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嘭!”
“老弟你在干嘛。煩死我了,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讓我好好打完這把游戲不行啊?!眲傔^完十五歲生日的哥哥并沒有什么好臉色,即使剛收到爸爸的電腦也是如此。自己的弟弟異常頑皮,要命的是平常爸爸都沒有時間照顧兩個人,而家里的保姆也剛來,因此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不得不“獨挑大梁”。前兩天兄弟二人在小區(qū)后面的小山上閑著無聊用磚頭搭了個幾平米的小房子,然而剛搭完哥哥就把弟弟關了進去,在外面插上木門。純粹用磚壘起來的屋子并不結實,但一個小孩子又有多大的力氣呢,關了20分鐘再放出來后,紅著眼睛的弟弟明顯老實了不少。
可現(xiàn)在這怕是又要開始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哥哥把耳機一摔,就想走出房門瞅瞅弟弟又在鬧什么幺蛾子,可別像上次一樣把蠟筆當口紅涂得鄰居家的貴賓犬一臉“喜氣”,害的人家準備今天殺上門來和爸爸理論理論。不過一碼歸一碼,他自己看不慣那只貴賓犬也很長時間了,所以打心底里很開心自己的弟弟能干出那種事情,當然,他不會表現(xiàn)出來。也沒對他弟弟表示贊揚。哥哥怕弟弟一高興就用同樣的蠟筆對他自己的《快樂暑假作業(yè)》做出同樣的事情,以一個學生的角度,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奉獻畢生鮮血抄……寫完的,如果那種事情真的發(fā)生了,可就有老師的臉色看了。至于那個貴賓犬的主人,是另一位住同樣別墅的年輕漂亮但潑辣的單身貴婦。和藹可親,注重鄰里感情的爸爸與尖酸刻薄的女人當鄰居,哥哥已經(jīng)預見到今天爸爸從公司回來后和她的談判結果了。
嘴角拉扯成詭異的角度,哥哥準備拉開房門一探究竟。剛擰開門把手,弟弟就從三樓樓梯沖下來下來把門撞開了,直接給他撞得一趔趄。
“你干嘛!投胎?。 备绺绮[著眼捂著胸口刻意壓低聲音,他們都不喜歡住在一樓的保姆。當初爸爸說雇一位保姆倆人都挺開心的,認為會有一位溫柔賢惠賽天仙的小姐姐照顧兩人的起居,可哪成想?yún)s雇了一位村里來的糙漢子,說是可以保護家里的安全,順便擔當司機一職。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所以盡管兄弟二人經(jīng)常吵架,但在“家丑不可外揚”一件事情上達成了協(xié)議。
“對啊,哥,我得投胎了?!钡艿艿吐曕ㄆ?,但看的出來馬上就要忍不住了。哥哥睜大眼睛,這才注意到他臉上,手上和衣服上到處都是紅紅的涂料。講真的,那顏色有點惡心,而且似乎還有一股血腥味在拿長矛捅他鼻子。
“呃……這次換成了水彩筆了?然后……讓我猜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是的?!?p> “那沒事兒,反正咱家唯一的那位惡魔女鄰居今天會來拿你是問的,再涂上兩道無所謂。”我強忍著笑。
“不……不是,我……”弟弟邊嗚咽邊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那囁嚅樣竟讓哥哥短時間內(nèi)忘了這個老是和自己對著干的弟弟是多么令人討厭。
“那條貴賓犬?”哥哥愣了愣,這有點出乎他意料,雖然它很討厭,但畢竟也是生命啊“呃……這就有點嚴重了,不過我不可能幫你寫檢討的,頂多在爸爸面前為你美言兩句讓他消消氣,代價是新英雄皮膚?!辈坏貌徽f,裝出惋惜的樣子然后討價還價是真的爽。兄弟二人勾心斗角很久,這個當哥哥的從來沒有占據(jù)絕對的上風。
心情就瞬間好了些。
“我......”
“?。俊?p> “哥哥,我……我,我……”弟弟泛白的嘴唇已經(jīng)不能再吐出來任何一個字了,那種慌張的顫抖讓哥哥開始覺得這好像并非弟弟的什么新式惡作劇,但要說自己的弟弟......這個當哥哥的是堅決不信。成天和自己作對的弟弟搞搞窩里斗惡作劇是有兩把刷子,但這種事情,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怎么能干的出來。
“你在逗我呢?!?p> “沒……沒有,哥哥你得幫我哥哥,你得幫我想想辦法,我……我還小,我不想去坐牢,再……再說,我也不知道有人會躲在爸爸的衣柜里啊?!?p> 當哥哥的是越聽越懵,怎么還有人躲在家里的衣柜里。這是城郊山上,周圍除了自己這一家以外就是刻薄女鄰居的一家,剩下的別墅大部分要么是沒有賣出去,要么是賣出去了,還沒有人搬進來,因此這一片地帶還暫時比較荒涼,兄弟倆人還常常嚇唬對方“這里以前可是墳地哦”。盡管如此,這里畢竟是富人區(qū),別墅的安保系統(tǒng)哥哥雖難窺其全貌,但也是略知一二,怎么就在衣柜里藏一個人了?家里除了自己和弟弟以外,就是爸爸和那位鄉(xiāng)下來的粗俗保姆了。等等,保姆?哥哥愣住了。
不會吧……
將弟弟拽進自己的臥室,哥哥探出頭往一樓上來的樓梯口瞅了瞅,縮回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門推回門框里鎖死。
“那個保姆?”
“他不知道?!?p> “誰不知道?”
“?。勘D钒??!钡艿茏於哙虏煌?,身體軟軟的靠在自己的哥哥身上,現(xiàn)在爸爸不在家,能拿主意的只有哥哥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一想到自己的惡行將被發(fā)現(xiàn),警察叔叔把自己摁進警車,在爸爸傷痛欲絕的眼神中,自己戴著手銬一步步邁進暗無邊際的監(jiān)牢,大好青春與美好前程被斷送,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和朋友。想到這里弟弟更是絕望,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啊。
“什么保姆不知道?不是,我是問那個藏在衣柜里的人,不是咱保姆?”
“不是啊,是個女人?!?p> “女人……貴賓犬惡婦?她怎么在……”
“不是,也不是她,我不認識那個女人,以前沒有見過?!钡艿苴s忙澄清。
“老弟你可真能演,這個偏地方又沒別人,不是保姆不是惡婦,是個不認識的人在家里藏在衣柜里,你以為懸疑小說呢,哪可能嘛?!?p> “真有,哥,真有啊,我真的……”突然弟弟一下子哭了出來,盡管依舊刻意壓低聲音不想讓樓下的保姆聽見,但真的是鼻涕眼淚往外一把流,這突然的一下子把哥哥嚇著了。
“哥,你得跟我來看看,求求你幫幫我,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坐牢,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钡艿艿碾p手緊緊地抓著哥哥,就像陷進沼澤的人抓著濕地旁的草叢一樣。
哥哥是真的有點懵了,做了十三年兄弟,他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弟弟這個樣子,可要說......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另外家里怎么就藏了個陌生人呢。
弟弟拽著哥哥,把他拉上了樓,迅速而安靜。這棟別墅非常的大,加上地下一層共有4層,一樓是一間非常大的會客室,廚房也在一樓,二樓則主要是兩兄弟的臥室和一間專門用來看電影的屋子,三樓就是父親的房間和從來沒用過的瑜伽房。陽臺,衛(wèi)生間,更衣室,雜貨室等分布在每一層,地下層就是保姆房和車庫。
兄弟倆人沒穿鞋,光著腳從二樓爬上三樓,對,為了保證安靜,真的是“爬”上去的。
到了三樓兩個人稍微喘了喘,弟弟來到了父親的臥室門口,站在走廊上側(cè)著身,看著自己剛上來的哥哥并抬起了右手指向臥室的深處,接著便向后面倒了過去……