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紅色讓凌晨狂燥的內(nèi)心漸漸平息。
眼前紅毛慘不忍睹鬼吼鬼叫的樣子,終于喚起了被封印的良知人性。
凌晨手里的刀子驀地扔在了地上。
他臉上泛著幾絲心慌意亂,定定的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
而后頹靡的慢慢蹲下身,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有些像做錯事的孩子。
“我…我在干什么呀?!呵呵呵…我都干了什么啊!”
一聲聲懊悔不已的喃喃自語,聽得夏末痛心疾首。
他眼淚模糊了雙眼,就這么一直落個不停。
特別想穿過手機,去抱一抱蹲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的凌晨。
去抱一抱,那個把自己當成朋友拼盡全力去保護的人。
“…晨哥…”
眼前真的霧氣蒙蒙,什么都看不真切。
模呼中看見了身穿警服的爸爸和李錦靠近凌晨的身影。
模呼中聽見他們對話的聲音。
模糊的只記得王八蛋欣喜的喊著:“警察救命??!”之類的話。
呵!
自己眼睜睜的看著那個19歲的少年被警察給帶走。
看著他渾身的傷,卻一直面無表情的模樣。
呵!
那個王八蛋也被警察帶走了。
他渾身是血,一直哭喊哀嚎,像一頭被宰前的年豬。
如果說青春是一場鬧劇,那每個人都在跌跌撞撞中學會成長。
18歲的夏末不懂,19歲的凌晨也不懂。
他們在最美好的年紀接觸到了某種禁忌之戀。
跌跌撞撞為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愛情滿身是傷。
~~~
凌晨被判刑那天,夏末去了。
他是做為證人出席的一審判決現(xiàn)場。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最后一次看見了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凌晨。
凌晨全程一句話也不說,法官問什么、律師問什么他才答上一句。
而夏末,只能一直紅著眼睛,哽咽著一瞬不眨的看著站在被告席上的人。
凌晨從始至終沒有回過一個眼神,沒有往夏末那邊看過一眼。
夏末悲傷的在想:凌晨他是生氣了嗎?
一定是生氣自己說了那種不喜歡他這個朋友的話!
一定是生氣自己說了,不需要…不需要他這個沒大腦,又沖動的朋友的話。
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他怎么會一副不想看到自己的表情?!
凌晨!…你知道嗎?我多想這一切只是一個夢??!
多想自己有扭轉(zhuǎn)時空的能力。
?。ㄈ羰腔氐揭粋€月前~我會笑著送你去坐A市的飛機。笑著讓你去找你的允才哥的!)
夏末聽不見律師們的唇槍舌戰(zhàn)。
只記得法官無情的宣判詞
【被告凌晨,劫持出租車司機符某后,又與某兵在工地發(fā)生肢體沖突,導致某兵傷情嚴重,經(jīng)醫(yī)院鑒定一條右腿已達傷殘一級。
被告凌晨雖然并未傷害出租車司機符某,但行為惡劣嚴重危害社會。
與某兵發(fā)生沖突后,雖是原告某兵先動的手,但被告以磚頭、木板、鋼化繩等物對原告進行反擊。
在原告某兵已無力反抗的情況下,被告凌晨仍對其痛下狠手,經(jīng)警方提供的資料所查屬實。
法官道:“被告凌晨可有疑問?”
凌晨回:“沒有?!?p> 法官繼續(xù)道:本院依據(jù)【中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故意傷人條例,對被告凌晨判決如下。
被告凌晨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故意重傷造成原告某兵嚴重殘疾,情節(jié)屬實。
現(xiàn)經(jīng)法院一審判決如下:判處被告有期徒刑六年零八個月。
………………
六年零八個月
夏末聽到這個判決比站著一動不動的凌晨,顯得更為激動。
他頭暈的厲害,加上這段時間為凌晨的事傷心難過,身心俱疲,夏末一下從證人席上暈了過去。
凌晨終于看向了夏末。
他不在是面無表情。
那滿臉擔憂的神情掩蓋不住。
發(fā)顫微張的唇無聲的喚著夏末的名字,一聲一聲。
可被送往醫(yī)院的夏末,終究沒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