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安和林雨縱馬至瑯山腳,勒馬。
周易安側頭對林雨說道:“林兄,你在此等我,我上山取點東西?!?p> 瑯山山道狹窄,騎馬難行。
“噢!”林雨沒有多問,點點頭。
周易安將韁繩交到林雨手中,翻身下馬,邁步下山。
林雨坐于馬上,四下扭頭,好奇的看著。
周易安上山并沒有耗費太長時間便是右手提著龍牙弓,左手握著三支羽箭,下了山。
周易安將龍牙弓與三支羽箭斜掛馬腹右側,馬腹左側則掛著方易廷為其準備的一柄吹毛斷發(fā)的玄鐵寶劍。
林雨將韁繩遞交周易安,她的眸子眨眨,看著馬腹側龍牙弓,疑惑道:“這是……”
“南宮師父的龍牙弓!”周易安探手放于弓上,撫著弓身上淺淺龍紋,眸中傷色一閃而逝。
林雨不知二人之事,聽言只是覺得周易安語氣與平日不同,點頭輕‘噢’一聲。
“走吧!”良久,周易安收手,翻身上馬,調(diào)轉馬頭,雙腿一夾馬腹,策馬而出。
林雨緊跟。
二人騎馬沿平坦官道向西而行。
今日的天氣格外的晴朗,萬里云,晴空萬里,偶有撩人春風輕拂面龐,說不出的輕松。
二人向西騎行十幾里,周易安突然撥斜馬頭,沿著一處岔道下了官道。
林雨雖是奇怪,但也跟著下了官道。
周易安放緩了速度,林雨策馬并行,扭頭問道:“周兄,為何不走官道了?”
周易安緩緩道:“走此道近些,節(jié)省時間!”
其實,走此道去章丘,反倒是舍近求遠,多走十多里道,不如走官道來的省時。
當然,林雨不知。
“噢!”林雨對路線并不清楚,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既然周易安帶著她了,她只需跟著周易安便行了。
相比平坦官道,這處小道多有不平,而且時有水坑蒸發(fā)留下的濕泥坑,馬蹄重重踏下,往往濺起大片泥漬。
馬身顛簸,周易安坐在馬背上身子隨馬起伏,如粘馬上,面色輕淡。
反觀林雨,卻是面有不適,唇齒微緊,雙腿緊夾馬腹,一雙素手緊拉韁繩。
與周易安相比,她的馬術一般,平坦官道尚可,到了這種坑洼小道上,趕不上周易安,落了大截。
周易安瞥了眼身后林雨神態(tài),心頭微動,不著痕跡的又將速度放緩了些。
林雨方才跟上。
踏、踏……
近里之后,道路平整起來,兩旁草木繁盛起來。
前方一小片樹林近在眼前,道路從中穿插,將樹林一分為二。
行至樹林半中,周易安勒馬,虛捂著肚子,臉上浮現(xiàn)痛楚之色。
林頭不少鳥雀被“踏踏”馬蹄聲驚掠而起,飛向別處。
林雨勒馬后,看到周易安有異,關心問道:“周兄,怎么了?”
周易安低聲道:“我突然肚子疼,得在此方便一下?!?p> “出了樹林,再行百米有處亭子,林兄先走,在亭子處等我,方便之后,我便趕上。”
林雨眨眨眼,搖頭道:“不用了,我就在此等著周兄方便完便是?!?p> 她怕周易安撇下她獨去章丘。
周易安一怔,保持著捂肚姿勢,“林兄還是去亭子處等我吧,有人看著方便怪不好意思的!”
林雨看著周易安,一臉認真:“周兄,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易安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這話聽著有些熟悉……
“好,既然林兄這樣說了,就在此等著吧!”
周易安笑笑,躍下馬,將韁繩系于一棵細長柳木上,然后就站在樹旁伸手解腰帶。
林雨見狀一愣,旋即俏臉微紅,立即扭頭,不敢去看。
“周兄,我去前面亭子處等你!”林雨敗下陣來,撥馬向前而去。
周易安看著林雨遠去背影,挑唇一笑,眸中瑩光微閃,動指將半解而開的腰繩重新系好,探手取下龍牙弓,提在左手。
周易安眸子微瞇,一字一句的大聲道:“三位跟了這么久,不累嗎,出來吧!”
周易安聲音在林間回蕩,良久之后沒有回應。
“三位手中無辜之血想必不少,我殺你們便不算是濫殺無辜吧!”周易安嘴中低喃,右手抬起,取下一支羽箭,右腳微動。
咻!
搭箭彎弓轉身,一氣呵成,羽箭帶著破空之嘯射向林中某處。
叮!
兩柄寬厚寒鐵飛刀從箭去方向甩去,冒著寒光,迎上羽箭。
三道人影出現(xiàn)在林間。
噗!
周易安手中龍牙弓還在輕輕震顫,羽箭之上力勁驚人,飛刀偏飛,羽箭直接穿透使出飛刀之人的腹部,釘入一棵粗木半截,雪白箭羽滴血嗡顫。
鮮血激噴,飛刀主人是一個長眉大耳的蒼武中年男子,他瞳孔張大,身子抽搐一下,怔怔的想要低頭看眼腹部箭洞,卻是未能如愿,身子向前栽倒。
這人的兩名同伴也是兩名勁武男子,與倒下的同伴穿著一式的淺灰武袍,胸間金線繡著一只鷹隼圖案。
同伴的死亡,讓另外兩人都是措手不及,處于驚怔之中,神色駭然。
死去的人叫薛武,一手寒鐵飛刀使的爐火純青,不知多少英雄好漢死在其飛刀之下。
余下兩人左邊高些的陰沉男子叫劉山,使一柄鐵扇;右邊胖些的油面男子叫李庸,腰纏一柄軟劍。
劉山、李庸保持著震駭神色看著箭殺薛武的周易安,不約而同的回頭看著盯在木中羽箭。
片刻,劉山、李庸面色變得陰沉難看,薛武與他們的交情不錯。
二人相視一眼,抽劍開扇,腳下騰挪,掠近,欲為薛武報仇。
周易安一箭射殺薛武,并沒嚇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