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姚輕輕撫了下陸小班的肩膀,感嘆道:“陸小班,才這些日子沒見,怎么覺得你都長高了些?”
陸小班也吐了吐舌頭,嘻嘻笑道:“姚兒姐姐,數(shù)日不見。聽說你怎么真的變成了窯兒姐姐了?”
林姚微微瞇起雙眼,露出一臉嗔怒之色,狠狠地捏了捏陸小班的臉頰,就像揪起了一個薄皮大餡兒的肉包子。
“你這個小壞蛋!最近肯定又看了不少不三不四,雜七雜八的書!”
陸小班撓了撓頭道:“嘻嘻,雜七雜八的書到?jīng)]看什么,兵器圖譜倒是研讀了不少?!?p> “哦,你這個陸小班,難道最近你又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
陸小班瞇起雙眼笑道:“嘿嘿,我已經(jīng)把暴雨梨花針改良了,現(xiàn)在變得極其精巧,威力無窮?!?p> 林姚揣起雙手,將信將疑的瞧著他。
陸小班道:“我還做出了一個更厲害的武器,多虧了青薇小姐給我的那些兵器圖紙。只不過這個武器煞氣太重,不知是福還是禍?!?p> 青薇在身側(cè)瞧著,微微頷首,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林姚卻欣然笑道:“喲,沒想到,我們的陸小班沒想到頭腦也不再單純了,也知道思量這些了呢。放心,再厲害的武器,在好人手中也會用的光明磊落,再低劣的暗器,在壞人手中,哪些是防不勝防呢?!?p> 林姚與他們有說有笑,好似有說不完的話,全然把和她鎖在一起的米思思當做的空氣。
青薇此刻卻走上前去,打量著米思思,轉(zhuǎn)頭問林姚:“你們倆什么時候湊到一塊了!米思思不是和我們走散了么?”
林姚見到青薇還被蒙在鼓里,便把米思思的身份意圖如實相告
青薇一把抓起了那條鎖鏈,咯咯笑道:“這破鏈子,砍斷它便是了?!?p> 林姚輕輕嘆了口氣道:“要是這么容易,我早就弄斷了?!?p> 青薇的目光已經(jīng)緩緩游移到了米思思的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壞笑。
米思思趕忙躲到了林姚的身后,一副怯懦的樣子。
青薇尖聲道:“哎,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鬟,能耐倒真是不小,原來居然是銀月樓的人!本小姐還花重金買來你做我的貼身丫頭,這下子我可是虧大了?!?p> 林姚低聲嘟囔一句,“誰是你的貼身丫頭呀”
青薇轉(zhuǎn)身又對林姚說道:“我們什么時候再啟程?可是你這樣子。如何再護我繼續(xù)趕路呢?”
林姚道:“我,我現(xiàn)在還不能隨你離開這兒,我還有些事情沒辦完?!?p> “什么?莫非你在這青樓里還住上癮了!”
青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驚詫的望著她。
林姚擺了擺手“當然并非如此,只是有些事情不便相告而已。”
林姚所說的不便相告的事情,自然是有關她身份的。因為她那日在同心醫(yī)館探查到,那情迷海棠的所用的原料,也就是醉風海棠的花瓣,一直是由銀月樓的人負責采購的,他們的人曾經(jīng)到過烏脫幫,也曾瞧見過拿滿院子的醉風海棠樹。
雖然同心醫(yī)館負責研制毒藥,但這方子恐怕是銀月樓所提供的。也就是說這醉風海棠的秘密,銀月樓內(nèi)必定有人知曉。
再加上昨日與顧橫波、馬玉嬌一番長談,林姚覺得這銀月樓內(nèi)必定另有蹊蹺,甚至還藏有一個巨大的秘密。而所有的謎題都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那個他們口中所說的,銀先生!
林姚思量半天,緩步湊到青薇跟前,笑嘻嘻道:“青薇小姐,這些日子我為了尋你,手上的銀子也都花的差不多了。你......你能不能再給我點兒,我有事要辦。”
青薇一臉不情愿,沒好氣的瞥著林姚,嘴巴一撅,喃喃道:“什么事,莫非是給自己贖身嗎?”
林姚撓了撓頭,居然低聲說道:“算是吧。”
“喲,你還真敢承認。本小姐花這么多銀子請你來保護我,結果呢。三天兩頭的從我這里支錢?我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一點點賺來的。你還真把我當做隨時來隨時取得錢莊了!”
青薇羅里吧嗦說了一大堆,抱怨個不停。但最后說累了,最終還是從袖口中掏出了一疊銀票,滿臉不情愿的遞到了林姚手中。
青薇滿是哀怨的嘆了口氣道:“算了,念你也曾救過我?guī)状危筒辉俑阌嬢^了。你拿了銀票,快把這條破鏈子弄開,然后再來找我吧。”
林姚依依惜別了青薇和邱見晚等人,與米思思走出花廳。
一想到又要回那銀月樓中,就只覺得意亂心煩,而且為了滿足任溪流那惡癖好,還要在貼上桃灼灼這張風騷的死人臉,名副其實的死人臉。
幸好安賽蜜上次告知了她這人皮面具的粘連方法,要她做,她肯定是做不出的,但要粘在臉上,還是能勉強可以的。
一想到這些,就不住的連連作嘔,只希望這一切盡快結束,這一切真相大白,還自己自由之身,也定要還銀月樓一片火光!
忽然見到一個身著錦衣的富家公子在院落中閑逛,身邊帶著三四名隨從。
不由心中感嘆,此人是誰?為何夜半三更的,他也能來到這晚秋閣別院之中。
據(jù)我所知,邱姐姐是不輕易見客的,更不會為了銀錢而屈尊去會這種富家少爺,浪蕩公子了。
只見那人折扇輕搖,卻并不顯的十分輕挑,舉手投足之間,反倒是透著幾分貴氣,駐足欣賞著這月下的亭臺樓閣,居然吟起詩句來。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林姚最看不慣這些附庸風雅的浪蕩公子,便走上前去幽幽道:“現(xiàn)在都快三更十分了,月已中天,哪還有什么夕陽斜?。俊?p> 那公子回身望著林姚和米思思,見她們這副樣子,不禁心中奇怪。
“兩位姑娘是秋夜姑娘的侍女么?為何被這鐵鏈鎖著,莫非是犯了什么過錯?”
林姚也懶得再做解釋,只是微微頷首默認,將錯就錯,正好探探她是什么底細。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這么晚到此,可是與我家秋夜小姐約好的?”
他身后的幾個隨從面露不悅之色,正欲上前理論,卻被那公子攔住了。
那位公子看上去雖然氣度不凡,脾氣倒是隨和的很。
他微微笑了一聲,又徐徐搖著扇子向四周望了望,不緊不慢的說道:“不如,你就稱呼我叫尋常公子吧?!?p> “尋常公子?這名字到奇怪的很。你若是個姑娘,我到覺得倒是很像一個花名,呵呵?!?p> 那公子微微一笑,接著又道:“我與秋夜姑娘,確實有約??峙率俏襾碓缌耍讲庞新牭狡珡d之內(nèi)歡聲笑語,我猜她一定在招呼其他朋友,便在此處一邊賞景,一邊等候?!?p> 這回答不但簡直是讓林姚挑不出半點毛病,還讓她對其好生佩服,知書達理,風度翩翩,好一個謙謙君子。
林姚對這個尋常公子到很是好奇,只甩出一句“那你就在這,慢慢等吧?!?p> 回到銀月樓中,林姚告知任溪流,秋夜姑娘已經(jīng)答應來銀月樓駐場。
任溪流聽了自是滿心歡喜,正欲抬手拍林姚的肩膀。
但眉頭一蹙,仍有所忌憚。林姚這手還真的管用,讓任何人碰她之前,都要思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