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看著眼前氣絕倒地的男子,又驚又疑。
不僅是吳悠,包圍吳悠的家丁、遠遠圍觀的百姓。
只要是在場的眾人,無一不被眼前一幕嚇得驚慌失措。
那華服男子更是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這家丁死得實在太過詭異。
但吳悠此刻,看到了一個熟人款款而來,心里的疑惑頓時少了不少。
“光天化日,強搶民女!若是少爺在這,像你們這樣的敗類,今日全都活不成!”
清澈的嗓音,讓人聞聲便可想入非非。
但落入華服男子幾人耳中,卻如同來自陰曹。
一個梳著垂掛髻的光腳少女,離地一寸,踏空而來,正是凌霜兒。
“你……你是何人?我爹可是這清馬縣縣令!你,你們攤上事了!”
那華服男子嚇得雙腿發(fā)軟,大聲嚷嚷著自己的身份,給自己打氣。
“報家門?我爹還是白河城主呢!天漢皇朝,撫樺州,朗朗乾坤,竟然還有你這樣的敗類!”
吳悠見那華服男子報出官家身份,卻比不過自己的爹,頓時來了氣勢大喝道。
“城、城主之女……誤會,誤會!在下絕非對小姐圖謀不軌,在下……在下是為了引出這妖女!”
一聽吳悠的身份,這華服男子腿更軟了,只得強找理由,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凌霜兒。
“你這妖女,我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如今光天化日施展妖法,害人性命!我作為清馬縣令之子,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拖到家里強者到來,將你這妖女繩之以法!”
在他看來,一城之主的女兒,是他萬萬不可也不敢招惹的,哪怕是在他的地界。
而另一邊,雖然凌霜兒在他看來也不是善茬,但如果能抱上吳悠這城主之女的大腿,就算對方來頭不小,就算有所誤會,想必也能化解此事。
帶著這樣病急亂投醫(yī)的想法,華服男子竟是一臉正義凜然的怒視著凌霜兒。
“大膽妖女,來我清馬縣有何目的?是受何人指使?我撫樺州白河城主之女面前,還不從實招來!”
“噗!”
這男子的不要臉,讓凌霜兒一愣,沒忍住嗤笑出聲。
“蜀州凌堯族,少族司凌辰少爺的貼身侍女,凌霜兒!來此……替少爺行道!”
華服男子猶如被雷擊中,呆立在原地。
“凌……凌堯族……”
華服男子徹底嚇傻了,癱軟在地,凌霜兒的聲音,讓他感覺一次比一次冰冷,猶如來自地府的陰風。
在天漢皇朝的官家士族,甚至是不入流的差役,都沒有不知道凌堯族的。
無他,對于天漢皇朝來說,凌堯族就是鎮(zhèn)國山岳之一。
凌霜兒來此,是為了安頓凌辰他們救下的少女。
而吳悠一路尋來,已離凌堯族的產業(yè)不遠,這才讓凌霜兒碰見了此事,救下吳悠。
吳悠沒有繼續(xù)追究清馬縣令之子的麻煩,畢竟還有任務在身。
將一眾被解救下來的少女交給凌霜兒,吳悠便動身趕往與凌辰約定的地點。
另一邊,凌辰也已經到達了,最后一個任務目標所在之處。
與想象中不同,此地并無什么寨子。
山腳有山門,上書“連山門”三個蒼勁的大字。
山門旁站著兩個衣著一致的青衣青年,各持一柄長槍站立在山門左右。
“位置沒錯,名字也沒錯。但這連山門看著不像是賊窩,倒有幾分正派模樣?!?p> 看著眼前一派祥和的山門,順著山道往上瞧去,還能依稀看到亭臺樓閣。
“難不成是搞錯了?”
凌辰沉吟道,一手不自覺的在胸口琥珀上摩挲思索著。
“算了,是不是搞錯了,探一探就知道了?!?p> 如是想著,凌辰繞過山門,沒有驚動山門崗哨,踏著流墨劍順山而上。
一路繞行到山頂樓閣處,期間凌辰自高空俯視,盡皆正常。
甚至還有弟子在演武場整齊有序的操練。
自高空巡視了一會兒,凌辰依然沒有發(fā)現任何異樣。
此地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小門派。
弟子大都有些修為,但基本都是煉體的,且境界都不高,練的也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武技。
就在凌辰覺得應該是搞錯了,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發(fā)現了后山山崖下,有著一個三丈方圓的土包。
這土包的的土,大都是新土,有著明顯翻掘過的痕跡。
凌辰思索著要不要仔細探查一番的時候,山崖下的小道走出兩個男子。
這兩個男子架著一具一絲不掛,肢體殘缺的尸首。
能看出是具女尸,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女尸的殘肢。
見過了上兩個匪寨慘烈景象的凌辰,此刻依然無法釋懷。
他難以想象,這些受害者生前,都受到了怎樣的凌虐折磨。
就在凌辰欲按下身形的時候,這兩個男子卻將尸體丟在一邊,掏出工具,熟練的刨開了土包上的新土。
“這娘們兒也真是能熬,在二長老那里,居然硬生生撐了三個月才咽氣。前一個娘們兒比她晚來兩月,前天就斷氣了……”
新土再次被翻開,竟有一道圓形木門。
“誰說不是呢,好了,抓緊干活吧。你我兄弟干得好,不說吃肉,湯水還是能喝上一口的?!?p> 打開木門,一個巨大的深坑暴露出來。
坑內雖然黑暗,但凌辰卻看得一清二楚,里面全都是堆徹起來的尸骨,。
能依稀看到底上的尸骨,已快腐化成灰。
而面上的卻肉身完整,甚至有幾具還未腐爛。
“聽說最近風頭緊,掌門和各個長老都有所收斂,現在一個月也埋不了幾趟?!?p> “是啊,師兄弟們最近都少有外出‘打獵’了……把木香油給我,現在這天氣,怕是得兩瓶才蓋得住這尸臭?!?p> 將尸體丟入坑中,其中一男子從懷里掏出兩瓶二指粗的瓷瓶,遞給另外一個男子。
“等入了冬就好了……”
那男子打開瓷瓶,一股木香飄出,而后男子將瓷瓶里的黃色液體,全部倒入坑中。
關上木門,將泥土土厚厚的掩埋在上后,兩人收工轉身,卻見凌辰不知何時站在了二人身后,一臉冷漠的看著二人。
“你,你是誰?”
“管他是誰,撞破此事,那就是個死人了!師弟,動手!”
那倒油的男子最先反應過來,從腰間抽出長劍,狠厲的說著。
而后率先沖向凌辰,一劍刺出。
凌辰紋絲未動,一道黑光自身后飛出,將那男子持劍的手臂,齊刷刷的斬落。
另一人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黑光瞬間追上,斬斷雙腿,摔倒在地。
“啊啊??!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二人瞬間就被拿下,見識了凌辰的手段后,嚇得趴在地上,哭喊著求饒。
“將這坑中尸首的緣由說清楚,否則讓你們體會千刀萬剮,再把你們也丟進去!”
凌辰神色冷漠的威脅道。
“少俠,少俠,不關我二人的事啊!這里的尸首,都是被掌門和幾位長老玩弄致死的!又或者是被其他師兄弟殘害的!與我二人絕無關系??!”
“是是是,少俠明鑒!少俠明鑒!我二人只是個跑腿賣力的,絕沒有害殺過坑中的人??!”
見凌辰是為坑中尸首而來,二人想都不想,直接將罪行全都推到他人身上。
二人極力撇清自己,凌辰也不會真的相信,這坑中尸首沒有一具是他們所害。
“你們連山門看著一派正氣,難不成是個賊窩嗎?從實招來,否則,我還是會把你們埋下去!”
“當然,一個人先說了實話,另一個人沒說的話。那另一個人,一樣得下去!就看你們誰先說了。”
凌辰再次出聲威脅,他還有著不少的疑惑。
“我先說!我先說!少俠別聽他的!他才拜入山門三個月都不到,小的已經在這里待了八年了!”
那斷手男子聽出,凌辰似乎一定會埋了他們其中一個人,連忙搶著開口說道。
“師兄你……”
“閉嘴!你說?!?p> 斷腿男子氣急欲言,被凌辰喝止住。
“少俠不知,這連山門,明面上是一個普通的門派。實際上,整個門派以劫掠為營生,干的都是強盜的勾當!”
那斷手男子忍住劇痛,毫不隱藏的將連山門的老底全盤托出,生怕活命的機會被師弟給搶了去。
“既然是強盜匪寇,何必裝作正道門派?”
凌辰疑惑的問道,在他看來,這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少俠有所不知,這里面可大有學問吶!連山門外出‘打獵’,就是搶劫的時候。都會穿上匪寇的衣服,蒙上面容。打著其他匪寇的旗號劫掠。”
“正因如此,連山門才能長存于此。畢竟就是官家,也查不到明面上清清白白的連山門。”
“而那些自以為是,占山為王的土匪頭子,要么會藏,無人找得到他們的老巢。要么會躲,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么就是等死了?!?p> “掌門常說:名正,才能活的久啊……”
斷手男子一口氣說完,嘴唇都發(fā)白了。
失血過多,若非有點體魄修為,怕是早已暈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多謝你的告知,我不會埋你們的?!?p> 凌辰的話,讓二人懸著的心有了安穩(wěn)了幾分,但還沒舒口氣,凌辰接下來的話卻讓二人如墜冰窖。
“因為我懶得埋?!?p> 凌辰淡淡的說著,而后流墨一閃而過,這二人就此斃命。
解決了二人,凌辰再次來到了山頂的樓閣。
這一路上,凌辰放慢了速度,一直在思索那男子的話。
“的確,明目張膽的匪寇不足為慮,官兵每年都會清繳不少?!?p> “原以為最大的問題是匪寇殺之不絕,一茬接一茬的冒頭?,F在看來,真正為禍一方的匪寇,都披著各種光鮮的外衣……”
凌辰自言自語著,然后揮去心頭所想,又自語道:“算了,這些也用不著我操心,先完成任務再說。反正以后,遇一個,除一窩就是?!?p> 自空中落下身形,在山頂樓閣門前,凌辰馭使流墨翻飛,瞬間擊殺了周圍驚詫的數人。
而后就這么大大方方的,邁步走進整座山門最大的樓閣。
“你們,誰是掌門?”

吃書人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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