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江庭軒從人群中擠出來,發(fā)型顯得又些慌亂,“少爺!看著真是陸家小姐!”
江沅心微微一顫,臉上看不出什么想法。
“我早就說過這陸家小姐非同凡人!”江庭軒倒是看不出對她有什么不滿。
江沅瞥了他一眼:“這話什么意思?”
“方才看了下情況,那躺著的好像叫什么王大娘,昨夜燒了炭火忘記透風,眼看著要死了,還好陸小姐救人及時。而且這救人的手法我看著新奇……”
江庭軒一人眉飛色舞的講,這人本就算醫(yī)癡,但凡遇見些新奇法子就能興奮半天。
“你可看清楚她用的什么法子救人?”江沅追問上去。
“看清了,二三十次的胸外按壓,然后嘴對嘴吹氣……”江庭軒說的正興頭兒上,就看見江沅擠進人群里去了,“……少爺?”
林卿卿一大早出門想著要去活動活動筋骨,不跑個兩公里也要跑個八百米吧。
剛出門不久,眼看著就要跑到夜里那小吃街了,身體突然不行了。
如果是正常的心力不足她先前也是感受到過。
大三有段時間熬夜,主要是不需要每天早起晨跑打卡,加上沒有體育課。她一個理科生如果遇到?jīng)]課,就整日癱在寢室,哪兒也不去。時間久了不僅跑步跑不了多遠,肺活量也降下來了。
不過陸家這小姐身體差的不行,多跑幾步就有些心絞痛了,難不成她有心臟?。?p> 她一人慢下步子在大街上閑游,早晨的街道雖談不上熱鬧,但是小商小販的早起前來擺攤了。
陸府門前的路不是官道,各個的攤位都定時定點的開,到了中午就好不熱鬧了。
因為周圍居民多,攤位也不敢擺在老百姓家門口,都錯開擺,誰也不妨礙誰。
夜里出去辦事的王叔才剛回家,林卿卿路過時跟他打了個招呼。
家附近的鄰居都彼此認識,雖然她家算是比市井小民好些,但總的也差不了多少。
王叔敲了幾下門,屋內(nèi)沒動靜。
“叔,家里沒人嗎?”
王叔回頭看她,皺眉道:“有啊!老伴天天待家里的……”
他一面摸著身上的鑰匙,一面回話。
開了門后朝屋里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
林卿卿沒進院子,單好奇的往里望了一眼。
王叔走到炕旁,床邊燒著兩盆的碳火。
不知道是王大娘沒什么經(jīng)驗還是支著窗戶的木棍被風吹跑了。
屋內(nèi)已經(jīng)變成密封的環(huán)境。
“芳姚!芳姚!”屋內(nèi)突然傳來男人的呼喊,“來人??!”
屋外的小販都聚上前去,林卿卿跑到屋門口查看屋內(nèi)的情況。
王大娘昏在了床上,王叔橫抱起她急急忙忙出門找醫(yī)者。
床邊的兩盆炭火……
王叔匆匆忙忙跑出去,不小心撞了她。
……兩盆炭火也是真敢燒。
屋內(nèi)通風的話木炭充分燃燒可以獲得熱能從而取暖,一旦屋內(nèi)密閉,木炭不再充分燃燒只能生成一氧化碳,會導致人體因為缺氧窒息。
一氧化碳中毒的原理在于一氧化碳進入人體后會比氧氣搶先一步與人體中的血紅蛋白結(jié)合,使血紅蛋白失去了攜帶氧和運輸氧的能力,同時不刺激呼吸中樞不能促進呼吸而在睡夢中窒息而亡。
王叔急急忙忙去找醫(yī)者,應該是王大娘還沒有身亡。
“王叔!”林卿卿拉住他,“你把王大娘放下盡快去找醫(yī)者!把醫(yī)者帶來這樣更快些!王大娘先交給我?!?p> 王叔一時也亂了陣腳,將信將疑的放下了芳姚。
古時候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的原因,但是知道放炭火要通氣,是因為那是先人拿命換來的經(jīng)驗。
王大娘被放在地上,王叔手忙腳亂的擠出了人群。
好在有好心人給他帶路,防止他心急跑錯路。
王大娘被帶離了中毒環(huán)境,林卿卿伸手測了下脖間,還有脈搏!
實際上她心里也算沒底,便按著記憶中的方式扒開了她上層領(lǐng)口。
眾人嘩然,這是在干什么?
只見姑娘抬起王大娘右胳膊放在了頭的一側(cè),將左手放在右肩上,左腿曲卷,翻轉(zhuǎn)及致右側(cè)臥位。
伸手探去脈搏還在,應該是剛中毒沒多久。
因為天氣已經(jīng)涼了,今早出門帶的毛巾正好也沒用上,她趕緊蘸了屋門口井口旁水桶里的水敷在了王大娘頭上。
脈搏極微,鼻尖的呼吸也很難察覺,王大娘意識已是不清了。
周圍全是人,林卿卿心里雖也過意不去,但想了一下還是翻轉(zhuǎn)過她,開始心臟復蘇。
腦子里一片空白,可能只剩下一腔上顱的熱血了。
“心臟復蘇好像是按壓30次、人工呼吸兩次……”
她一邊按壓,一邊使勁的皺眉回憶。
媽的!好久沒回顧了,以前也沒實戰(zhàn)過……
身邊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她還是在不停的做著讓他們匪夷所思的動作。
第五次按壓時,王大娘的呼吸已經(jīng)比先前重了。
王叔也已經(jīng)找到了醫(yī)者,擠進了人群。
算是……算是得救了吧?
她后退了幾步,讓了位子給趕來的醫(yī)者。
抬頭擦了擦額頭的汗,鼻子突然酸起來了。
以前看電視上報道的見義勇為的醫(yī)學生,本來是讓她有些嗤之以鼻的事情如今最能碰著她心弦。
——生命脆弱時任是什么匹馬只輪都可教它危在旦夕。
“還好還好!還好搶救及時!”蹲在地上的老頭摸了把脈,從布袋子里掏出插著銀針的布條,“快把夫人抱到暖和些的地方?!?p> 圍觀的人都見風使舵的模樣,見王叔把她抱回屋了,便一哄而散了。
耳邊盡是一些長舌婦的留言碎語,不過她倒沒放在心上。
但眼淚還是自己不聽話的流出來了。
淚珠像一顆顆珍珠似的,弦兒也不斷的往下落,砸在地上。
碎嘴的話被堙滅,只剩下一個清脆的男子聲輕輕傳過來:“哭什么?”
眼淚被他一雙手撫回去。
“什么哭什么??!”嘴上說著,也沒看清面前是誰,眼淚倒是流的更猛了,“剛剛差點有個人在我眼前死掉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