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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情緣

第一百六十一話 焚身火陣無用,鏡花水月成空(六)

雪上情緣 舊時筆墨 6522 2025-06-21 19:27:00

  沈夫人冷笑一聲:“那不然遠公子你寫?”

  沈老爺眼神亦變:“常聽人說沈夫人巾幗不讓須眉,今日一見,果然領(lǐng)教許多?!?p>  “我和我家那位一起吃過無數(shù)苦頭,才有今日的榮華,不像有些人的父母,出生在世家,你夫人、我老爺?shù)模麖膩聿粫拔曳蛉?,而是小名,他也從來不會喊王老爺為王老爺,而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敢直呼少城主的大名,何況,這筆跡本就不是我的,真地沈老爺豈會看不出?更別說,我夫妻二人早有商議,要是事發(fā),要斷臂求生,沈王兩家這么大家業(yè),怎能毀于一旦?只是遠公子出現(xiàn)的時間,也正是乘馬車的人應(yīng)該回府的時候,你的心思也不小,不然我早就能識破有人故弄玄虛,也不至于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煺f,你將我相公軟禁在哪?”

  雍遠撤去“鏡花水月陣法”,臉上怒容未消:“你夫婦泯滅人性,是我高看你們了,你夫婦機關(guān)算盡,卻是我低估你們了,不過你剛才說的一席話,也和認罪沒有什么區(qū)別?!?p>  “不見得吧?!焙笤和鈧鱽砩蚶蠣?shù)穆曇簦S即,沈老爺、王老爺走了過來。藏身于“霧隱陣法”的謝平庸自然也在一旁。

  沈夫人趕忙迎上:“相公,你怎么回來晚了許多?”

  沈老爺?shù)溃骸澳蔷鸵獑栍荷俪侵髁?,我和王槐兄進城之時,城門守衛(wèi)將我二人的馬車細細盤查了一遍,大概只花了半個時辰而已!”

  王老爺?shù)溃骸斑h公子先是以所謂的邪惡火數(shù)恐嚇兩位年輕人,結(jié)果最終證明,他二人清清白白。”

  雍遠冷哼一聲:“縱使你們再怎么狡辯,也改變不了我已得知真相的事實,我也必將這個真相廣知九牧!”

  沈老爺問:“少城主得知了什么真相?”

  “血瘟疫之事、王小二的事、何大夫的事,都是你們兩家所為!”

  沈老爺冷笑幾聲:“上午時,少城主剛剛杜撰出海慕濱圣獸的謊言,或許也杜撰了‘焚身火陣’有某種奇效的謊言,恐怕少城主撒謊成性,這不,您又準備說謊了。”

  王老爺怒道:“遠公子用陣法道如此胡作非為,莫非真當永牧州是你雍家的不成?”

  沈夫人也安心不少,亦開口道:“近來,人們都說四玄門疼愛有錢有勢的人,因此,少城主要拿我沈、王兩家開刀,好證明你們四玄門并非這樣的人而已吧。”

  王老爺?shù)溃骸安诲e,而且這樣還可以將沈王兩家的家產(chǎn)據(jù)為己有,你真是有城主之風!”

  沈老爺?shù)溃骸吧俪侵鞑挥眯恼{(diào)查血瘟疫治療之方,卻想方設(shè)法調(diào)查血瘟疫從何而來,您眼中的輕重緩急,實在讓人看不分明!”

  王老爺?shù)溃骸斑h公子不愿相信血瘟疫是天魔所為,卻一直懷疑是九牧人所為,真是別有見地!”

  沈夫人道:“少城主,您眼看著城民擔驚、村民受苦,不知是如何忍得下心本末倒置?看來,當年老城主不傳你城主位,果真有先見之明!”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句,說的不亦樂乎,這讓藏身“霧隱陣法”的謝平庸難過非常。

  雍遠望了望三人一眼:“你們別得意太早,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你們好自為之!”

  雍遠再度用計未果,帶著一肚子煩悶回到府中,早有家丁端來飯菜:“公子,您昨夜就沒吃了,現(xiàn)在忙完了,吃點吧?!?p>  雍遠實在無心吃飯,擺了擺手,走入書房,望著架上早已看遍的上古書籍,實實在在一籌莫展,就在這時,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他抬頭一看,壓下煩悶,遮住憂愁,忙問:“謝師弟,你怎么回來了?”

  “師兄,師姐找到了檢測血瘟疫的方法,所以讓我趕緊回來?!?p>  雍遠稍有驚疑:“晨婉?快說說看!”

  “于家莊的染疫者洗去胳膊上的血跡后,水盆中的水起初是紅色,但在片刻后紅色就會消失?!?p>  雍遠心中起疑:“人們都知血液極易傳染血瘟疫,因此染疫者用過之物都會立刻清理,這也使得這檢測方法多年來無人能知,晨婉又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卻也不好追問謝平庸,只道:“好,很好,師弟,城中百姓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

  “師兄,師弟是不是很沒用?”謝平庸忽然這樣說道。

  “嗯?怎么忽然這樣說自己?”

  “剛才我走進城中,處處行人、個個角落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我那時才明白,師兄讓我留下,不是為了照顧呂師姐,是怕我承受不住這樣的眼光?!?p>  “總有無知的人,將自己的遭遇歸咎于他人,你不用為此介懷?!?p>  “那師兄自己也能不為此介懷嗎?”

  雍遠沉默,并不打算說出自己承受的委屈,包括他以為謝平庸還不知道的剛才的遭遇。

  “我記得很清楚,是師兄從孽斥候手中救下了我,不然,謝平庸恐怕早已枯死在天魔域。是師兄帶我回來,薦我入門,授我功法,教我為人,雖有嚴厲苛責,更有兄弟之怡,可我卻不能留在師兄身邊,替師兄排憂解難?!?p>  雍遠苦笑道:“提那些往事干什么,比起我,那些村民更需要排憂解難,所以師兄把你留下。不說了,走,我們先一起去稍稍平息這場風波,然后再一起找到醫(yī)治血瘟疫的方法。”

  謝平庸忽然忍不住地心疼起來,又怕跟著師兄,自己忍不住說出剛才看到的事,惹他傷情,便道:“師弟也想去,可我要是同去了,又要害師兄給我用上‘禁閉陣法’,師兄好幾宿沒睡,我可不能做你的包袱,師弟還是回去于家莊幫忙吧。”

  “也好,我下午就去找你們?!?p>  “師兄,你可要保重自己,師弟還在等著你的消息,希望不會太不好?!?p>  “嗯!”

  謝平庸出了府,徑返于家莊,剛上伊水橋,就見梁征三人在橋頭徘徊,忙快步上前:“三位師兄是在等我?”

  梁征道:“謝師弟,我們……我們是在等你?!?p>  “發(fā)生了什么嘛?”

  “哎,剛才,我們?nèi)フ覅螏熋迷儐栍诩仪f的事,卻發(fā)現(xiàn),她和我們說話時,身上有道力波動,我們?nèi)讼肓讼?,恐怕只有一個解釋,所以,趕緊找你商量對策?!?p>  “什么解釋?”謝平庸疑惑不解,可片刻有所猜測:“你們是說呂師姐染上了瘟疫?”頓時明悟:“難怪她會發(fā)現(xiàn)檢測辦法!我這就去找她問個明白!”

  原正道趕忙攔?。骸爸x師弟,呂師妹之所以瞞著你,就是怕你自責,你要是追問,不是辜負了她的好意嘛?”

  胡誠對原正道道:“師弟,這件事不讓謝師弟去,他反而會憋得慌,就讓他去吧。剛才來時我們看伊水邊圍了許多人,好像說有人投水輕生了,我們先去看看吧。”

  謝平庸聽了,來不及去找呂晨婉,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奔王小二落水處,果見那里圍了十幾個人,正互相議論嘆息:“怎么她忽然又想不開了?”“不知道啊,不過,好像王小二就是在這里自殺的?!薄啊?p>  謝平庸神色大變,急忙躍入人群,果見地上躺著一個女子,正是已投水自盡的小麗,登時心中更涼!片刻恍惚后,策馬飛奔王小二家。謝平庸飛身下馬,沖進房屋,不用怎么找尋,一盆清澈見底的木盆已照進眼中,霎時明悟:“是我害死了她!”巨大的愧疚立刻壓得他癱在地上,他愧疚不能當,不禁想到城民異樣的目光,想到師兄所受的委屈,更想到還有上百人苦受著血瘟疫的折磨,不禁喃喃自語起來:“是我不讓沈、王二人入城,他們?yōu)榱藞髲彤斎者M城時所受的屈辱,才會染疫給于家莊,害死王小二;是我收了村民的通行牌,傷了村民的心;是我留下呂師姐一人在于家莊,才會害得她染上血瘟疫;是我私放何大夫入城,永牧州才會有眼下的滿城風雨,雞犬不寧;是我讓她檢測血瘟疫,才會有這一尸兩命的慘??;如此種種,都是因我而起!”這一切的一切,一股腦涌上心頭,使他心灰意冷,不知前路在何方。

  可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之際,他還是想到了一條路,那條路通往西北,盡頭是冰目原,那里有害他自幼而孤的元兇,也或許有為師兄排憂解難、為村民、為呂師姐排憂解難的良方,因此,哪怕他半天不能起來,可他還是站了起來,揮彈淚水,出屋,上馬,飛奔,急踏不歸路!

  藏于附近的良穆都三位俊杰現(xiàn)出身形,冷笑一聲,帶著對未來的無比期待投入到勤奮的修煉中??墒撬麄兗刀首魉睿θ诵那?,從沒想過害死小麗前先確認一番,本應(yīng)該染上血瘟疫卻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癥狀的小麗到底有沒有染上血瘟疫,就將沈王的血提前放在了水盆中,注定,三位俊杰與找到血瘟疫解救方法的大功勞無緣;又以為他們做所所為天衣無縫,這才敢變本加厲,肆意妄為,最終與昭昭正途背道而馳,走去不歸路。

  雍遠與四玄門弟子忙碌一個時辰后,將可能染上血瘟疫的城民檢測完畢,得知包括何大夫父子在內(nèi)共有六人不幸染上,雖然如此,城中其他人卻都能夠安心生活,也算解了他心頭重擔,卻也因此,讓他頗有不安,顧不得稍作歇息,便直奔于家莊。

  雍遠來在于家莊,正逢兩位大夫檢測完村民之血,他上前問過,得知染疫人家仍舊是十七戶,并未傳給街坊鄰居,但早先染上血瘟疫的人,如今全家?guī)缀跞咳旧希胁簧袤w弱的已然病故。他嘆息憂切之余,四望一番,并不見呂晨婉的身影,更覺惶惶:“晨婉究竟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檢測方法?上次她的異樣,又會不會和此有關(guān)?”正在萬分忐忑之際,大夫道:“遠公子,何大夫一家怎么樣了?”

  雍遠道:“何大夫也染上了血瘟疫,他可能很早就察覺了,所以一直沒有與人接觸?!?p>  兩位大夫能做的只有暗自祈禱,而后道:“剛才呂姑娘好像往村后去了,遠公子要找她就去那里吧。”

  雍遠壓下忐忑,向著村后走去,剛上坡,就遠遠看到呂晨婉坐在土坎上,正愣愣看著手中的永牧州城主令牌。

  雍遠遠看一陣,才故意發(fā)出腳步,向她走了過去,果然,在呂晨婉站起來的那一瞬,他感覺到了一股道力波動,就如前日異樣時一樣。

  “雍師兄,城中怎么樣?”

  “有幾個人的確已染上,但其他人可以安心了。”

  “那就好,雍師兄,我可能幫不到你了,所以……”

  “我知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檢測方法的?!?p>  “只是碰巧而已,可能天佑九牧吧。”

  “我已決定去海慕濱,找大賢者夫婦借白澤一用。”

  “借白澤?”

  “是!”

  “你上午不是剛說,海慕濱圣獸的事是你杜撰而來?”

  “是?!?p>  呂晨婉大覺不解:“白澤只剩兩個,它們的血該用來救誰,又不該救誰?”

  “只救一個人。”

  呂晨婉猛然抬頭:“誰?”

  “當然是你!”

  呂晨婉好覺難過,她染上血瘟疫的事終究是被雍遠知道了,她好覺不甘,更怨且恨上天不公,當此之時,她不能不剖明心跡:“雍遠,這是一個修道之人該說的話嗎?這是一個未來城主該說的話嗎?這是我喜歡的人該說的話嗎?”

  雍遠無言能對:“我……”

  “曾經(jīng)的你,不但自己不會說出這話,而且肯定不想我說出,甚至不會讓我說出,可現(xiàn)在呢?我和兩只白澤一起長大,難道還要你遠去海慕濱向我?guī)煾笌熌溉ソ??如果這樣,當初我們?yōu)槭裁床蝗ズD綖I借來白澤拯救三、五個染疫的人?因為你我都知,那會讓人心沉淪!雍遠,你被情感沖昏了,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的本心,我喜歡的雍遠已經(jīng)不在了!你走吧!”說罷,將手中緊攥的城主令拍在雍遠身上。

  雍遠左手按住城主令,也按住呂晨婉的手,右手順勢、硬生生將她擁入懷中:“既然你知道,那會讓人心沉淪,也知道我被情感沖昏了,難道不知道,你這樣疏遠我,會讓我迷失?晨婉,不管你喊我什么,不管你還能喊多久,我這一輩子,只認定你一個人,生死相隨?。?!”

  隨著雍遠話落,一股殷紅從他道心涌出,沿著左臂直竄上城主令,霎時城主令上的紅色便成閃爍飄忽,繼而亢奮熾烈,熊熊勃動,一息之間,黑白青三色盡皆為這紅色火焰裹挾吞沒!

  這忽然出現(xiàn)的異樣自然惹起二人的注意,呂晨婉低頭一看,正見一股火焰洶洶回卷,沿雍遠左臂急竄而上,如蒿草燃燒一般迅猛地向他道心撲去。

  見此情狀,呂晨婉道聲不好:“焚身火數(shù)!”忙催“晨曦曙光”半路去攔,可那火焰摧枯拉朽,“晨曦曙光”難阻難擋一絲一毫,火焰終究竄回雍遠道心,接著四散開來,絲絲縷縷的焚身火數(shù),瞬時充斥去雍遠的四肢百骸中,使他的身軀,就如一片大火蔓過的蒿草一般,雖無火焰,卻暗紅灼灼!而城主令上,四色爭光不見,只剩一片腐白!

  這情狀著實嚇人,呂晨婉來不及思量應(yīng)對之法,只能如法炮制,像上次一樣使出“心如止水契約”,可是這一次,絲毫無用,只因這火是雍遠連日來的勞累心憂與方才的熱忱情動而起,勞累心憂使他道心中的正義道難壓焚身火數(shù),而方才熱忱情動惹得道心波動,因此這一次的焚身火數(shù)是趁虛作亂、趁勢而發(fā),又竄上城主令奪其上四造之數(shù)為己用,因而迅猛無比,“心如止水契約”亦莫可奈何。

  雖然這次的焚身火數(shù)非比尋常,但卻并非雍遠苛己及人、焚身贖罪的執(zhí)念而生,他的心智并未失去,幾息之間已明原委,忙取袖中玄黃紙,在焚身火數(shù)還未到達右手之前,將經(jīng)脈中的地造之數(shù)催發(fā)玄黃紙上,玄黃紙便懸于頭頂,盡放幽亮,這才看清,紙上墨筆勾抹一山,其高不可攀,其間無一路;接著,墨色從紙中紛涌而落,在他身周不斷堆砌,直至一座單薄的山形虛影將他完全籠罩,正是廣綸山;他再取陣旗一面,射于“山腳”,隨即,陣旗飄擺,猶如書籍翻動,一行行字連串而出,貼于山表,形似階梯,盤桓而上,又回轉(zhuǎn)而下,正是地造之數(shù)的造極陣法道“廣綸陣法”!

  “廣綸陣法”并非有攻擊或者防御之效,而是一種修行法門,普通修行法門,要么消耗道力、要么消耗心力,才可提升境界,道力有窮,心力有限,自然不能無時無刻的修行,但此陣法卻可將自身經(jīng)脈接引于天地靈氣的流轉(zhuǎn)之中,只要陣法尚在,只要天地靈氣仍存,只要不覺得枯燥無趣,便可一直處于道法自然的修行之中,時刻感味、體悟與天地共鳴之道。若能領(lǐng)悟此陣法,不但修行事半功倍,一日千里,達到造玄妙微極境指日可待,而且能依靠對天地自然至理的領(lǐng)悟,漸漸抹去邪惡道留下的烙印,撥亂反正,重見清明。連日以來,雍遠不斷翻閱古書,正合“廣綸陣法”之道義:修道山高路遠,唯有不斷地看書修行、學以致用,才有可能到達頂峰,因此對“廣綸陣法”終有領(lǐng)悟,但并無暇練習,只記于玄黃紙上,今日才得一試。

  可惜,雖然雍遠道意已通,修為亦到,運轉(zhuǎn)之理也未出紕漏,但他曾入邪惡道,此時有焚身火數(shù)在經(jīng)脈掣肘,使得經(jīng)脈扭曲,邪惡烙印哪能一時盡去?眼見“廣綸陣法”將天地靈氣接引至經(jīng)脈之中,可天地靈氣卻無法順利流轉(zhuǎn),反而在扭曲之處堆積,天地靈氣何其宏廣,若不及時導引貫通,必將成災(zāi),輕則經(jīng)脈決裂,修行盡毀,重則反噬自身,性命不保。

  呂晨婉自然看出此情,忙喚雍遠:“快停下!”

  雍遠聞言警醒,撤了陣法,垂頭喪氣無言。

  呂晨婉拉過他的手臂,看了一看,露出久違的笑容:“怎么,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只是不安于還是沒有抵擋住焚身火數(shù)的侵蝕?!?p>  “可它也沒有更進一步?!?p>  “怎么沒有,我都被燒成紅的了?!?p>  呂晨婉噗嗤一笑:“那是你的血染紅的而已。”說著,忽然一股心酸涌上心頭:“遠大哥的經(jīng)脈都被道力沖裂,這樣的痛楚他沒有察覺到,只因為焚身火數(shù)帶給他內(nèi)心的痛楚遠遠超過了身體上的。”

  雍遠見她這般,忙道:“其實不疼的?!痹捳f出口,才知道這謊言騙不過眼前人,誠懇而又堅毅道:“身體上的痛楚我絲毫不怕?!苯?jīng)此一回,焚身火數(shù)為了對抗“廣綸陣法”,已被消耗許多,此時已重回雍遠道心,像之前一樣靜待良機。

  “嗯,我也相信。遠大哥道心本就堅定,只要你保持清醒,它奈何不了你的。”

  “那是因為有你,不然它早就奈何我了?!庇哼h說罷,才覺此時開心為時尚早,再道:“村民染疫已好多天,現(xiàn)在光靠藥材恐怕已壓制不住,我們再用道力幫幫大家?!?p>  “好。”

  二人一直忙碌到中夜,才重回村口住處,雍遠疑道:“怎么這么久都不見謝師弟。”

  “他不是去永牧州找你了?”

  “我很早就讓他回來了?!?p>  二人等到入夜,還是不見謝平庸回來,雍遠放心不下:“走時不說一聲,不能回來也不傳個消息,謝師弟還從未這樣過?!?p>  呂晨婉生出一個猜測:“我想到了一個可能,謝師弟一直擔心小麗姑娘,他會不會在回來于家莊后,又去了小麗家,把檢測方法告訴了小麗?!?p>  “要是懷有身孕的小麗檢測出血瘟疫,謝師弟一定會更為自責!我們?nèi)バ←惣?!?p>  二人一同前往小麗家,可屋中空無一人,只有一盆清澈見底的水,盆邊還有血跡殘留,雍遠劃破手掌,滴血入水,水重回清澈!飛身出屋,忙在附近打聽,村民都道:“她經(jīng)歷了那些個事,好些人又胡亂議論,一個弱女子哪里經(jīng)受得?。肯挛缇妥酝兑了?,就在王小二出事的地方?!?p>  雍遠雙眼頓時無神:“下午……”正好和謝平庸離開的時間對上。

  呂晨婉小聲勸道:“時間能對得上,可以肯定謝師弟的失蹤和小麗的死有關(guān),可是謝師弟未必會做出什么傻事,或許,或許他只是被什么事耽擱住了。”

  “是有這個可能,是有這個可能!今天師弟離開永牧州時,雖然心情低落,但他說會在于家莊等我?guī)碛滥林菅烈叩南?,所以他?yīng)該不會做什么傻事?!闭f罷,雍遠急忙去永牧州詢問,可城門守衛(wèi)都說沒有看見謝平庸,又急往落霞郡相尋,卻被長輩告知:“謝平庸沒有來過?!彼麑嵲诜判牟幌拢膶⒖ぶ械陌Q數(shù)了數(shù),白鶴少了一只,他期望的可能也落空了。

  雍遠回到于家莊,已是深夜,遠遠就看到前方夜色有燈籠晃動,忙收起失魂落魄:“晨婉,沒有師弟的消息,不過我們也不應(yīng)該胡亂猜測?!?p>  “你能這樣想太好了,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們?nèi)プ?,關(guān)于謝師弟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倍私剐牡却瑫r,繼續(xù)幫助村民,尋找醫(yī)治血瘟疫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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