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家女兒把我家孩子給打的。”男孩們的家長們紛紛氣勢洶洶找上神將府,找個說法?!靶『⒆哟虼螋[鬧很正常,我們家孩子對應(yīng)竹也沒怎么樣,她怎么能拿著弓箭亂傷人呢?”
“就是啊神將大人!您可不能太慣著青霜。怎么說也是個女兒家,將來要嫁人的,這么兇悍以后誰敢娶她?誰敢要她?”
“好好好各位夫人,用箭傷人確實是我們不對,給你們賠不是了。”神將按著青霜不屈服的腦袋,鞠了一個躬?!安贿^也是啊……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你們家的孩子都將我們家應(yīng)竹打的渾身是血,我們家青霜只不過弄了一個小口子而已,你們也有些小題大做了吧?你們也要給我家兩個孩子道歉?!?p> 各位夫人被懟的啞口無言,盡管她們是朝中大官的妻子,但是直面神將的威嚴(yán),還是有幾分懼怕。只能草草道歉了事,然后溜之大吉。
神將讓家丁關(guān)上大門,摟著女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夸獎的說:“干得漂亮。”
青霜驕傲的揚起了下巴:“哼!”
“神將大人……”
神將低頭一看,正是纏著繃帶一瘸一拐的應(yīng)竹怯怯走了過來。于是他蹲下身,與他平視溫和說道:“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在屋里呆著嗎?”
“對不起……明明只是您撿回來的一條命,卻總是給您添麻煩……”
“別亂說。這群人,就算不是你,青霜這個熊孩子也會惹上的?!?p> “就是!這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的……???爹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哈哈!爹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是什么意思?我聽不懂你的意思?!?p> “神將大人!”
神將停止父女打鬧,看著應(yīng)竹一臉認(rèn)真。
“等我長大了!我會娶青霜的!她不會沒人要的!”
神將父女當(dāng)初楞在原地。
“你你你說什么呢!”青霜一溜煙跑回了屋里。
神將好笑的看著女兒羞惱的樣子,然后看向應(yīng)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也絕不是為了安慰青霜才這么說。因為他的表情,是那樣的堅定如一。
“那就等你長大。不過這得看青霜同不同意嘍~”
“我會努力讓她同意的!”
小小的少年,在練武場揮舞著比他高大許多的火尖槍拼命練習(xí)著。哪怕手上的繭破了一個又一個,他也沒有停下。
一次又一次摔倒,手上的繭破了又長,長了又破。
逐漸他慢慢長高,繭也厚到不能輕易磨破了。
仿佛又過了幾年。
唰!嘣!
青霜手中的火尖槍被甩出老遠(yuǎn),她已顯成熟的臉上掛著幾滴汗珠,看著前面的墨綠衣衫的人,無奈的搖頭:“是你贏了?!?p> 應(yīng)竹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又羞:“那你……那你同同同意……”
眼看他結(jié)巴成這樣,青霜噗嗤一笑主動說道:“我同意,傻子?!?p> 在一片喜慶的聲樂中,有情人終成眷屬。
月升月落,神將府中的梨花開了又落,長出果實,再到雪落滿枝頭。再到布滿紅綾,墜上紅花。
轉(zhuǎn)眼一年過去了。
似乎有雨水淅瀝淅瀝,打濕了梨樹上的鳥窩。
雨聲中混雜著新生孩子的哭聲,還有男人女人的哭笑夾雜在一起的聲音。
自己抱著那包圍在襁褓中紅紅的嬰兒,哭笑不得看著面前泣不成聲的男人?!澳憧蕹蛇@樣,別人都要以為這孩子是你生的了?!?p>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別哭了,倒是給這孩子取個……”
“名字?!辩赅f完,睜開了眼。
“啊。她醒了?!蹦黄钛@喜看著琥珀。
琥珀終于緩緩清醒了過來,轉(zhuǎn)著眼珠觀察附近的環(huán)境。
“那個老人家說的果然不錯。真的在這個時間醒了?!蹦黄詈谱吡诉^來,仔細(xì)看著琥珀的臉?!班拧樕枚嗔?。”
“太好了……你都睡了好幾天了。感覺怎么樣?想不想吃點什么?”幕祁雪說著,扶著琥珀起來,看向一旁的桌子。
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桌清淡的飯菜,還冒著熱氣。
“大哥哥算準(zhǔn)了時間,特意給你準(zhǔn)備的??斐园桑 蹦黄钛┓鲋曜降首由?,再把筷子遞給她。
琥珀有些飄忽茫然,還在回憶剛才的夢境。緩慢端起白粥喝了一口。
幕祁雪微笑著看她吃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琥珀,你剛剛醒來的時候說了句名字……名字是什么意思?。磕闶遣皇亲鍪裁磯衾??”
琥珀嗯了一聲,點點頭?!拔摇瓑粢娏饲嗨氖虑椤?p> “青霜……不就是當(dāng)時封印魔王的那位神將嗎?”幕祁浩坐在琥珀對面,也端著盛了白粥的碗。
“青霜跟一個男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后來終成眷屬,還有了一個孩子。”
“哇。這么厲害。然后呢?”幕祁雪贊嘆。
“沒有了。我只夢到給孩子取名字的時候。而且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之前每次收集過圣物我都有做過類似的夢,可我都記不清了。只有這一次,記得清清楚楚?!?p> “神將的靈魂在逐漸回歸完整,你夢到的這些可能都是神將的記憶。”幕祁浩思索后說道?!安贿^奇怪了……我曾經(jīng)翻閱過千年前所有關(guān)于神將的記載,并未提起她成親,更別說孩子一事了……”
“是不是因為沒有必要記載呢?”幕祁雪問。
“歷史講究的是真實,不管是哪朝官員,娶了幾個夫人還是嫁了幾個丈夫,都要嚴(yán)謹(jǐn)記錄的。除非……是有人刻意不記錄?!蹦黄詈普f。
“嗯……”幕祁雪也跟著開動腦筋。
沉思的氣氛被匆匆趕來的御醫(yī)打斷了。
“殿下!江族長她……”
“娘,該喝藥了?!苯夏樕俱?,黑眼圈浮腫。
江族長臉色也差到極點,有氣無力說道:“兒子,不喝了吧。沒用啦……”
“你又胡說八道了。這可是御醫(yī)給你開的藥,喝了就會好的。你看你現(xiàn)在氣色比昨天好多了?!?p> 江族長笑了笑?!吧祪鹤印?p>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雖說她早就想追隨夫君而去,可到了這個時候,還真有些害怕。
“兒子。你身上的秘密,一定要守住……千萬不要被那些……邪惡之輩知道。”
“我知道,娘。”
“但是殿下他們是可信之人……如果哪天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定要求他,保你……”
“好……”江南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別哭兒子……娘只是回歸到大海,只要你用法力……娘就能看到你,就能在暗中保護你……”
“……”
“娘要跟你爹一起走啦……你以后,就……按照自己的想法,隨心所欲的……活下去……”
“……嗚……娘!”
隨著江南痛哭嘶喊的聲音,水族降起了瓢潑大雨。
幕祁浩三人喘著粗氣,頭發(fā)被雨水打濕,臉色悲痛的站在門口。
大雨持續(xù)了好幾天。
雨滴從樟樹葉子落下,濺起樹下泥濘的水洼。
江南身穿白衣,站在父母合葬墓前。
“果然在這兒。江南!”
江南應(yīng)聲回頭,雙目無神?!班u大人,方大人?!?p> 鄒星泉和方玉一起走了過來。鄒星泉嘆了口氣,拍了拍江南的肩膀:“苦了你了,孩子?!?p> “鄒大人和方大人勞心選族長一事才辛苦?!苯厦銖姵冻鲆粋€不像微笑的微笑。
“哎……這有啥辛苦的。當(dāng)年要不是江夫人從中幫忙,我也沒法順利走出水族,當(dāng)上武將。”
“是嗎?!?p> 鄒星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真決定要跟殿下他們一起走嗎?”
江南點頭?!澳锱R終前跟我說過,要我隨心所欲的活下去。我想為他們二人報仇,跟著殿下他們,總有一日會遇到他的?!?p> “你想報仇我們不會阻攔。但務(wù)必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鄒星泉勸慰道。
“是,我知道?!?p> “去吧,殿下他們在等你。”
海風(fēng)咆哮著卷起海浪,雷雨傾盆而下。
“少主,外面風(fēng)大雨大。您還是趕緊回來吧?!崩掀牌趴粗饷?,說道。
“嗯?!蹦G衣服的男子站在洞口,沒有動。
“少主……您還在惦記她嗎?為什么剛剛不等她醒來就讓我把她送回去呢?”老爺爺也走出來問。
“沒有關(guān)系。終有一日……會再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