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的雙拳逐漸放平,伸出去摸到宋意舒的臉上,眼睛微瞇,冷冷地笑了一下,“騙子!”
就連夢里也要裝無辜欺騙我。
可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顧亦寒也喝了酒,有點微醺,就叫了陳卓來開車送他們回去,他微微闔上雙目,等了有一會兒,陳卓才到。
“少爺,去哪兒啊?”陳卓發(fā)動車子那一刻有些為難。
顧亦寒正盯著宋意舒的臉看,聽到陳卓的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說去哪?”
陳卓看了一眼后排醉的不省人事的宋意舒,火速地移回眼神,太太醉成這樣,肯定是回別墅。
實在不怪他沒主見,主要是因為少爺這一連好幾天都不回家了。
車里的氣壓很低,陳卓都覺得自己要無法呼吸了,一直開著車把顧亦寒送到才松了口氣。
“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笨粗鴱澭ケ我馐娴念櫼嗪?,陳卓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p> 這次顧亦寒連理都不理他,只是給了他一個冷峻的側(cè)臉。
好吧,是他愚蠢了!
醉夢里的宋意舒一靠進顧亦寒的懷里,就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依偎著他。
夢里的她并不好受。
顧承明又一次來到她的面前,威脅她讓她和顧亦寒分手。
“小宋,你說我要了你,亦寒會怎么想?”顧承明湊近她,聲音森冷,如同魔音。
“顧承明,不可以!”弱小的宋意舒只能掙扎著拒絕,可是越掙扎越是被困得緊。
她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顧承明!”
“顧承明!”
懷里的女人陡然激動起來,唇一張一合,聲音低若蚊蠅。
顧亦寒湊近去聽,終于聽清。
顧承明!這就是她對他說對不起的原因嗎?
對不起曾經(jīng)把他當個小丑一般的戲耍,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有多么惡心嗎?
顧亦寒粗魯?shù)貙⑺我馐嫒釉谏嘲l(fā)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將里邊的涼水盡數(shù)潑到宋意舒的臉上。
宋意舒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坐起來,驚慌無措地看著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的顧亦寒。
她大口地喘氣,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才想起來顧承明已經(jīng)死了,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夢里的恐懼還未消散,夢外冷戾的人也讓她害怕。
“亦寒?”她記得她是在天上人間的,她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是顧亦寒把她帶回了家?
心口細密的痛又被絲絲縷縷的甜覆蓋,他原來還會管她。
她仰著頭,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顧亦寒,“亦寒,謝謝你。”
“宋意舒?!鳖櫼嗪驹谒媲?,松了松領(lǐng)帶,領(lǐng)口的扣子也被解開幾顆,露出他緊實的胸膛,他的聲音陰郁低沉,“這些年你是不是都很得意???”
“什么?”宋意舒心頭出現(xiàn)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地捏緊了衣服。
“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很好吧?”顧亦寒俯下身子,湊近她,霸道冷冽的氣息鋪面而來,宋意舒不由得向后躲,卻被男人的大手緊緊地鉗制住肩膀,“躲什么,當初你不就是這樣勾引我的嗎?”
“亦寒,不是這樣的?!彼我馐姘字粡埿∧槗u頭,“我從來沒有想要耍你,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
“真心愛我?”顧亦寒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問她,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冷笑。
就好像她的愛是多么廉價惡心的東西。
‘是的’兩個字宋意舒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她垂下頭,抿著唇不說話了。
顧亦寒像是知道這個結(jié)果一樣,輕嗤一聲,握著她肩膀的手一點點地用力,幾乎要捏碎她的肩胛骨,聲音也冷冽森寒,“宋意舒,他們都說女人都會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印象深刻,那么我想知道,你的第一個男人到底是誰?”
在包廂里的話題又在這一刻被提起來,肩膀上的疼讓宋意舒微張著嘴巴痛苦地說不出話來。
可這都比不過心上的疼。
那個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她都不敢想,想一下她的五臟六腑都是疼的。
真的很可笑,她連那個男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她就莫名其妙地失去清白。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呀?
顧亦寒見她不說話,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點,“說話!”
宋意舒疼的悶哼一聲,顫著聲音說:“你不是知道嗎?是顧先生?!?p> 與其讓顧亦寒知道她是被人強迫嘲笑她,還不如就承認是她水性楊花不知檢點地勾搭上他的父親。
最起碼欺騙自己是自愿地會更好受一點。
耳邊傳來顧亦寒的冷笑聲,她抬眼看到顧亦寒猩紅嗜血的眸,男人如同黑夜里的狼,好像下一刻就會撕咬吞噬她。
他握著她肩膀的手逐漸松開,沿著她的皮膚一寸寸地放在她的脖子上,卻沒有用力,只是緩而慢地摩挲,就像是在摸一件死物。
“真想弄死你啊!”男人的聲音飄忽不定,陰森詭譎。
宋意舒沒有動,只是閉上眼睛,如果這樣他會開心的話,那就殺了她吧,她太痛苦了,什么也不想管了。
女人的脖頸纖細脆弱,他能感覺到細膩皮膚下跳動的脈搏,還有她微微顫抖的身體。
真是該死的誘惑!
所以走了一個顧亦辰還不夠,又來了一個霍眀諶嗎?
他倏地拿起自己的手,仿佛再多停留一秒他就會不受控制第用力。
“殺死你太便宜你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p> 說完,顧亦寒轉(zhuǎn)身,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就算他走遠了,宋意舒還是能聽到顧亦寒磁性的聲音。
“歆兒,我去你那里?!?p> “對,現(xiàn)在?!?p> 他原來是要去林歆兒家嗎?
那杯水順著她的領(lǐng)口流進衣服里,她全身都是冷的,她抱緊了自己,酒勁還沒過,渾身酸軟著,她連挪到臥室去的力氣都沒有,她艱難地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
亦寒,如果你要讓我生不如死,那你做到了。
宋意舒甚至不敢想,顧亦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夜的模樣,他們會做什么,他會對林歆兒很溫柔嗎?
宋意舒想著想著想累了,就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