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早就留意到這道人的大鐵刀,這把大鐵刀這樣沉重,一經(jīng)揮出撞擊力非同小可。
當(dāng)坤道人將刀舉起時,江盼便向一旁縱開了。坤道人窮追猛打,這次江盼先發(fā)制人,不等他靠太近,施出《魔煞十三劍》劍法,身形一移,從側(cè)面疾刺。
坤道人也不躲避,將刀一揮,直撞江盼的劍來。江盼急將劍撤回,不過還是慢了一步,被那大鐵刀撩了一個擦邊,但見江盼的劍一斜,險些飛脫出手。同時“鐺”的一聲發(fā)出晴天霹靂一般的聲響,火星亂濺。
江盼只覺得手心虎口發(fā)麻,久久不能消散,不禁后退了兩步。
慕容云濤頷首贊道:“道長好膀力!”
潘龍得意笑道:“小子,我真為你的性命堪憂,假如你現(xiàn)在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再喊我三聲爺爺,我求道長給你留個全尸。”
坤道人笑道:“小子,你到底磕還是不磕啊?”
江盼突然高聲道:“師父,徒弟本不想以邪法害人,但眼下強敵所逼不得不食前言,望師父日后得知勿要責(zé)訓(xùn)。”
慕容云濤等三人都是一愣,誰都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么意思。不過,慕容云濤聰明絕頂,瞬間似頓悟道:“他在故弄玄虛拖延時間,坤道人千萬別上當(dāng)?!?p> 坤道人兇眼一瞪,道:“小子,你還敢耍花樣捉弄貧道,看貧道不將你大卸八塊?!闭f完疾步上前。
“且住——”江盼一聲大喝,道,“道長,晚輩服輸了,但求飲鴆自斃,留個全尸。”
坤道人扭頭看著慕容云濤,似爭取他的意見。慕容云濤皺了皺眉,思慮一番,道:“也是,何必斬盡殺絕。江盼,那你就快些飲鴆自斃吧?!?p> 玲瓏、明花聽到江盼所言紛紛勸阻道:“江盼,你不要?!?p> 江盼道:“我飲鴆自殺可以留個全尸,比被道長大卸八塊強萬倍。我死后,你們從了他們吧。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p> 玲瓏罵道:“你混蛋,你居然說出這種話,我們看錯你了?!泵骰ㄒ矚鈶嵅灰?,罵道:“我道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沒想到你這樣懦弱,居然還要將心儀你的人拱手讓人,你簡直禽獸不如!”
江盼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瓶,拔了紅布塞子,道:“你們愛怎么罵就怎么罵吧。我死了,就什么也聽不見了。”
一縷縷冰冷幽香飄散開來,讓人聞了都不覺精神一爽,恨不得多吸幾口。緊接著渾身燥熱起來,熱血疾涌,幾欲沸騰。
江盼目露邪光,笑道:“味道不錯吧?”
慕容云濤神色大驚,大叫一聲:“不好有毒?!焙爱叺X氣血翻涌,胸口起伏,嗓子眼往外一頂,一張嘴,一口鮮血噴出。他不敢遲疑,轉(zhuǎn)身便縱躍遠(yuǎn)離而去。
坤道人閉著眼睛,仍無休止地聞著這香味,似已陶醉其中,難以自拔。須臾,也似慕容云濤一般噴出熱血,不過他噴出的鮮血比慕容云濤多上數(shù)倍不止。身子一歪,倒地不動了。潘龍跟它的情況差不多吐血之后倒地不動了。
江盼正看著得意,忽地想起什么,神色一變,忙將小瓶塞上,塞進(jìn)懷來。繼而轉(zhuǎn)身急走數(shù)步推門而入。
玲瓏、明花閉著眼睛,站在窗前。江盼走近時,但覺她們滾熱不已。她們離江盼較遠(yuǎn),中毒并不太深。
江盼立刻取出兩粒解藥給她們每人服了一粒。片刻,她們便睜開了眼睛,體熱散去,神志清醒,已無大礙。
明花問道:“那是什么香味好讓人癡迷。咦,現(xiàn)在一點味兒都沒有了。”
玲瓏喜出望外道:“江盼,你沒死!你可嚇?biāo)牢伊?!”說完委屈地握著小拳頭在江盼胸口上捶了一下。
江盼笑道:“我當(dāng)然沒死,我怎么舍得下你們。”說到這時,倆人都不禁感到臉上微微發(fā)燙。
玲瓏又問道:“那三個壞人呢?”
“跑了一個,死了兩個?!苯斡行┬纳癫话玻@畢竟是他第一次殺人。
三人走出房間來看,潘龍和坤道人都五竅流血而亡了。玲瓏問道:“他們都是中毒死的?”江盼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用毒殺他們。實不相瞞,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萬毒門掌門。殺死他們的毒名叫追命三萬里,是我依據(jù)《毒經(jīng)》上記載的方法制成。沒想到,它居然這么厲害。想想真讓人后怕?!?p> 明花微微發(fā)抖,滿臉擔(dān)憂道:“江盼,你還是想法把那毒藥處理了吧,萬一一個保管不慎,泄露出去,那,那不知害死多少人?!?p> 江盼點頭道:“那我找個地方把它埋了,從此以后再也不用了?!?p> 明花眉頭微蹙,一臉嫌棄道:“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里吧??粗@毒死的人,真讓人心里不舒服?!?p> 江盼道:“那你們快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們馬上離開這里?!?p> 二人收拾已畢出來,玲瓏道:“我們?nèi)ツ膬耗??”明花道:“哪兒都好,就是不要留在這里。”江盼道:“去毒佛寺吧,那里是本門舵址?!?p> 三人匆匆前往萬毒寺。一經(jīng)離開無憂莊,見了山林翠色,生機盎然,心情又變得大好。
玲瓏道:“明花,咱們一不小心又變成萬毒門弟子了。咱們心里敬愛的盼兒搖身一變又成了萬毒門掌門人。”
明花說話更加肆無忌憚,道:“也許再過不久,我們又變成幫主夫人。”
說者有心,聽者更有意。玲瓏道:“明花,原來你也喜歡江盼?!泵骰ǖ溃骸瓣P(guān)鍵是江盼也喜歡我?!绷岘嚨溃骸懊骰ǎ阋歉覔?,我讓給你就是了?!泵骰ú粣偟溃骸澳愕囊馑际牵菏悄愕木蜎]有我的份,是我的你絕不沾邊是不是?”玲瓏道:“我不允許我喜歡的男人三妻四妾?!泵骰ㄉ鷼庖煌旖伪郯颍溃骸芭蝺?,我要定了,那你就別再打他主意。我本來也想給你一席之地,沒想到你這么挑質(zhì)?!绷岘噰@道:“一個人一個志向,我可沒有你那么卑賤?!?p> 江盼道:“你們都別說了,我才十四五歲還沒想過談婚論嫁,你們倆別自作多情了。也許將來我娶得人是別人?!?p> “你敢!”
玲瓏和明花齊聲斷喝。
江盼見二人神色凜然,杏眼倒豎,似真生了怒氣,忙笑臉道:“我不過隨口一說,你們千萬別當(dāng)真。我將來的妻子一定是你們中的一位?!?p> 明花含恨道:“你若敢負(fù)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江盼道:“我們又沒婚約,‘負(fù)’字從何說起?”
明花張口結(jié)舌,有口難言,片刻鼓起勇氣,含淚道:“那晚我……不是吻了你?!闭f完羞得轉(zhuǎn)過身雙手掩面。
江盼回想一下便醒悟了,愁眉苦臉道:“原來那晚是你,我還以為是……”
明花轉(zhuǎn)過身,打了江盼一拳,道:“我怎么了?我難道配不上你?你看你那個苦瓜相。”
玲瓏醒覺道:“我們怎么內(nèi)訌起來了。明花,你別生氣,一切都隨你的愿。我只愿我們還是好姐妹?!?p> 明花撅著小嘴,得意道:“這還差不多?!?p> 江盼道:“玲瓏,那我呢?”
玲瓏訓(xùn)斥道:“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既然占了人家便宜,就得負(fù)責(zé)任?!?p> 江盼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是,我……”
他想說他喜歡的是玲瓏,但又不敢開口,怕明花生氣。
玲瓏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如果我們真有緣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江盼哀嘆一聲,忽又想到他離成婚日子還遠(yuǎn)著呢,這期間他可以追求玲瓏,機會大把。覺得逆轉(zhuǎn)乾坤,不在話下。想到這肅然道:“說實話母親大仇未報,我心事未了,真沒半分心思談婚論嫁,請二位諒解。假如他日我還活著,二位姑娘不嫌棄,我定取你們二位過門?!?p> 明花毫不退讓道:“是我,沒她的份?!?p> 玲瓏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說了,快趕路吧。這天都快黑了,難道你們想露宿荒林?”說完徑自往前走了。
明花插著腰訓(xùn)江盼道:“以后,我就是你名譽上的老婆,你若敢沾花惹草,我可饒不了你!”說完不等江盼回應(yīng)也徑自走了。
江盼愣了一下,在意地笑了笑,心道:“我好幸福?!闭f完趕緊追了上去。一時間,他心里美得像吃了甜蜜。
毒佛寺。
那兩扇厚重的石門依舊靜靜地躺在那兒,塵埃落定,好像時光早已停止;院落里依然保持著潔凈,好像每天依舊有人清掃;殿宇巍峨壯麗,依然在炫耀昔日寺廟香火鼎盛。江盼再次踏入這里觸物傷情,恍若昨天。
明花皺了皺道:“這里好瘆人?!绷岘嚨溃骸坝械胤阶】偙葲]有強?!苯蔚溃骸捌鋵嵶×?xí)慣了也就不覺得什么了。那年我才十二歲就住在這里?!?p> 江盼帶二人穿過巍峨的大殿來到后院廂房,道:“這三間廂房是我、掌門人,還有瘋姑的房間??上В麄兌疾辉诹??!?p> 明花噘著嘴道:“我不住死人的房間?!绷岘嚨溃骸岸嫉搅诉@個時候,還挑挑揀揀。你是不是怕小鬼來找你?你真是個膽小鬼。”明花不服道:“誰是膽小鬼?我就覺得住那里太晦氣。你膽大,你去住?!绷岘囉窒敕瘩g幾句,江盼搶道:“你們不要吵了,這里這么多廂房,哪個讓你們非要住那兩間?現(xiàn)在,你們?nèi)ヌ魩?,然后好好打掃一下,天黑住不進(jìn)去誰也別怪?!?p> 二人聽了都很慚愧,低頭不再說話,然后去挑廂房,彼此幫忙忙活了半日,傍晚前都住了進(jìn)去。江盼躺在臥榻上一閉上眼,眼前就出現(xiàn)掌門人的影子。住在這里讓他倍加懷念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