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說什么?”
齊王表示沒聽見。況且就算他聽見了他也會假裝沒聽清,然后一般就沒什么人會再重復(fù)一遍了。
江沅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翩翩公子,論才貌他不比韞玉公子差,許給她陸佑娘一個寡婦,才算是便宜她了吧!
“呃……”這齊王真他媽要命,這不是無理取鬧呢嗎?“沒什么……只是我剛亡夫,就、就再嫁,怕是不好吧?”
林卿卿朝齊王偷瞄了一眼,見他心情不像是艴然不悅,心里放松了不少。
這個世界里,她免不了阿諛求榮,除了在家,處處都要看著人臉色說話。
齊王繞開了話題的鋒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那便允你一年守寡,一年之內(nèi),只當(dāng)他是你未過門的夫君?!?p> 林卿卿挑挑眉,她沒聽錯吧?這么看來這個世界女性意識覺醒的還是蠻早?
“那……先謝過陛下了……”
“退下吧?!?p> “謝陛下?!?p> 整個殿內(nèi)沒有了聲音,陳裕連忙向著后臺卡關(guān)的下人打了個手勢。
匯演才正式開始。
殿內(nèi)漸漸響起奏樂聲,起先是編鐘清脆婉轉(zhuǎn)的音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懫?,再慢慢輔之琵琶,歌女聲起,舞女登場。
“麥叢生,笙簫起,西湖小艇,花行琮,逶迤度沙丘,人走西廂晚,明駝千里足,離索又蕭蕭……”
耳邊的樂聲四起,悠悠揚揚的傳過來,曲調(diào)溫柔連綿,如四月的春雨,但詞藻間又夾雜著英氣。
回到位置后。
“怎么樣?”季韞玉抬頭看向剛回位置的林卿卿。
她白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樣?”思索了片刻又問道:“你早就知道了?!?p> “小姑娘記性不錯啊,悟性挺高。”
“嘖,”姑娘沒好氣的喝了口茶,“這匯演都開始,怎么還不給我上好吃的好喝的?”
“你別急啊,”季韞玉暗示著她聲音小些,“通常一曲剛過才上菜。”
林卿卿無言的看了眼臺上的一群美人兒,肚子叫的卻誠實。
“這唱的什么?”她有些心煩意亂。
“這個啊……”季韞玉剛潤完嗓子,搖頭晃腦的跟著唱到,“離索又蕭蕭……唱的是圣上開辟新都的曲兒?!?p> “喔……”
林卿卿微微一笑,合著在這兒拍皇帝老頭的馬屁呢。
自己來這里也有些時日了,總共加起來就賺了那么一點小錢,算來算去都談不上成功。
她盯著臺上揮舞的蠶絲綢盯了半天,還是想著心里的事,猶豫的問出口:“哎你說,有什么辦法能不嫁給那個什么江沅嗎?”
季韞玉:“這能有什么辦法,除非他死了,或者你死了?!?p> ……“那倒也不大可能……”她輕輕嘆了口氣。
我總不可能把他暗殺了吧……那可是幾萬少女的夢啊。
“我看你望穿秋水的樣子,好奇的很。江沅可是全城姑娘小姐都夢寐以求的夫君,到你這里倒是有嫌棄人家的意思了。”季韞玉打趣道,但是他就喜歡別人不待見江沅,雖然姑娘都喜歡他,無一例外的。
林卿卿又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倒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我不認(rèn)識、也不熟悉,不熟的就算是天仙我也不想嫁?!?p> 她是怕她不喜歡,又覺得她肯定不會喜歡。
江沅再好看又如何,再才華橫溢又怎樣,不過也是個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的溫室花朵,京城長大的多半就懂個練嘴,在這種阿諛奉承的世道理保全自己。
見季韞玉沒說話,她湊上去悄聲道:“你說我能不能逃婚,這一年時間呢,我跟家里人逃到北境去,在那安頓。”
“你怎么不逃去寧國?!?p> “寧國?”林卿卿一愣,“可以嗎?”
“不可以!”季韞玉略微有些無奈,“你這算是欺君了,知道欺君之罪是個什么下場嗎?”
她眨巴眨巴眼。
靠,真正煩死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她狠狠的皺起了眉頭:“你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告訴你什么?”
“江沅這事啊?!?p> “誰讓你火急火燎的上去奉承,陛下不就直接槍打出頭鳥了?!?p> 林卿卿氣的簡直能把桌子掀起來:“我說你為什么不再早些告訴我,我直接不來這破宮了?!?p> “……你的那個再早些我們應(yīng)該還不認(rèn)識吧?”
“你不是說你早就知道我了嗎!”
季韞玉喟然長嘆。
沒見過這樣無理取鬧的女人。
閨閣中的小姐不都挺善解人意嗎?還是就她這一個例外?
怎么現(xiàn)在什么都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