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吃人這一說在沈炎三人聽來就是個謬論,但是江陰縣不少百姓還是信了這一說,特別是依山而居的那些村子,膽子小些的已經(jīng)不敢上山砍柴了,只敢在山腳邊上撿些枯枝當(dāng)柴火燒,膽子大些的人也是三五成群一道上山,絕不單獨砍柴。
三人不顧老劉阻攔上山查看,想尋找些蛛絲馬跡,羊頭山算不上很高很大,但也不小,他們轉(zhuǎn)了大半天也沒查到什么線索,直到天邊的晚霞漸漸出現(xiàn),染紅大半個天,三人才下山,到山下幾個村子查看,根據(jù)失蹤人口消息,尋到了他們的家,家人只說得出他們何時上的山,但說不出他們何時消失,何地消失,都道家里的男人早早上了山,到了晚上也沒回來。
根據(jù)打探到的消息,歸納出以下共同特征:一都是靠賣柴火為生的樵夫,二都是天未亮透就上山砍柴,生怕去晚了好柴火被同行砍走了。
三人正打算離開一個名為‘朱家村’的村子時,一扛著一捆柴火的小伙嘴里叼著一根草,腰間掛著把斧子,一派悠哉走進(jìn)村口,三人相視一眼,周景瑜上前,“這位小兄弟,你這柴火是從羊頭山上砍的?”
小伙子打量三人,他們是外村人,看到沈炎身穿官服,道:“你們是來查山神吃人的嗎?”
靜慈上前,小伙見靜慈生的如此花容月貌,魂都被勾去了。
靜慈道:“你既然知道山上有吃人的山神,你為何還敢獨自上山?不怕山神吃了你?”
小伙拍拍胸膛,“山神只吃樵夫,我們這些砍些樹枝當(dāng)柴火起灶的人,山神不吃?!?p> 靜慈笑道:“如此說來,山神很了解你們。”
小伙饒饒后腦勺,她笑的真好看,靦腆道:“山神嘛,神仙當(dāng)然是無所不知的。”
沈炎心里泛酸,她兩談笑風(fēng)生的畫面真是礙眼,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拉住靜慈的手腕就走,靜慈被拉的莫名其妙,出了村子,沈炎才松開,靜慈不解,“怎么了?忽然這么大的火氣。”
沈炎惱火看她,想對她發(fā)火,卻又舍不得,他想說:你看不出來我在吃醋嗎?但他說不出口,他一個大男人,而且靜慈對他的心意也未到男女之情,他若說出來,反倒不妙。周景瑜見沈炎生悶氣,解圍道:“靜慈小師傅,如果太多人知道我們來查案了,事情傳到兇手耳中,他會有所防備。”
靜慈看看沈炎的衣服,他那行頭不明擺著告訴別人:我是官。還有剛才在幾個村子里走來走去,尋著受害者家人問東問西,那不也是光明正大,招搖過市嗎?現(xiàn)在想起來要低調(diào)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兩個人。
靜慈覺得委屈,“我是在打探消息?!?p> 沈炎心里還吃味,“不用你打探?!贝蛱较⒂玫弥鴮δ切∽有Φ哪敲疵髅膯??她還沒這樣對他笑過,沈炎越想越頭疼。
被他這話一氣,靜慈也來了脾氣,“不用我?guī)兔?,叫我跟著你做什么?沈大人,我們本就是結(jié)伴來江陰的,如今到了,那我們各忙各的,就此告辭!”
靜慈毫不猶豫離開,沈炎忙拉住她,靜慈冷眼看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松開?!鄙蜓啄目希麖奈锤讼嗵庍^,也說不出那些哄女孩的話,內(nèi)心干著急,眼神看向周景瑜求救,周景瑜想開口說些好話緩和兩人的關(guān)系,靜慈一個眼神射過去,周景瑜嚇得把話咽回去,這靜慈發(fā)起火來不比沈大人弱??!若是以后她成了沈少夫人,那沈大人定是懼內(nèi)的。
靜慈用力拽回自己的手,沈炎不肯松,又怕自己力道大弄疼了她,心疼道:“你別拽了,我不會松的,你別想走?!?p> 這男人真霸道,靜慈本就心里有火,聽他這專制的話,更來氣,“道不同,不為謀,沈大人,我來江陰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不是陪你破案的,我感謝你一路上的照顧。請你松開,男女授受不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tǒng)?!?p> 沈炎厚著臉皮道:“我們都有肌膚之親了,何必說的這么生分?!?p> 靜慈紅了臉,周景瑜憋著笑,不愧是他的老大,一句話就將靜慈將軍了。靜慈看看周景瑜那了然的表情,羞的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沈炎!”
“我在?!彼ο矚g她喊他名字的,而不是沈大人那么見外的稱呼。
真是的,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沈炎這么厚顏無恥,不肯松手是吧!靜慈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狠狠踩在沈炎的腳尖上,她用足了力氣,沈炎吃疼,下意識松開手,靜慈趁機(jī)施展輕功離開,沈炎哪還顧得上疼痛,忙追上去。
靜慈的功夫得清蓮師傅真?zhèn)?,加之她天賦極好,是習(xí)武的料子,武功已不遜色清蓮,到了鎮(zhèn)上的鬧市口,靜慈靈巧落地,回頭看沈炎是否追來,見無他蹤影,才松了口氣。師傅說過她的輕功卓然,江湖上無幾人趕的上她,沒想到沈炎的輕功居然不亞于她,能堅持追了這么久。在靜慈回頭想走之際,沈炎如燕子翻身在空中旋轉(zhuǎn)一圈后站在她一臂之遙處。
靜慈心里哀呼,“沈大人,你為何這般窮追不舍?!?p> 因為放不下你。
沈炎面上陰沉,她就那么想離開他嗎?他對她不好嗎?沈炎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輕功太好了,如果不抓住她,她要是再來一回,他未必追得上。靜慈故技重施狠踩他的腳尖,沈炎吃痛皺眉,但手沒松開,靜慈又狠狠踩他的腳,沈炎還是不松開。如此幾番后,沈炎問她:“你腳不酸嗎?”
靜慈反問,“你手不累嗎?”一直拉著她。靜慈繼續(xù)問:“我不明白,你為何纏著我不放?!?p> 沈炎眼神深邃,如有千言萬語,眼里的深情濃的化不開,旁人都能看出他對她的感情,為何只有她看不見?
在他的注視下,靜慈的感官一點點消失,周遭的聲音漸漸淡化,周遭的建筑和人物如同虛設(shè),她一點點淪陷在他的眼神中,如暖春的風(fēng)包裹,如暖春的水澆淋,她的身體,她的靈魂似墜入他的眼神,無法自拔。她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何糾纏不休,心里剛有這個念頭,她又想起了陳霄說的話,曾經(jīng)陳霄對她甜言蜜語,到頭來還不是要娶公主,男人的心是會變的。而且,沈炎是有婚約的人,她怎能與別人的未婚夫牽扯不清。
靜慈運功一掌打向沈炎,沈炎下意識躲避,靜慈得了自由本想離開,沈炎出手?jǐn)r她,靜慈頻頻出手,沈炎處處避開,奈何靜慈攻擊速度快狠準(zhǔn),沈炎吃了她一掌,如果一直這么避,他還真會被她打死。沈炎不得已反擊,要對抗靜慈的攻擊,他得拿出點本事,如此一來,兩人在街道上大打出手,引得一群圍觀的人。
在街道一側(cè)的茶館里,二樓,兩俊朗公子看戲看的熱鬧。
一白衣公子手捏著茶杯,笑道:“沉魚落雁鳥驚喧,閉月羞花花愁顫。此女子可合盟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