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里人頭攢動,裴云嵐就失了游玩的興致。
“你若想去就去吧,我有點累了,先回客舍歇著了。石青,你陪著徐公子。”
“是?!笔啻鸬馈?p> “那也好。”
石青跟著徐觀洲去了岳陽樓,裴云嵐回到客舍也真的有些累了,睡了一個時辰才醒。她慢慢地坐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在邊上看書的桑葚走過來給她揉肩,她問道。
“是不是快中午了?”
“是呀。”
“先去吃點東西吧。”
“小姐想吃什么?”
“隨便吃點吧?!?p> 重新梳好了頭發(fā),換了件出門的衣裳,裴云嵐帶著桑葚飛影去了隔壁的食肆,點了一鍋排骨藕湯,一條清蒸鱖魚和幾道素菜。
“正是新藕上市的季節(jié),這小火慢燉的湯,香著呢?!被镉嬞u弄道。
“小哥,這附近哪座廟香火最旺呀?”裴云嵐問道。
“城南的圣安寺最旺,靈著呢?!?p> “多謝小哥?!迸嵩茘闺S手賞了一串銅錢。
“您太客氣了?!被镉嬓ξ厥障铝速p錢。
“小姐待會想去燒香?”桑葚問道。
“嗯?!?p> 氣勢恢宏,飛檐斗角的圣安寺坐落在大龜山上。
拾級而上,走過了五道山門,便是天王殿。天王殿內(nèi)供著彌勒佛,兩側(cè)還供著四大護(hù)法神將。手掐佛珠,袒胸露背的彌勒佛接受著善男信女的叩拜。如食肆伙計所說,來上香的人已經(jīng)大排長龍。
接著依路而行是大雄寶殿、念佛堂,最后一間便是觀音殿。
觀音殿內(nèi)香客寥寥,她讓桑葚飛影守在殿門外等她。裴云嵐焚香叩拜完后,殿內(nèi)只剩下了她一人。
千手千眼的觀音菩薩,慈祥的望著她。殿外傳來了木魚聲和誦經(jīng)聲,殿內(nèi)繚繞著濃重的檀香煙,跪在蒲團(tuán)上的裴云嵐雙手合十,低聲地吐露著心事。
“菩薩,我一直當(dāng)他是知己,這回,他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呢?長痛不如短痛,徐公子還有大好的人生,而我,只是個沒有未來的人。難道我做錯了嗎?”
“我知道,他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他去江南協(xié)助查案,碧玉歌雜劇估計也是他寫的。還有華神醫(yī),那么折辱人的四重考驗他竟然也一件一件做完了?!迸嵩茘剐α耍八偸遣宦暡豁懙臑榱宋覗|奔西走,也許,我再也遇不到這樣的人了?!?p> “天涯芳草易尋,人間知音難覓。他對我情深義重,我無以為報,能做的唯有放手而已。菩薩,他會明白我的苦心,是不是?”
“我明白你的苦心,你也要明白我的苦意,是不是?!?p> 裴云嵐回頭,徐觀洲悄無聲息的站在不遠(yuǎn)處。
秋日的陽光灑在他纖塵不染的青衫上,徐觀洲大步地走過來,跪在她身旁的蒲團(tuán)上,也看著菩薩說起話來。
“若是知己,又怎么會自以為是,替我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菩薩,您說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回心轉(zhuǎn)意呢?”
裴云嵐眼泛淚光,不無悲傷的望著徐觀洲:“你知不知道,陪著一個將死之人會很累很難過。”
“我知道,我都知道?!毙煊^洲牽起她冰冷的手,十指交扣,柔聲說道:“除了閻王爺,再也沒有人能把你我分開。”
裴云嵐閉上眼,徐觀洲用另一只手輕輕拭去她眼角上的淚水,把她攬入懷中。懷中的人脆弱孤獨,他知道他會得到想要的回應(yīng)。裴云嵐猶豫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個字。
“好?!?p> 只恨相逢晚,相擁心已癡。
出了觀音殿,他們手牽著手朝山頂?shù)娜f佛塔走去。
不管是裴云嵐還是徐觀洲都沒有了之前的憂傷之意,桑葚猜小姐和徐公子應(yīng)該是把話都說開了。方才,徐公子趕到了圣安寺,在觀音殿外見著了桑葚飛影。他示意她們不要出聲,悄悄地走了進(jìn)去。也許是天公作美,也許是菩薩垂憐,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人來這里燒香。
萬佛塔風(fēng)景絕倫,站在此處往右看是波光粼粼的南湖;往左能夠遠(yuǎn)眺白帆點點的洞庭;正面可以鳥瞰整座巴陵城。
登高可以滌蕩煩惱,更何況此時他們已經(jīng)解開了心結(jié)。
“徐公子,吟首詩來助興?!?p> 徐觀洲脫口而出:“輕舟落日興不盡,三湘五湖意何長?!?p> 裴云嵐搖頭晃腦的評價道:“好詩啊好詩。”
“裴畫師,我們是不是該改改稱呼?”
裴云嵐想了想,笑著提議道:“那我便隨著郡主,叫你二哥哥如何?”
“聽著不錯,那我便叫你裴妹妹吧?!?p> 裴云嵐點頭同意,還好,沒叫什么云妹妹或者嵐妹妹,不然該有多肉麻啊。

文涂
孤舟易葉、楊靈兮、書友20191004092057136、書友150104140310661、翼展九萬里,感謝以上同學(xué)們的推薦票票。開始進(jìn)入半糖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