似乎沒有造成持續(xù)性的傷害。

  門衛(wèi)偵訊完畢后便返回城鎮(zhèn)大門。好像是當(dāng)作車禍?zhǔn)鹿侍幚?,不會去追趕傷了人的另外一方。

  讓丈夫坐上推車后,妻子用那纖細的手臂就要拉車離去,我于是拿出在圣留市購買的下級體力回復(fù)藥送給他們。

  盡管夫婦兩人都表示婉拒,我仍強行讓對方服下以回復(fù)傷勢。若單純骨折,似乎用下級體力回復(fù)藥就可痊愈了。大方地接受了夫婦兩人俯身低頭的道歉后,我們便離開了現(xiàn)場。

  讓馬車奔馳了一段時間后,亞里沙向我提出忠告:

  「像這樣把魔法藥分給陌生的人,根本就沒完沒了哦?」

  「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想知道下級體力回復(fù)藥能不能治好骨折。」

  沒錯,幫助他們只是順便而已。可不是因為妻子賣力的身影打動了我的心。

  「姑且就當(dāng)作是這么回事吧?!?p>  亞里沙頂著一副「什么事情都瞞不過我哦」的表情聳聳肩膀。

  ——都說了,只是順便而已啦。

  因為我有件事情想要確認(rèn)一下,于是便換成莉薩駕駛馬車。

  穿過了駕駛臺后方在蜜雅的魯特琴伴奏下進行動畫歌曲合唱的眾人中間,我坐在載貨車臺的最后方仰望著天空。這里是像我在制作咒語時需要思考之際的固定座位。

  我打開地圖開始進行確認(rèn)作業(yè)。

  試著確認(rèn)了一下,剛才那個小痞子的賞罰欄并未被刻上「肇事逃逸」的罪狀。

  我轉(zhuǎn)而搜尋地圖以調(diào)查賞罰的種類。好像只有「竊盜」、「傷害」、「殺人」、「強奸」、「縱火」、「叛亂」這六種而已。

  奇怪?先不說剛才的事故,我當(dāng)初在圣留市毆打惡徒使其失去戰(zhàn)斗能力時可沒有被冠上「傷害」罪哦。

  「怎么了?一臉凝重的樣子?!?p>  亞里沙不知不覺中來到我身邊,憂心忡忡地望著我。

  「嗯嗯,我只是在思考關(guān)于大和石的賞罰欄。」

  「既然這樣,就盡管問我亞里沙吧!我非常清楚哦~」

  亞里沙挺起那單薄的胸膛擺出奇怪的架勢。別這樣,波奇和小玉她們會亂模仿。

  「首先,賞罰一共分為七種。」

  「不是六種嗎?」

  「不是哦。像竊盜、傷害、殺人、強奸、縱火、叛亂這六種是一般的,另外還有一種叫『背信』哦?!?p>  ——背信?我腦中閃過墮落的神職者口沫橫飛地叫喚:「你這不信神的家伙!」的畫面。

  「因為只要不是違背當(dāng)初受洗之神的教義,背叛或是詆毀那位神,就不算是『背信』了。所以至今從來就沒看過呢。」

  這么說,只要未接受「神的洗禮」就不會導(dǎo)致「背信」了?

  我向亞里沙請教這個疑問。

  「那還用說嗎。在未經(jīng)契約的情況下要視為違反規(guī)定也太強人所難了哦。一旦接受洗禮就能獲得神的祝福,所以大部分人似乎都是在可以離家?guī)蛡虻钠邭q左右到成人這段期間受洗。」

  原來如此。因為這個世界的神實際存在于你我身邊,所以才會有現(xiàn)世利益吧。

  「況且要是發(fā)生流行病,接受洗禮的信徒將獲得優(yōu)先治療,所以未受洗的人頂多就只有無力捐獻的窮人,或是王族和領(lǐng)主的直系呢。」

  「前者倒是可以理解,后者又是為什么?」

  既然是王權(quán)神授真正存在的世界,為政者就應(yīng)該率先接受洗禮才對。

  「因為國王或領(lǐng)主在繼承地位的時候必須和都市核締結(jié)契約才行。一旦受洗就無法繼承了哦。像都市的太守這類從事城鎮(zhèn)守護職務(wù)的人,由于只是受國王或領(lǐng)主委任,擁有代理使用都市核的權(quán)力,所以就算受洗也無所謂?!?p>  「等一下,亞里沙。一口氣說那么多我無法消化啊?!?p>  我制止了氣勢洶洶說個不停的亞里沙。

  「都市核是什么?類似迷宮核的東西嗎?」

  「是啊。抱歉,這些話拜托不要傳出去哦。都市核就位于城堡的地下,不過這個秘密只有王族或領(lǐng)主的直系,而且是下一任的繼承人才會知道。我當(dāng)初是潛入王太子哥哥的課堂上才聽到的,要是一個弄不好就會被滅口,千萬要小心哦?!?p>  亞里沙伸出舌頭對我眨起眼睛。毫不理會一臉期待著我吐槽的亞里沙,我再繼續(xù)請教下去:

  「知道了,我不會說出去。再多告訴我一些都市核的詳情吧?!?p>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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